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支发簪价格并不输于其它价格很贵的饰品,但它美就美在这一点。
可以说云姨娘的美,美在“精”,别出心裁的精心美。
“娘,你来干什么啊?”
雪乔酝酿着语气,疑惑的看着云姨娘,身上艳色的纱裙与云姨娘身上浅色的棉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儿,切莫胡说,要叫姨娘,可别再叫错了。”
云姨娘的脸上面露恐慌之色,转身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
“怕什么,这里又没什么人,叫什么还不是随便我,何况你本来就是我娘。”
云姨娘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倒是没有反对 ,只是唇边含着笑说道。
“静儿不请姨娘进去坐坐?莫不是几日不见与娘亲生分了?”
云姨娘似乎是晓得这院子里没有别人,也懒得多训斥雪乔几句叫她免得落人口舌。
“那倒没有,只是娘您平日也不常来看我,整日在那破祠堂里敲木鱼,我还以为娘你不管你女儿了呢!”
故作娇蛮的说着,雪乔侧身让云姨娘进门,拿了那茶杯捂着发寒的掌心,不动声色的听着云姨娘的话。
“你要知道,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云姨娘与雪乔对做,那茶杯的热气升腾,云姨娘的面容一时到有些朦胧起来。
她以往听闻夏府的二姨娘云氏是个温婉的可人,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了。
“丫头,去准备些子枣糕吧。”
瞧的出云姨娘是有意要支开丫鬟,故作不知地卖乖。
“果然还是娘你了解我,晓得我不喜欢空吃茶,总要来些糕点咽咽肚的。”
嗔怪的瞪了一眼,云姨娘吹着那杯中的浮叶,面上升起几丝无奈之色。
“也不知你这孩子像谁,也不晓得机灵些。你下次做事前也需动动脑子想一想,这破绽百出的,若非不是那奴才爱子心切,怕是迟早要查到你这儿来。”
“奴才?什么奴才呀?”
雪乔不明所以的看着云姨娘,似是不明白云姨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事不是你做的?”
云姨娘也放下了茶杯,瞧着雪乔的神色倒不似作假。
“莫不是叫人利用了?”
云姨娘皱着眉,倒是没曾想过这个问题。
那中招的大小姐不可能将计就计地毒害自己,以她不被动摇的地位没理由会这么做。
那么会是夏府哪个小蹄子?
(夏四小姐)夏玲儿她也观察过,没那能力弄来这等邪门的毒,再来她也没那个胆子。
难道真是外府人将手伸到夏府来了……
云姨娘难免有些犯难,雪乔倒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云姨娘的神色,装腔作势的开口。
“什么利用?哪个贱蹄子敢利用我?!”
“行了,行了,姨娘会看着办的,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雪乔目送着云姨娘的背影远去,转身正触见夏幽正坐在云姨娘刚坐过的位置上看着她。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雪乔小心地瞧了外间一眼,复而又关上门。
“大小姐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不知道。”
雪乔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夏幽,此时没想到夏幽会这么回答。
风无声地轻抚过,雪乔望着窗外的桃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倒是夏幽先一步开口。
“明天大概会有一位客人,拖住她一会儿,把阿米晕倒的事情透露给她。”
“……知道了。”
雪乔应了一声,便见女童从一旁的窗子跳了出去。
那一边,雪乔着手准备着明天的见客,夏幽却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来到一处坟头。
那坟头处没有荒草,土还是翻新埋上去的,也没有立碑,是座无名氏坟。
女童静默地看了几秒,将手中的花插在坟前。
那是一朵红色的花,娇艳的花瓣,红的似要滴血,在黑色的夜幕下,那一抹红色实在是有些诡异的。
“该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吗?”
突然的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若有若无的,像是离的很近,又像是很是茫远。
那近得如同紧贴在耳畔旁轻语的女声加上这四周的环境,让人不禁地联想到一个可怕的生物。
——女鬼!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是你却眼睁睁都看着她,做着一种名为“见死不救”的行为。”
女童静立在坟前,娇小的身形隐没在无边的黑夜里,任由那脚踝处迈上刺骨的寒冷,女童却是面色不变得站在那里,端的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架子。
“然后我就会招惹上杀身之祸,成功的害死了自己,我可没那么蠢。”
夏幽冷漠的打断那声音一副“都是你的错,你应该感到愧疚”的发言,直白地说出了最终的结果。
随后,女童转身盯着虚空中面容精致的女子,那双黑色的眸子像是浸入了黑夜中的星辰。
墨一样的黑中,带着洞穿人心的光亮,那光亮中书写着一个人的一生……
第27章 血砂花、皇后(捉虫)
我是丞相的嫡女,这个出生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我的人生必将不凡,但从某一种方面上,却是一种悲剧的开始。
身为一朝丞相之女,府上女儿的命便是非富那贵,嫡女更是注定了会坐上那个一国之母的位置。
不过我在意的却不是那个位置,而是那个可能会坐上与之相对应位置的少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就像我与他的相遇相知。
别的皇子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我,而其所好的送我礼物,不过都是些俗不可耐的金器玉石、西域薄纱。
但他不同,他生母早亡,并不受宠,比起那些母妃,健在的受宠皇子,他只有那一份薄弱的俸禄,他的礼物总是被笑穷酸。
那天,让我为义女的皇后邀我入宫,说是在皇宫为我办了一场生日宴。
我谢过了皇后,随丫鬟在宫中散步,我只想皇后留我的用意,也无非是想安排她的儿子跟我来一场“偶遇”。
不过她所期盼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非君不嫁却是不可能出现的,我才不会乖乖的依了皇后。
皇上是个明君,立太子李贤不立长,不过现下众位皇子不管是真是假,却都是有着贤明在外的。
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自是存有私心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储君,故此,隔三差五明里暗里的撮合自是少不了。
“汪——”
一只杂色的小奶狗从一边的草丛里跑了出来,正撞在我的脚边,它跳脱的围着我跑了几圈,汪汪的叫个不停。
“这是哪里来的杂种狗!还不快些赶了去,别碍了小姐的眼!”
丫鬟皱着眉,尖利着嗓子看着那只有些脏兮兮的狗。
景中闺秀们都喜爱毛色正纯的兔子白狐之类,像这种跳脱且毛色不纯正的狗却是京中闺秀们所不喜的。
少女却是不同,比起那些安静的像是死了一般的静物,她倒是更喜欢这般跳脱性子的。
它们是那样的活泼且富有生命力,看着它们无拘无束地戏耍,被禁锢住天性的她也能感觉到一丝喜悦。
“不必,到底是条性命。”
她知晓宫中出现这等“杂种”是会被宫人所打杀的,她这般说辞倒是可以为他免去不少劫难。
“小狗——小狗——”
不远处,有一少年急急忙忙地寻来,额上汗液滑落,倒是一副焦急的样子。
“小狗!”
那少年看见小奶狗时,眼神明显一亮,少女瞧着有趣,倒是一时忘了移开目光。
那少年抬眸便正处见少女直勾勾的眸光,等了一下,抱着小奶狗的手下意识地有些松动。
“要掉了。”
少女捂着唇偷笑,忍不住的提醒了少年一下。
那少年倒是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半晌才如梦初醒般紧了紧怀中的小狗。
“谢谢小姐救了小狗,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少年抱着狗,对着少女一鞠躬,转身便欲离开,少女忍不住的开口叫住他。
“你就这般走了?”
少女看着少年,无端的心生一股逗弄之意,故意这么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少年的脸颊有些难堪的红晕,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再逗逗他。
“至少……”
少女故意顿了一顿,一双漂亮的眸子在少年身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