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因来得简单直接,余次也没任何怀疑,露出难得的笑容。
等肖深回到寝室以后,站在阳台消食,眺望远方的眼神有点忧郁:还是好撑啊。
门铃声响起,最靠近门边的陈清隽去开门。
跟门外的人说了两句话,陈清隽偏头,冲站在阳台上的肖深喊:“深深,来找你的。”
以前叫我四弟,现在叫我深深,这群人还真是有点肉麻。
肖深走到门口,发现门外的人是赵一。
“你来找我干嘛?”肖深问。
“听说您不是吃撑了吗?”赵一冲肖深挤眉弄眼,“这不余哥让我给您送消食片来了吗?”
竟然还用“您”这种敬词,肖深肃然起敬地收下消食片,露出笑容,“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小白虎还真有心啊。
送别赵一,肖深关上门,转身靠在门背上,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发现前方投射来的三道炙热的光芒。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肖深哆嗦道。
易无智猛地一拍桌,严肃地说:“深深,快说,为什么赵一会给你送消食片来?”
肖深眼神幽深:“是余次让他送来的。”
易无智咄咄相逼:“余次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想起那块垂在半空中憨态可掬的小白虎,肖深忍不住咧嘴一笑,“大概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吧。”
三人哑口无言。
虽然肖深这句话显得极为不要脸,但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点。
易无智仰天长叹,感慨道:“你越来越诚实了。”
赵徐里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家快点午睡吧,下午还要继续挖矿。”
易无智打了个哈欠,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铺,“说得也是。”
肖深好不容易将嘴角的笑容压下去,坐在床边,双脚晃荡了两下。
他将手里的盒子拿在眼前晃了晃,发现上面铺了层灰。
他噘嘴将这层灰吹掉,这人果然还是那么不细心。
十年前的小白虎也是这么不细心,英雄救美之后,就连定情信物都交给了他,却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
害得他只能给他套上了个昵称:小白虎。
细长的手指在盒面上滑过。
余次,余次,余次。
他拆开消食片的盒子,丢了三颗消食片到嘴里。
还挺甜的。
吃了消食片,肖深揉揉肚子躺下去睡午觉,下午和晚上也正常开始工作。
本以为这事也算是完了,没想到半夜肖深突然闹起肚子,跑了一次又一次的厕所。
于是第二天萧深顺理成章发烧了。
见肖深迟迟不醒,手持牙刷的易无智推了床上的肖深一把,“深深,你怎么还不起来。”
迷迷糊糊的肖深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热浪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嘟囔道:“我发烧了。”
易无智一个激灵,手里的牙刷一滑,喷了口涂抹在肖深身上。
见他满脸通红,易无智将嘴里的泡沫一股脑吐到杯里,大喊道:“深深,我们童话世界走的是清水路线,你不能发骚!我不会屈服的!”
肖深被烧得灼热的神经又被易无智的胡话烫了一下。
易无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虽然我不能屈服,但我可以帮你找人。”
“你笑得可真开心,”萧深努力捋自己的大舌头说,“烧火的烧。”
易无智红了脸,嗫嚅:“我知道,是骚货的骚。”
萧深:“……”当场死亡。
陈清隽一本书丢了过来:“他生病了看不出来啊?快去找医生。”
易无智恍然大悟:“原来是生病了啊?你早说嘛!”
肖深的嘴唇颤了颤。
易无智卷着风走了,没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位医生回来了。
“没什么大问题,吃点退烧药就吃了,”矿医问,“昨晚是怎么着凉的?”
躺在床上的萧深虚弱地说:“昨天水果吃多了,半夜拉肚子。”
难怪一脸菜色,原来是拉肚子拉的啊。
矿医点头,屈身站起来,“没什么大事,开点退烧药就行,对了,你除了吃水果以外,还吃了什么东西没有?”
“消食片。”
床边放了盒消食片,矿医拿起来一看,禁不住乐了。
简简单单的包装,看似平凡,却有不平凡的身世。
过期十年。
“天啊,这是你到哪里找的已经过期十年的消食片,真是个稀罕物,从来没听说过药物这种东西还有收藏古董的概念,厉害厉害。”
肖深:???
我把你当白月光,你不按照剧情觊觎我的美貌,却想谋杀我?!!
☆、第 16 章
昨日余次和肖深聊得异常交心,两人相约今天正午相见。
从昨晚盼到今天下课,待下课铃声响起,一向从容不迫的余次竟是迫不及待冲出教室。
今天中午一定会有一顿非常愉快的午餐!他满心欢喜跑到餐口前,打了一份鹅肉。
他身子前倾,冲那位打菜阿姨抛了个媚眼,这仅仅是为了能让那位阿姨能够多打一点。
余次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如果这都不是爱,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称为爱!
等他打完菜,就坐在靠近食堂大门的位置,就为了肖深走进饭堂的时候,能够一眼看到他。
余次这种举动,可谓用心良苦。
他坐在位置上苦等,好一会儿,赵一和赵二出现了。
两人当真在瞬间就发现了余次,打完菜以后坐到余次对面。
碍眼。
余次扫视两人一下,无趣地撇嘴,总觉得他们有点多余。
赵一和赵二看懂了余次嫌弃的目光。
他们只能默默地用眼神交流了下。
赵二:我们做错什么事了?
赵一:我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肖深的事。
赵二:……
在诡异的沉寂中,赵一和赵二一声不吭地进餐,时不时抬头看余次一眼,又迅速低头。
再后来,易无智等人就来到食堂。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望穿秋水,都瞅不见肖深。
肖深为什么没跟着这群人一起来?!
余次撑着额头,悲痛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赵一猛地抬头,惊悚地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余次幽幽地说:“今天肖深没来吃饭。”
赵一吓得筷子都掉在地上:“那的确是件大事。”
“余哥,莫慌,”赵二帮他哥把筷子捡起来,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有请我聪明绝顶的亲哥哥来揣摩一下原因吧。”
在余次充满希翼的目光下,赵一皱眉,故作高深地咳了咳。
“快说。”
赵一凑近余次,脸上带着笑容,说:“余哥,我怀疑是这样的,你身为南区老大,手里有权有势,我想肖深刚开始接触你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为你的颜值与才华,更为了你的身份,但由于你昨天让我送出消食片的行为,让他在冰冷得矿场里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因此他幡然醒悟,真正地爱上你了,可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对这份爱情并不单纯,他的内心就十分复杂,觉得羞愧万分,因此今天才不敢来和你见面。”
听完这赵一这通猛如虎的分析,余次睁大瞳孔,许久之后,略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想起昨天肖深那充满崇拜的眼神,一定是被自己迷得找不到北了。
小傻瓜,就算刚开始抱着不纯的目的,可既然最后爱上我了,就不应该逃避啊,而是应该面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为了自己美好而神圣的爱情,余次唰的一下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易无智处于直觉,感觉身后蹿过来一股寒流。
他转身大喊:“是谁?!”
等他看清这人之后,他就有点卡壳,“这、这不是余哥吗?你来这里来是为了找我吗?”
余次用那种俾睨天下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易无智。
场面看起来剑拔弩张,尽管是余次单方面表现出来的肃穆感。
尽管余次看起来气势很足,但没人知道,余次内心是多么的纠结。
自己到底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肖深了解到他真的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想他余次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一见钟情过。
可不能说错话,让这段姻缘泡汤了。
他略感纠结地藐视着易无智,最后吐字清晰地说:“告诉肖深,我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