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我最丑[年代](139)

张月萍笑一下:“行吧。”

黄冬梅就在一旁看着,也不管了,十分满意的看着这关喜东伺候自己的女儿。

不一会儿关喜东就端来了饭,张月萍坐不住,整个人倚在靠着床头的厚被子上,双手还得不时的撑着。关喜东就说:“月萍,你别拿筷子了,我喂你。”

然后又看一眼黄冬梅说:“妈,你先去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行。”黄冬梅要去吃饭,忽然想起什么,就看一眼关喜东说:“东子,你今天记得请假,我这眼皮一直跳,不能让月萍再上班了,别再出什么事。”

“我知道。”关喜东说。

这关喜东喂完张月萍,自己又胡乱塞几口就到时间了。他骑上车就往厂子里去,黄冬梅也收拾好了,想把张月萍拉起来,院子里走一走,这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嘟囔:“这眼皮咋就一直跳啊。”

张月萍吃完了饭,正在消食,怎么躺都不舒服,听她妈说话,就问:“怎么了?”

“这一大早起来,眼皮就一直跳。”黄冬梅说。

“那是咋回事。”张月萍没想太多,就顺口问一句:“妈,什么时候再让东子把我爸接过来吧,他自己在家里住着,我也不放心。”

黄冬梅就不能听到说张中华,听到了就头大,埋怨道:“谁说不是呢。这老头子,一点忙也帮不上,就会拖后腿。”

还没到中午,大门就响了,黄冬梅正在擀面条,因为张月萍说想吃面条了,正擀着,大门一响,黄冬梅立刻出来了,问一句:“谁啊,是东子吗?”

关喜东骑着自行车,直接把门给撞开了,冲进院子里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喊道:“妈,不好了,我爸出事了。”

黄冬梅心里咯噔一下,擀面杖应声落下,在案板上滚啊滚啊,最后掉到地上,啪的一声闷响。

黄冬梅只觉得自己双腿都是软的,拖着那一双腿,硬是走到院子里,问:“你说啥东子。”

关喜东抹抹脸上的汗道:“妈,公社打来电话,说我爸昨天晚上喝多了,爬梯子上屋顶,梯子歪了,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黄冬梅脑袋里轰的一声,喃喃道:“你爸,你爸。”

“妈,那边说了,没伤到脑袋,就是骨折了,胳膊和腿,让你马上回去。”关喜东说,“你赶紧收拾一下,我送你去车站。”

黄冬梅哆哆嗦嗦的,“行,我马上收拾。”

“我来的时候,先去了趟我姐家,我和月萍去不了,我姐得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弄不了啊。我姐说,她在车站等我们。”

“行,我知道了。”黄冬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到底还是关喜东稳的住,去收拾了黄冬梅常穿的衣物,又去抽屉拿了些钱,塞进包袱里,和张月萍说一声,就送黄冬梅去了车站。

这再回来,张月萍一个人躺在床上急的不得了。

“咱妈上车了?”张月萍问。

“上了。放心吧,我看着上的。还有咱姐。”

“这可咱办,我想回去看看。”张月萍说。

“你怎么去?”关喜东着急道:“你这个身子,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还得照顾你。”

“那……”张月萍急的发慌,“我着急啊,东子。”

“放心吧,打电话的人说了,别的地方没事,就是骨折了。从这么高摔下来,头没摔到就是万幸,骨折了可以慢慢养。”关喜东说。

张月萍舒了一口气,也跟着说:“万幸万幸。”

可又想起她妈这一走,就彻底没人管她了,她姐也跟着回家了,这可咋办啊。关喜东就说:“我只能请假了,我陪着你。”

北京一家普通的四合院里,夜深了,还久久没有熄灯。

赵明在外面站着,往里看一眼,见还亮着灯,又看看手表上的指针,对着屋里说:“老首长,不早了,该休息了。”

焦存来正坐在灯下,戴着眼镜,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一封不知读了多少遍的信。

他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信是儿子焦忠寄来了,写着他最近的收获。

在信在末尾,焦忠用十分热烈的语气写道:爸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了。

这是焦存来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所以那个好消息再也没有出现过。

焦存来一遍又一遍的读着那句话,然后又拿起另一个信封。

信封里是在这封信之前,焦忠寄来的,信里照常说了家里的一些事情,还有就是他十分高兴的告诉焦存来,他有女朋友了。

附信还有一张照片,照片应该是不经意间拍到的,照片上的焦忠对着镜头笑,还试图用手去挡那镜头,照片的背景则是在家里,拍照片的应该就是焦忠的妈妈,也就是焦存来的妻子,王利凤。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照片,应该是这个相机送到家里不久后,王利凤拿着玩,不小心拍到的。

然而那照片的一角拍到的人引起了焦存来的注意。

那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好像看到了王利凤在偷偷拍焦忠,感觉很好玩,捂着嘴偷偷的在笑。

焦存来一直认为焦忠寄来的这张照片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那时候他工作忙,压根就没去探究这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谁。

直到后来的信再寄来,焦存来串在一起,才豁然发现那张照片的含义。

原来焦忠是故意选的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他信里说的女朋友。

这十年来,焦存来一直被关押着,他没有什么精力再去想这件事,直到平反后,焦存来整理了焦忠寄来的这些信,再一遍遍读了之后,才突然发现,这信里,焦忠一点点在和焦存来讲述他和那个女孩的事情。

甚至在最后一封信里,焦忠写道,请焦存来有时间一定回一趟家,他想安排两家长辈见个面,而且相信很快就要告诉焦存来一个好消息。

焦存来一直在想,那个所谓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

焦存来看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姑娘捂着嘴巴,眼睛笑的弯弯的。

“老首长,该休息了。”赵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亮,你来。”焦存来终于出了声。

赵亮听见叫他,立刻小跑进了屋。

焦存来拿着照片递给赵亮,“你看看,这姑娘是不是那天我们在辫儿胡同见到的那个?”

第85章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向来都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很多时候,你想去结交什么人,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奏效。而有时候,曾经无意中搭过一把手,都能成为日后,甚至多少年后,安身立命的一个机缘。

赵亮就是如此。

十年前的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兵,穷娃子来当兵,上面没有人,家里都是等着吃饭的嘴,赵亮在部队里混的并不怎么样,就是那种各方面都平平的,没有什么闪光点能让人记住的人。

这快要转业了,赵亮正打算自己回家后能做点什么,上面却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是不是有个叫赵亮的。

接电话的连长哪里知道这号人物,连忙一级级问下去,终于问到了,是有个叫赵亮的,三期士官,再过几个月就转业了。

那连长就骂了,“还转他娘老子的什么业啊,赶紧给我叫来去。”

后来赵亮才知道,说上面一个老首长,年龄大了,刚刚平反下来,任了军区顾问,要配个警卫员在身边照顾。

赵亮死也想不到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就摊自己头上了,他也没见过什么老首长啊。

直到见到焦存来,赵亮都没想起来,这个老首长到底是谁。

赵亮是不记得了,可焦存来记得。

十年前的一个冬天,焦存来被一伙人推推搡搡推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那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焦存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脸颊挨着雪地,只觉得冰凉凉的。

后面的人一直催他快走,焦存来勉强站起来,脚下一滑,又摔了下去。

那些人开始骂骂咧咧的,就见在门口站岗的小兵跑了下来,一把扶起了焦存来。

把焦存来扶起来后,那人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焦存来感激的看着他,问:“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立刻说:“回首长的话,我叫赵亮。”

之后的十年,焦存来一直没有忘记他最后一次见过的那个小兵,感觉好像是命运安排他们见面的,那个满含着希望的名字,也照亮了焦存来十年里走过的最黑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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