穿书之鬼王是个忠犬(15)

这话深深说进了鸣幽心底。他闻着她发间香气,眼眶有些发热。虽然她只提及了冥都,可他却始终觉得,这话还有另一层含义。

鸣幽,做你认为对的事便好了,得了她的肯定,胜过千万。

他松开她的肩膀,指节分明的手指从她的额间抚过眼角,继而轻轻摩挲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

他俯身将双唇浅浅印在她额头,啄过鼻尖,张口含住了她的樱唇。

方未晚心跳骤然加速。他的鼻息大团大团灼着她的脸,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她抬眼望着他的眸子,温柔似清潭般的瞳孔里却隐着烈火般的欲念。

那目光太炽热,摄人心魂,她说什么也移不开眼。

“鸣幽……”

口中处处被他贪婪舔舐,她被吻得天旋地转,只面前这男子的身影愈发明晰。她轻声唤他的名,粘腻的尾音消融在相印的唇齿间。

听见她软着声音叫自己的名字,鸣幽心底更是燥热。他松开她被吻得晶亮的唇,低下头轻吮她的脖颈。蒙蒙亮的光打在她身上,映着朵朵红梅悄然绽放。方未晚的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来。她本能地攀着他的脖颈,任凭他肆虐。

他的情那么炽热。

她偏着头,咬牙忍受身下渐渐蔓延的痛感。交融的霎那,她迷离的目光落在地平线上,朝阳蓬勃而发,是一天中最为瑰丽的破晓。

铺洒的天光绘出他饱含力量与美的精壮身躯,方未晚渐渐动了情,靠在他的颈窝呢喃。

鸣幽的内心已是狂喜,缱绻间,她右肩缠绕的绷带滑落,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毫无疤痕。

鸣幽愣了愣,才发觉她体内竟流转着浑厚的逼人灵气,正一点点地填补他被镇魂玺灼烧过的真气的缺失。

他揽紧她,似抱着至宝般不断地啄着她的眼角眉梢,心中有奇异的情绪在一点点的发酵。

倾尽缠绵,她昏昏睡去。

鸣幽替她擦拭好身体,凝眸望着她沉睡的侧颜。半晌,他双唇轻启:“回来就好。”

外面已是天光大盛。方未晚很快入了梦,梦里都是他。

第14章 鬼王大人的回忆

看着枕在自己手臂睡得香甜的方未晚,鸣幽冷峻的面颊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离开之前,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然而,虽然他身处冥都之巅,统领千军万马,在她面前,却始终好似只活在阴暗的影子里。

她对何人都是淡然处之,万事无关的样子,甚至不曾刻意回过头,望他哪怕一眼。

因而他目光灼灼,他满心炽热,他甚至奉她如同神明,她却丝毫不知。

九百年前的那一刻,那场激战结束后的平和里,她的元神渐渐消散,他几乎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量,都无法护住她的心脉。

她安详地躺在癸雨榭深处,好似堕入了凡人们所说的梦境。

他坐在合着双眸的她身旁,身上痛得没了感觉。他知道,她的性命就如同细沙一般,正一点一点地漏出他的指尖。

即使他握得再用力,握到指甲嵌进了肉里,皆是徒劳。

他曾无数次地下定决心,待将那恶徒的势力全部剿灭,待这青涛恢复宁静,他一定要站到她的身前,让她那清澈的眸中只映着他一人。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只能像一尊雕像一般坐在那望着她。他可以减缓她生命的流逝,仿佛凝固住了时间,他却无法让她醒过来。

他就这样,守了她几十个日夜。

“未晚。”一个同样悲切的妇人声音传入耳畔。

满目颓废的鬼王抬起头,竟见癸雨榭底,所有通往异世的结界一齐缓缓打开。最中间的一扇里,一对年轻的夫妇怀中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痛哭流涕。

“未晚……”

那孩子的名字,叫作方未晚。

而面前,她绝美的容貌渐渐趋于透明,最后只剩下一颗魂魄凝成的元丹。她的魂魄飘荡过那道门,覆在了已经垂下小手的女婴身上。

那道门缓缓阖上,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通道关闭的瞬间,他听到另一个世界,传来有力的婴儿啼哭的声音。

“未晚,方未晚。”

他嘴里一直噙着这个名字,拖着已被战争折磨得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了癸雨榭的大门。

门外,十方阁的道士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在半空,密密实实地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让本就常年处于黑夜笼罩下的癸雨榭显得更加阴森。

鸣幽望着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眸中瞬间燃起怒火。

而那人也同样目眦欲裂,按下云头直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鸣幽,她呢?”

“你不配过问!”长指一挑,一杆战枪立刻跃于掌中。鸣幽一路厮杀,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破开人群,划破了茫茫的夜。

从此,冥都与十方阁的关系分崩离析。

转眼九百余年,失去的苦楚如今仍历历在目,似心头一把尖刀,稍不留神就要把他剜个鲜血淋漓。

因而到如今,他仍难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有一天可以将她拥在怀里。她不必有什么表示,更不必为他做什么。只要她不抗拒,不推开他,那就足够了。

剩下的,他都愿意一个人来做。

蚀骨的余温未尽,他满目怜惜地替她拂去梦中不小心落在嘴角的发丝,炽热的感情就要破胸而出,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半晌,那本平躺的小人儿忽然转过身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小手一揽就搭在了他精瘦的腰间。而后,右腿也不甘示弱,直接架在了他的膝盖上:“昂,鸣幽小哥……”

“嗯?”鸣幽身形一僵,赶紧答话。

谁知她又动了动嘴,好像在砸吧什么美味似的,小手把他搂紧了些,香香地睡了回去。

难道是在说梦话吗?

梦里——还在叫他的名字?

鸣幽欣喜若狂,伸手就想将她搂进怀里疼爱一番。可又念及她天亮才睡,怕赶跑了她梦中的自己,只好强自按下那冲动,默默放下手臂躺好,尽量再没动作。

心里流淌着她浇灌的温柔,一点点晕开。眼眶热热的,像在酷暑的日头下蒸过。他睫毛轻眨,居然发现眼角微湿。

这是泪吗?

他学着她沉下呼吸,闭上了眼睛。

梦,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在方未晚的梦里,她回到了放暑假的时候。爸爸在看新闻,妈妈拿着锅铲叫她起床洗漱,还要骂骂咧咧地说她前一天睡得太晚。

可不知道怎么了,那边的爸爸画风突变,变成了鸣幽坐在那看青涛地图。

这边的妈妈也不逊色,成了他端着汤圆圆温柔叫她来吃。

方未晚撅起嘴巴,想着大概自己是中了魔障,于是抱着自己的等身长海马抱枕转身,权当没听见没看见。

可是怀里的抱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凹凸有致,这么肌肉紧实,这么有型了?

还带着体温的?

“我说小海马昂,你怎么也变成鸣幽小哥了嗯……”

她鼓着脸颊在上面蹭了蹭,好像连男人的胸肌都感觉到了。

“你这个也太逼真了啊……”

她吸了吸哈喇子,就沉沉地没知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了。村长家里一股子一股子的饭香飘进鼻腔,方未晚瞬间就搀醒了。她直愣愣坐起身,刚在想先来点什么垫垫肚子,就觉得大腿根儿火辣辣地扯着疼,腰也酸得不行了。

半晌,她终于忆起昨晚上自己是在什么状况下睡着的,于是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床边,洗好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洗漱的水和毛巾都准备好了,鞋子也端端正正在地上摆着,大雨过后,上面竟不见一点泥土。

她穿好衣服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洗漱,心里盘算着今天是不是应该躲着点鸣幽。

结果脸还没擦干净,她就听见外面有很轻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她赶紧又一瘸一拐栽回床上,扯过被子来顾头不顾腚地把脸给蒙上了。

下一刻,鸣幽便托着午饭进了屋,见她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也知她脸皮薄,于是只忍着笑意道:“下来吃饭吗?”

方未晚小声道:“不想下去……”

他又问:“若没胃口,我叫鬼爪给你去寻些瓜果来。”

听着他拔腿要走,方未晚赶紧开口阻拦:“诶,我有胃口,我就是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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