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万年之前，在界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殿下存，暮白四人死，是吗？
“震惊了？”
界主缓缓地转过身来，隔着面具都可以想象到，他说接下来那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和神色定然很是复杂无比：“当年本主得知这个消息时，又何偿不是？”
“她那么好，万物苍生的信仰，怎能亡！”
第1506章 让我再看小九一眼1
“她那么好，万物苍生的信仰，怎能亡！”
话落。
暮白蓦地从位上站起身来，他站到界主的几步之遥，与界主两目对视，声音没有了慵懒的气息，反而显得很是沉重：“生死劫？”
就这么短短的三个字，暮白真的用尽了很大的力气。
界主口中所叙述的话。
暮白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不敢往这个方面去深想。
他说呢......
小九怎么可能会自愿除去命魂，怎么可能会这么费力地瞒着他，而那个二四之年的预言又怎么会突然提前。
原来......
听到暮白口中吐露的三个字，界主身上泛着的威压越来越浓烈。
“是你们的生死劫，不是她的！”
“不是她！”
界主声音突然就带着浓烈的杀气，目光狠如一柄尖锐的利剑，直隙扫向暮白那张巧夺天功的脸：
“知道楼影是谁吗？！你不知道！万千世界都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存在！”
“她就是用来牺牲的！”
听到这里，暮白那夹着棋牌的两指突然一紧，紧到卡片的边缘刺到了自己的血肉。
以往不管任何时候，暮白都会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是现在，他有着比重临还冷的气息，比君臣还要穆肃的神情，如神灵描绘的五官透露着隐藏的血腥。
好像心情很是不好，有一种杀戮之前的平静。
“牺牲楼影，挽救你们。”
“楼影、那就是她手中所持的黑棋！”
“万年之前，她就在替这件事情做准备，她从不管万千世界半分生死，亦从不踏出你们曾居住的地方一步，可为什么，她会突然召集十二界！会亲自踏入万千世界之中。”
越说，界主的身形和后背便压得越低。
垂下的五指攥得有些冷硬，界主这样的反应令黑影瞪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
暮白没有回话。
界主一点都不在意，他还在说，将那些秘密直接血淋淋地扯了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一群人！”
“她自灭黑棋的棋魂，让黑棋的意识幻化成人。”
“她自愿除去命魂，承受预言，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救你们这一群人！”
就是为了救你们这一群人......
救你们这一群人......
最后那一句话，界主几乎是将声音的音色压抑到了极至，然后再从咽喉里吼出来的。
这样的语气，会给人一种将怒气与杀气压抑到爆发点的感觉，令整个殿内都一片死寂。
早在很久之前。
可能早到连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的之前，九音手中其实是有黑白两子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却只剩下了白子。
那个时候的九音从来都没有踏入过万千世界。
除了四大守护之外，也没有人知道黑棋的存在，所有人都只知道上古白玉棋。
对了！
时间真的很吻合，黑子消失的后不久，那就是九音沉睡的时间。
“本主才觉得，她、其实也不是传说中那般冷血，她只是将仅有的好一丝不留给了你们，把无情……留给了万千世界罢了。”
而这其中还包括......楼影！
第1507章 让我再看小九一眼2
而这其中还包括......楼影！
界主身上的气息沉稳了下来，他抬脚朝上位的方向走去。
而身后方忽然传来的声音令界主脚步一顿，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泛过以往不存在的情绪。
“小九在哪？”暮白冷静地开口。
回答他的，是界主那音线有些不稳的声音，不知是自责、是羡慕、还是担忧，反正很听起来复杂：
“她，去救那颗叫楼影的棋子，准确的来说，不是救楼影，而是为了你们去救楼影。”
为了你们，才去救的楼影。
就那么重要吗？
暮白他们对于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自毁本命的武器，可以斩断命魂.......
命魂啊，那就是主魂啊，常人一灭就死亡。可她却是万千世界的殿下，她不会直接消失，她只会承受活不过二四的预言而己。
直到现在界主才深深地意识到。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比命还要重要，十二界可以为了玉浊的消息不被暴露，静候王归万年，万年!
“本主做的这些，若是她有情绪，估计会恨吧。”
“要是恨便也好。”
只可惜，她连恨都不会恨他，对于外人来说，她是真的将冷血无情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至，世间无一人能及。
界主抬高手臂，宽广的袖袍内会伸出一双手。
当着暮白的面，界主那朝着身后方摆了摆，就这么一个动作，黑影全都恭敬地退下。
直接黑影消失在殿内之后。
界主那抬高的手才朝着暗地的某一处打过去，耳边可以听到咔擦一声响，紧接着，一张白净的纸凭空飞到界主的手中。
“楼影死了，你们其中一人就会躲不过劫难。”
界主握着那张干干净净的白纸，转过身，看向暮白：“所以，她去了上古棋局孕育的地方，只有那里，才可以令楼影再也没有还生的机会。”
“当时，她跟本主说。”
“想再最后看殿下一眼，怎么能看，多看一眼便是留恋。”
因为有留恋，才会舍不得去死。
因为殿下还在，所以楼影会舍不得离开，可是她必须要离开！
界主握着那一卷白纸，一步一步朝暮白走过去。
然后抬高手。
那一卷白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作而成，会泛起冰冷的寒意。
在界主抬高手的那一刹那，会直接展现开来，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白纸都干净于没有一个字。
界主一言不发地站在暮白面前。
暮白眼睛微眯，再落于面前的纸面上，应是看到了什么，眼睛直接一顿，那夹着棋牌的两指尖又紧了几分。
纸面上倒印出来的，就是九音挽救楼影的一幕。
那个人.......那双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眼睛，一身高不可攀的清冷气质，那个运筹帷幄的女子，就是他的小九。
“相信了吗？”界主沉声问道。
“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她，如果有，那就是她自己。”
听闻。
暮白顿了半响，眼里顷刻间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设计了那么多，就为了引我来这里，自愿消失于万千世界，对吧？”
第1508章 让我再看小九一眼3
“设计了那么多，就为了引我来这里，自愿消失于万千世界，对吧？”
直到白纸自动卷起来后，暮白这才缓缓抬头。
那双眼睛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黑，那种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很深很沉，让人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暮白不知看向半空中的某一处方向。
他双手又习惯性地插入裤袋，嘴角又带上了惯有的邪气弧度，有些坏坏地，是他以往站于九音面前，才有的姿态。
“是。”界主直接承认道。
“她隔离了你们的感知，你不知道她在经历什么，同样，她也不会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她智谋那么高，有时候，真的让人有些害怕。”
界主声音有些悠长，说到一半话的时候，他会停顿半拍，好像有些说不下去似地。
透过那广大的袖袍，可以看到界主藏在袖袍内的手指，有些心乱地轻弹着：
“不管她知道后恨本主也好，不恨也罢，都无所谓，只要两千多个时辰后，她还安然无恙站于本主面前。”
“都.......都不算什么。”
就是最后一句话。
界主说到‘都’这个字的时候，他究竟有多么违背内心的想法，说的没有一丁点的底气。
只要她安好，对于界主来说，恨真的不算什么。
界主略微抬着头，因为带着面具的原故，声音会很机械和沙哑，也看不清他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