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幺女的作妖人生/渺渺非烟(17)

作者:棉尾兔兔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能给予那便成全。爱她,是因为她是天地间逍遥,自由飞翔的鸟,而他不愿意因为满足自己的爱,让她成为失去自由的金丝雀。

“李绯烟有的东西,你确实没有。但是你能做到的,李绯烟亦做不到。我的皇兄,缺一个贤内助。而贵妃娘娘打理后宫井井有条,假以时日,皇兄定然会看到你的好。”清平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沁似乎被点醒,找到了方向。

第十五章

黎国的军队还没走出京城,前方的探子就带着最新的消息回来——沮渠蒙德的师兄沮渠蒙仁的神功并未练成,不过是做梦做迷糊了。

黎国的百姓们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便免不了在茶余饭后吐槽几句。

“小陆,你说这西凉人真是……”比如阿仁就是其中之一。

桓南打断他,有些着急地问:“阿仁,姑娘回来了吗?”

桓南今天从起床开始就没有见过李绯烟,周围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人。李绯烟不在,阿仁和小陆都习惯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阿仁手上一顿,“没啊。”

桓南转头看向小陆,小陆摇头,安慰桓南道:“姑娘以前也常常整天整天的不在,你不用担心。天快黑了,姑娘也应该快回了。”

若是平日里,李绯烟出去一整天,桓南也不担心。可她前几日肚子疼的连路都走不了,今日又是这般的冷,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桓南这一等,便等到了亥时。夜里起了大风,把窗门吹得哗哗作响,李绯烟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

百草堂内点着盏孤灯,火光微弱,像是一不留神就会熄灭。昏暗的空间里,桓南正坐在灯旁,细细品着他方才才煮好的茶。

李绯烟疲惫地抬眼瞧了桓南一眼,便又垂下眸子,准备去后院。

她脚还没有迈出去,就听到桓南冷冷清清的声音,“我找了你一天。”

语气平静,没有生气。

“抱歉。”李绯烟闭上干涩的眼,有气无力。

桓南见李绯烟这副模样,多多少少猜了些事情,应与丞相府有关,不然,李绯烟不会这个样子。

桓南什么也没问,只重新拿了一只茶杯倒上热茶,“外面冷,喝点热茶暖暖。”

李绯烟长长叹了口气,拖着略微沉重的步子与桓南并列坐着,他们之间隔着张小方几,正摆着灯和热茶。

李绯烟端起茶,小口喝着,听到桓南温柔的声音,心里有根弦突然断了。

桓南说:“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很多。你可以试着柔弱一点,没有必要什么都自己抗。你是个女子,软弱是你天生的权利。委屈了你可以放肆的哭,可以寻找依靠。”

喝着茶的李绯烟,无奈地笑了,“我拿你有什么办法啊。”

桓南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软肋,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的原则。

桓南也笑,“渺渺不是应该庆幸,能在这偏僻小城遇见知己么。”

李绯烟不再说话,那盏小小的油灯被她吹灭,整个百草堂都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视觉受限而听觉被无限放大。

李绯烟听到窗外的风声呼啸,听到百草堂内她和桓南的呼吸声心跳声。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久了,一开口就是泪流满面。”李绯烟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在抑制自己的某些情绪,“这世间有太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我而言却沉重哀婉至不可说。”

于旁的人,不过是无常人生中的一些小事,于她,却沉重不堪不敢外露。

她这么些年一直带着枷锁过日子,因为忘不掉,放不下。若不是为救李宁远破罐子破摔,现在的她大概还是过着遇见桓南之前的日子,每日痛苦不堪言,无人可倾诉。

桓南没有出声,只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听众。

“世人皆道‘李氏幺女,才华馥比仙,不食人间烟火’。前半句是我娘日□□我所得,后半句是李清不喜我的作为。”黑暗中,李绯烟苦笑一声,她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不食人间烟火,说好听了是超凡脱俗,难听了便是孤僻无情。

李绯烟是个拧巴的人,外面怎么说她,她便随了他们的愿,越发孤僻起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

“李清姑娘那般说,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姑娘可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桓南与李绯烟相处这么久下来,一点儿没尝到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反而越发觉得她可爱。

“那得从祖母离世说起。”李绯烟道。

十二年前的仲春时节,丞相府外春意盎然,府内却是冬的肃杀之气。李老太太走了,李家在办丧事。

丞相府整个府邸挂满了白幡,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他们断断续续地都进了灵堂。

五岁的小绯烟跟着哥哥姐姐一道守在灵堂哭丧,哥哥姐姐皆是泣不成声,唯独小绯烟一人跪得笔直,眼眶通红地茫然地望着被风吹起的白幡,没有哭泣。

在灵堂的每一个人都发现这件事,可没人敢提,彼时,李绯烟还是李丞相最疼爱的小女儿。直到忙里忙外的李萧霆注意到,他在百忙之中抽空找到小绯烟,询问她,“为何不哭?”

小绯烟不答话。

李萧霆接着道:“祖母平日里最疼你。你……”

即便如此,李萧霆还是舍不得对小绯烟说重话。

小绯烟点点头,小手死死捏着衣服下摆。她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自她有意识起,便日日围绕在祖母身边,连去见母亲,都只是每日的晨昏定省。

祖母每日会抱她在膝上,给她讲稀奇古怪的故事,她一知半解却听得津津有味。祖母与她讲过许多话,很多都与老夫子讲的不同。

老夫子教导要遵守妻为夫纲,祖母教她从心而活。

李萧霆耐着性子道:“烟儿当真如此无情?”

此话一处,小绯烟直接就傻在了原地。她是个从小就拧巴的人,见父亲失望地看着她,她硬是直楞楞地点了头。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包括李清。

李萧霆被小绯烟气的脸色铁青,起身直直地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瞧见,滴落在白色丧服上的那一滴水滴。

李家老太太疼爱李绯烟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桓南也不解,“为何?”

“你有试过为了忍住眼泪,逼得喉咙流血吗?”李绯烟淡淡出声。

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使桓南怔忡了下。桓南想起自己那段最难熬的时光,勾起嘴角笑了,笑着笑着,他长叹一口气,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啊。

李绯烟道:“祖母说她不想看到我掉眼泪。”

李家老太太离世前不久,李绯烟还在她跟前玩耍。她那时对李绯烟说了很多话,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李绯烟那时年幼,懵懵懂懂地只知道点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

直到她跪到灵堂那一刻,才想起祖母的话,“如若哪一天祖母去了,小烟可不许哭。你记得,祖母只是回到了本该属于她的世界。”

因为祖母交代过,所以李绯烟一直笔直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怕一出声便前功尽弃,泪流满面。

哪怕,被所有人误会。

“那样的话,听得多了,我便渐渐觉得自己便是那般的人。直到我遇到了琉璃。”李绯烟的话,让安安静静听故事的桓南心情难得有了波动。

有的人步步为营,百般算计,到底斗不过天,逃不出命运。

世人皆道李绯烟是个无情之人,却不料无情之人用情极深。

“小姐。富翁子不识字,人劝以延师训之。先学一字是一画,次二字二画,次三字三画。其子便欣然投笔,告父曰:儿已都晓字义,何用师为?父喜之,乃谢去。一日,父欲招万姓者饮,命子晨起治状,至午不见写成。父往询之,子患曰:姓亦多矣,如何偏姓万。自早至今,才得五百画着哩!①”琉璃伏在李绯烟耳边神秘兮兮地将今日出去采买时听到的笑话讲给李绯烟。

“你呀!”李绯烟扬起嘴角,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们正坐在白梨院的院子里,与小环,小西一起做纸鸢。石桌上堆放了许些竹条和白纸。

“什么?什么?”小环正拿着竹条弯出纸鸢的架子,看琉璃笑嘻嘻的模样,忍不住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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