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临近年关,她得去趟城里,把好些该置办的东西置办了,还有几件颇重要的事,也要去处理。
今年天气冷,秦凝骑车直骑到过了梅陈公社,身上才觉得暖和了一点,但脸上还是被风吹的生疼。
秦凝不禁叹气,唉,现在才七三年,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买辆小汽车,安安稳稳的坐在里头,几十里地一会儿就能到了,就算没有小汽车,有公共汽车也是好的啊!
这么叹息着,憧憬着,十点钟的时候,总算到了县南街。
秦凝先到租下了的那处房子里去,把自行车收了,就把空间里的苹果和蜜桔放了出来。
空间的苹果依旧又大又甜,一只就有小半斤,所以,空间种植的水果里头,秦凝最爱采苹果卖,因为比较容易。
去年秋天的时候,秦凝在苏州饭店给金海成定企业宣传稿的时候,吃到了砂糖桔。
林书勉告诉秦凝说,是苏州一个岛上产的,特别甜特别好吃,所以叫砂糖桔,现在专门供给领导和外国友人。
秦凝就把砂糖桔的籽收了。
没过多久,空间里就产出了桔子,比啥啥岛上的要甜,个头也稍大些,关键是皮薄而亮,汁液还有点黏稠,真是和蜜糖似的,秦凝自己个给它们换了个名,叫蜜桔。
蜜桔也好采,秦凝每天在空间画画累了,就拿剪子去剪几百斤下来,当作每日的运动。
蜜桔在空间里收的跟小山似的,已经有几万斤,可秦凝忙着画画和酿酒,都还没卖。
这次她直接把采下来的蜜桔全部放了出来,把这租的房子都给堆满了,因为桔子不容易坏,她自己也省得多走城里了,直接让赵进明一次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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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上善若水(加更)
眼看着放出来的蜜桔堆的房门都快要关不上了,秦凝才停了。
她拿几个网兜随便装了一些,晃荡晃荡的往她自己买的那处房子去。
衣丽亚来开的门,脸上是惊喜又自在的笑容,说:“我猜着你快来了,天天的坐在院子里头织毛衣听着门呢!”
秦凝笑她:“傻不傻啊你,我要是不来呢,你在院子里吹冷风啊?”
“也不是,你每次都是这个时候来的嘛,这个时候天井里正好有点太阳,我晒晒太阳织毛衣呗。”
秦凝把几个网兜的蜜桔递给她:“你们三家一家一份。他们还没回啊?”
“快了,扫完主干道能回的,但老陈他们之前就说,要是你来了,就让我去叫他们,他们要当面谢你。我现在就去。”
衣丽亚说着就拿起了天井里竹椅子上的一条围巾,利落的把自己一裹就往门口去。
秦凝有些讶异有些惊喜的看着她的样子,本来想说“不用了的”,但最终没说。
这可怜的姑娘,近两个月不见,竟然敢走出这扇门了,不错不错,这都消沉了一年了,总算有进步了。
秦凝便坐在衣丽亚原先的位置等,将她座位上织了一半的毛衣拿起来看了看。
衣丽亚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人也聪明,秦凝画的毛衣效果图,她基本都能织出秦凝想要的感觉来。
现在,秦凝的空间仓库里,毛衣已经有近两百件了,呵呵,也不知道积累到政策放开能光明正大的做买卖,这毛衣得有多少啊?
为了维持衣丽亚和蒋丹母女的生活,秦凝几乎把从清溪公社、到昭文县城这一路的供销社毛线部门给走遍了,因为怕买的多引起注意,只能一家一家供销社轮换着去买。
唉,但愿衣丽亚她们都能早日的时来运转,活出自己的风采来。
秦凝一个人默默的感慨着,仲倚竹夫妻和陈远程都回来了。
仲倚竹微笑着,人还是那么瘦,但气色还不错,说:“小秦,你可算来了,这快两个月不见了,我还真是想你呢!”
秦凝笑说:“你想我干嘛,怕我不来和你收租金呀?”
仲倚竹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还真怕!要是你不来,换个别人来,我们就又有苦日子了!说笑归说笑,赶紧的趁你来了,我先把租金给你,要不然,我这心里过不去。”
“仲阿姨,不急的,不差这几天,这快过年了,你们都还……好吧?”
秦凝往仲倚竹身后看看,陈远程正在和衣丽亚说着话,两人站的挺近的。
这边,仲倚竹把身上的袖套子脱下来甩了甩,看了一眼自己沉默寡言的丈夫齐山,说:
“哎,我知道你意思,怕我们过年了,没钱付房租。这可还不是托了你的福,也借了衣丽亚的光,自从她来了,常常的买东西分给我们,我们好歹也省了些;
你又帮我在沪上带了药,我的病好一些了,也能出去扫地赚一点工分,今年就还够用。
我和我们老齐说了,我们也没什么谢你的,老齐的字特别好,以前……唉,不提以前了!今天你来,我想让老齐给你写几个字,看你喜欢什么就写什么,说起来也不好意思,笔墨纸砚都是衣丽亚买的呢。
要是别人,我就不开这个口了,没得被人笑话,我们这些四类五类分子还给人写字?!可你不一样,我想,你一定不会嫌弃的。”
仲倚竹说是这么说,看向秦凝的眼神里,却还是有些忐忑,堂堂教授下放到这么个小县城,刚开始吃了不少苦,现在还在遭着罪,要是讨了秦凝的厌,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秦凝大力点头,笑嘻嘻拍了下胸脯:
“仲阿姨到底是有眼光的,我是谁啊,我是有文化有才学的秦凝呀,怎么会和那些没见识的人一样呢,我当然会喜欢齐教授的题字的,不过,写什么好呢?我这一时的,倒还真想不出来。”
秦凝这么问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齐山,忽然开口:
“上善若水。我觉得,你当得起这几个字。”
“呃……齐教授,你看你,你这……说什么大实话啊!”
秦凝憋半天,吐出这一句。
大家先还楞了楞,旋即都笑了起来,衣丽亚笑的前仰后合,身子差点倒到陈远程身上,陈远程的笑脸也在天井阳光里闪动,手爱护的托了托衣丽亚的背。
仲倚竹笑的咳嗽起来,连古板的齐山也不断按抽动着肩膀。
秦凝耸肩:“你们看你们看,我自己真这么认为了,你们就笑了吧?所以,齐教授,我可当不起那四个字。你给我写‘猫猫手作’四个字吧!”
齐山第一个止住笑,微微颔首说:“不不,我们笑,不是觉得你当不起,只是你这……呵呵,小秦,你这冷不丁的认下来,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大家才笑一笑。
一般的人就算心里真这么认为,也会假意谦虚;但你这么开玩笑,反而说明,你心里并不真的这么想。
你越是这样,越当得起这四个字,小秦,我轻易不夸人,但,你,我真的这么看。好了,我就写这四个字,另外你说的那什么猫,我也写!”
齐山挺了挺背,黑白的头发下,两只眼里有了神采。
秦凝知道,对于这些人,物质上的缺失其实并不算什么,精神上的打击才是将他们压垮压疯的源头,难得他们能表现一下,对他们是一种精神上的补养。
秦凝就笑着接受了:“哎呀太好了!衣丽亚,快来帮忙,把你们的桌子搬出来,让齐教授给我写字,万一一会儿他反悔了呢!快快!”
齐山的老脸上,涌起兴奋的红晕来。
大家都忙起来,搬桌子的搬桌子,拿纸砚的拿纸砚,一会儿的,齐山就把“上善若水”四个字写好了。
齐山的字非常大气,比划苍虬有力,一看就是大家。
但他自己看了半天,遗憾的摇摇头,又叹了一声,说:“小秦,我这……我现在没有印章了,你别嫌弃,就当是拿着玩罢!”
秦凝看见了他眼里的伤感和颓丧,此时也只能当作没看见,笑着说:
“齐教授,你这……摆明了让我不好好玩啊,送字哪有不盖印的,这样吧,我下回去苏州或者沪上,要是瞧见好石料,我给你整一个回来,省得你做事情做一半儿!”
齐山眼里惊喜一现,快速的看了一眼仲倚竹。
仲倚竹叹气:“老齐,咱们可不能再麻烦小秦了。”又对秦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