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样的人,留在厂里就是祸害,厂长咋不把她给开除了?”
“……”
饶是林茵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虽然之前做过足够的思想准备,可是真格遇上这样的情形,林茵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宋盈说的没错,爬的越高,摔得就越痛。之前她林茵有多么的风光,现在被人唾弃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林茵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进车棚,将自行车在车棚里放了。然后朝着车间走去。
往常早上进来厂子,就是这么一套流程,进来厂子大门,来到车棚里将自行车放好,然后去车间里换衣裳上班。
可是今天,林茵才刚在车棚里放好自行车走开,没走几步远,突然听到背后很刺耳的“哗啦”一声传来,她回头一看,便看到自己的自行车不知道被谁一脚给踹倒在地上。
刚才那哗啦一声,便是自行车倒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就有几个女工的议论声响起:“都戴过手铐了,还好意思往人堆里凑,她不嫌丢脸,我们还嫌晦气呢!”
“是啊,是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纺织厂可是县里的模范单位,就这么被这个女的给搅和了……”
“以后咱们离老鼠屎得远点,千万别不能和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
原本林茵还想折回去把自己的行车给挪个地方的,可是听了那些闲言碎语之后便什么都不想做了。
揣着落寞和郁郁的心情,林茵进了车间。
可是车间里面的气氛并好不到哪儿去,刚进来车间,车间的工友便纷纷避开。好像她林茵就是移动的瘟神,谁离得近了谁就要倒大霉一般。
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林茵还是感觉别扭极了。
可别扭归别扭,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林茵换上工衣,这就来到了工位上开始干活。
活没干多久,突然有人走了过来。林茵连忙朝着那人看去,这个时候肯靠近她的人,都对她是真情实意啊!
可是很快的林茵就失望了,因为那人走过来,是为了告诉林茵:“小林啊,我家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不需要再接受粮食资助了。你这个月的供应粮你自己领了吧……”
林茵点了点头:“好。”
然后那人像是躲避瘟神一样,飞快的转身,走开。
林茵无奈的叹息一声,以前她口口声声的骂别人坏分子,现在好了,她自己成了坏分子。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人的话,实乃至理名言!
因为风水轮流转,世事充满无常,谁都不知道咒骂过别个的恶言,有朝一日是否会在自己的身上应验。
得意的时候淡定,失意的时候不往心里去,常怀感恩谦卑之心,这样方能六时吉祥。易经之中,每一个卦象都有祸有福,唯独谦卦,只有福没有祸。
此刻林茵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在心里感慨着这些,人呐,只有在处在失意的最低谷时,才能看清楚很多的人和事。
之前她好几天没来上班,按道理车间主任今天该来询问一下的,可是她都干了一上午的活,车间主任都没出现。
平日里对她很是和善的车间主任现在都开始躲着她,可见人心呐,也不过如此。
午饭的时候,车间里面的工友都去食堂吃午饭了,林茵去到车间旁边的休息室里吃午饭。
以前在休息室里吃午饭生怕别人会突然出现,今天好了,只要知道她在休息室里,旁人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林茵坐在休息室里,一手托着饭盒,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饭,一个人的午饭,吃得特别清静。难得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
午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听到休息室外面有脚步声。
很快的那脚步声就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林茵!你在这里啊!可是让我好找!”池月娟一脸和气的出现在休息室的门口。
可是林茵却有些不自在了:“月娟,你找我?”
池月娟点头:“当然是来找你的啊!我午饭都没去吃,特意来找你,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我现在……”是个坏分子啊。林茵犹豫着要不要和池月娟像往常一样的亲近。
池月娟却是一点顾虑都没有,几步走到林茵的面前来:“林茵,你不在厂里的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茵不得不开口提醒池月娟:“月娟,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
池月娟拦住林茵的话:“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一点都没变,你就是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全都是宋盈那心黑肝捣的鬼……你听我说,我抓到宋盈的把柄了,咱们现在就去告发宋盈,一定要让她也去一趟派出所,最好让她直接去坐牢!”
听着池月娟的话,林茵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此刻能靠近她,不嫌弃她的人,已经是难得,池月娟居然不仅不嫌弃她,还这般的替她着想,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操心,这样的人,真的是金子一般的可贵!
所以林茵无比感激的向池月娟道谢:“谢谢你,月娟。谢谢你对我的不离不弃。”
池月娟笑了笑:“嗨,咱们之间,说这些干啥。我也没做什么,真正对你不离不弃的人不止我一个,厂长办公室的周秘书今天还向我打听你呢,就怕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想不开。”
林茵拧了下眉头:“周秘书?你是说周正?”
池月娟点头:“正是他。他对你很是上心。你不经此事,我还以为厂里面所有年轻未婚的男职工都暗恋你,现在经过这事之后我才知道,真心暗恋你的,就只有这个周秘书了。”
林茵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她都快将周正这人忘干净了,没想到周正却这样的惦记她。
可惦记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有贺勋了。
第471章 证据在这
林茵现在想聊的并不是周正,而是想问问到底池月娟抓到宋盈的什么把柄。
反正这样的中午,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了,没去吃饭的也都离她远远的,不怕有人听壁角,所以林茵就直接问了:“月娟,你说说看,你都抓到宋盈什么把柄?”
池月娟答:“你前些日子不是让我仔细留意着宋盈的动静吗?我就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每天一有空我就去盯着她,结果还真让我找到她的把柄。”
说到这里,池月娟突然压低了声音,低声说:“宋盈不是在负责办厂报的事吗?她呀,还真是奸猾,从厂里要走的经费是印刷正常报纸的费用,可是印回来的报纸却只有正常报纸大小的一半!她可是会算计,一进一出的,就能悄悄扣下不少钱!”
林茵听罢,忍不住问:“这件事情,方厂长知情吗?”
池月娟摇头:“这事是我姑发现的,因为不确定宋盈和方厂长的关系,所以暂时没敢往外说。”
林茵暗道,池月娟的大姑是财务科的,能发现财务上的出入不过就是财务之便,只是碍于方厂长对于宋盈的维护,投鼠忌器,没敢将宋盈黑厂里钱的事往外说。
只是池大姑不敢往外说,不代表池月娟不说。
池月娟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帮着林茵对付宋盈,好不容易揪住宋盈的把柄,怎么可能会松手?
眼下又正是林茵被宋盈给打压到烂泥里的要紧时刻,池月娟急吼吼的来将这事告诉给林茵,就是想让林茵狠狠的反击宋盈,以这件事给宋盈安个罪名,将宋盈直接给送进牢里去!
林茵明白池月娟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对池月娟说:“你找个时间,将宋盈利用办厂报黑厂里钱的证据拿给我。”
池月娟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来:“还用你说?证据都在这里了!”
林茵四下里看了一遍,见四下里一片安静,忙从池月娟的手里拿过信封,揣了起来。
看似揣了起来,实则是丢进了空间里。
然后林茵叮嘱池月娟:“月娟,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和宋盈之间的那堆烂账,你不用再参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从今往后都不要再过问我和宋盈的事。”
池月娟不解:“为什么啊!这都要最后关头了!你只要找到了能做主的人,把宋盈的罪证往上一递,就算是不能将宋盈送到牢里,至少也能让厂里把宋盈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