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犹豫了一下子,就要转身离开。
南宫晟语气有些急躁的叫住了她问:“你到底是谁?我记得你说你不是船上的客人,可如果是船上的女婢,难道你不知道晚上女婢是不能随便离开下人仓的吗?”
唐双止住脚步,定定的看着他,冷声问:“所以你要去月管家那里告密吗?”
南宫晟有些无语凝噎,这跟月泊松有什么关系?
“你尽管去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多犯一条船上的规矩。”唐双声音透着绝望,“这条船就不是一个能讲理的地方,一人独大,在这船上做活的人也是倒了血霉了。”
南宫晟:……
青鸟号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是船主欠了你的工钱?”南宫晟开始猜测这个女婢不喜欢青鸟号的各种原因。
唐双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工钱,又何来欠。”
“月泊松竟然不给你钱?”
“不仅不给钱,他还要我用肉体贴补他呢。”唐双扯出一抹讥笑,“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月泊松这样猥琐好色的样子就知道青鸟号的船主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难怪能想出楼船航海这样的新花样,八成是个夜夜笙歌的好色之徒。”
南宫晟神色复杂,面色有些难看。
唐双下意识的把南宫晟划分为“不是月泊松同伙”的范围,再加上她从唐包哥哥那里也学了一些简单的相人之术,看南宫晟的面相就知道他不是碎嘴八卦的人,所以就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
“据我所知,青鸟号的船主好像出自武林世家,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吧。”南宫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并且有些卑鄙的没有表明身份,企图从她嘴里多套出一些关于自己和青鸟号在外人眼里的评价。
“可是月泊松利用自己大管家的身份染指女婢却是不容辩解的事实。”唐双索性坐在他身边开始吐槽,“那些女婢为了自己的工钱,为了不被大管家扔到海里,为了保住性命,只能任他摆布,我不过才上船几日就知道至少有五名女婢与月泊松有那种关系。”
南宫晟听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如果说有一人与月泊松做些亲密之事可以解释为两情相悦,可至少五名女婢都和月泊松有染,那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忽然,唐双幽幽的叹了口气,“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也帮不了我。”
南宫晟转头看着她,笑的魅惑,“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没有人能帮得上的。”唐双摇头,不是她悲观,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整个船上除了船主以外就数月泊松最大了,而船主神秘的很,从不露面,只是一直呆在楼船的第六层——那个像宫殿一样的地方,从不露面。
有人说楼船整个第六层都是他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任何小厮和女婢只能在楼层的楼梯口候命,包括月泊松也是。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南宫晟看着她,那月色下带着一丝愁容的小脸仿佛带着魔力,让他无法挪开视线,“你叫什么名字?”
“唐双。”唐双没有隐瞒,能够再次遇上这个男人也算是与他有缘,更何况万一自己明天真的寡不敌众被扔下海里,最起码船上还有个人知道自己曾经出现在这里。
“糖霜……”南宫晟低低笑着,人如其名,难怪这么甜。
“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唐双看了一眼角落的刻漏,“就快子时了。”
子时是客房层落锁的时辰,过了子时没有回到房间,恐怕他就只能在甲板上睡一夜了。
南宫晟无所谓的耸耸肩,反问,“你不也没回去。”
唐双轻笑,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被子,“我今晚就睡这里。”
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小声自嘲的说:“都说海上日出非常美,临死前能够看上一次也算死而无憾了。”
南宫晟听到心下一惊,却不动声色的故意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唐双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夜深露重,特别是在海上的夜晚,更是比想象中还要阴冷。
她打了个喷嚏,随后就见眼前出现一个酒壶。
“暖暖身子吧。”南宫晟打开酒塞,“上好的西北烧刀子,我特意带上船的。”
浓烈的酒香几乎让人一闻就要醉了,唐双很少喝酒,不过此刻却有想要大醉一场的冲动。
举杯邀明月,不知不觉间,一壶烧刀子就见了底。
南宫晟看着脸颊彤红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身影,心底忽然冒出要把她拥入怀中的想法,当然随后他也那么做了。
吹着海风,远处是从二层花楼传出姑娘唱曲的靡靡之音,南宫晟怀抱着唐双,忽然感慨自己竟然变成了她口中那个“夜夜笙歌的好色之徒”。
第二天一早,唐双头痛欲裂的醒来。
“醒了?”头顶的南宫晟缓缓睁开眼睛,这么抱着她坐着睡了一夜,却不见丝毫的疲惫之态。
唐双吓了一跳,发现自己一直窝在南宫晟的怀里,神色有些尴尬。
“我、我要回去了。”唐双手忙脚乱的抱着被子急匆匆的离开。
男女授受不亲啊,虽然他是隔着厚厚的棉被把自己抱在怀里,两人几乎没有直接接触,但也很让人尴尬的呀。
南宫晟就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下面,确定了她的身份。
她是船上的女婢,但却没有登记在册,看来自己真的是许久不曾露面,所以有人开始欺上瞒下了。
他嘴角轻轻上扬,缓步朝甲板下面的“下人仓”走去。
第五百零八章 番外 有靠山了
唐双回到丫鬟房,众多女婢早已经纷纷离开去干活了,她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往厨房走去。
厨房是整个青鸟号活最多也是最累的地方,几乎没有女婢会在这里干活,船上的女婢多是去到客人层服侍客人的,只不过因为她来历不明再加上月管家的“特别关照”,所以才成了厨房里唯一的女性。
早上的厨房忙忙碌碌,唐双正在择菜,就见月泊松气势汹汹的闯进厨房。
他走过去死死拉扯唐双的手腕,作势就要把人往厨房外面拽,同时恶狠狠的质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去?”
唐双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聚了内力,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这一出手恐怕自己即使打败了月泊松也会遭到其他人围殴吧,她武功没有依依那么好,肯定寡不敌众被扔下海。
“你要拉着她去哪?”厨房的大师傅杜彪出声呵斥,拿着锅铲挡在月泊松前面。
杜彪身高近七尺,身材魁梧健硕,光是一个胳膊就快有孩童的腰身那般粗了,此时他横眉怒吼,倒是把月泊松吓了一跳。
唐双也没想到这个长得凶神恶煞,说话经常爆粗口的大师傅会帮自己解围。
她化了内力,继续假扮柔弱。
“杜师傅,救救我,我不想跟他走……”
“听到了吗,她说她不想跟你走。”杜彪年近四十,有个刚刚及笄的女儿,比唐双没小多少,他一见唐双受委屈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因此也就更不退让了。
“滚回去炒菜,别没事找事。”月泊松骂道。
杜彪见唐双红了眼眶,弱小委屈的模样,再加上月泊松盛气凌人的架势,随即解开上衣盘扣大有准备打架的架势。
“这件事我还管定了,”杜彪嗓门大,嚷嚷着,“之前你糟蹋了多少女婢别以为大家不知道,如今这小女孩身份都不确定,你就要祸害人家,真是看她好欺负吗!”
月泊松眯着眼睛,阴险的说:“杜彪你如果还想在船上继续工作就立刻回去炒菜,你欠的赌债还没还清,如果拿不回去银子,你闺女可就要被人送到窑子了!”
原本还打算隔岸观火的唐双一听这话,心中生出些许愧疚,她可不能为了整治月泊松让好心人赔上了工作。
她看着杜彪,眼底存着感激,道:“杜师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想你为难,我还是跟他走吧。”
她话音刚落,月泊松便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一股腥甜味在嘴里蔓延,她擦了擦嘴角发现流血了。
从小到大,她没有被任何人打过,更别说还被打得流血。
“老子还没跟你算帐,你还有胆说话?昨晚让我空等了一夜,竟然敢耍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月泊松自打当上青鸟号的管家之后就没有人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别说是船上的女婢,就是船上的客人,只要他看上的也能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