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诗情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悦。
她不喜欢别人乱翻她的东西,即便是亲妹妹也不可以。
雪芝看她不语,心里暗骂一声“小气”,脚却很没骨气的随着颜诗情进了房间。
颜诗情在看江素雅送的东西:一个银簪,两朵绢花,一对银手镯,糕点两包和两匹布。
东西不多,但胜在精致!
放在这乡下之地,也算是大礼了。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这镯子,你要是舍不得话,那借我带两天好吗?我保证两天后,一定还你!”
雪芝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都占为己有,若是没分家之前,兴许她还敢将那些全都带一遍,但现在她不敢,不知为何,她就是莫名的怕现在的姐姐。
颜诗情看了看那绢花,想了会儿,拿起其中一朵桃红色的递给她:“那些我留着有用,这个就给你带吧!”
雪芝看着那些东西,最后给自己的只是一朵绢花时,心中愤恨不平,很想不伸手去接。
可她明白,她要是不要的话,姐姐会收回去,什么都不会给她。
颜诗情看出她的不满,解释道:“不要小看着绢花,这段时间,我在镇上逛了,可还没见过这样式。我估计是江小姐托人从京城里捎过来的,想来不比那银簪便宜。在这镇上,除了江小姐,这还是头一份。”
雪芝听到这绢花的价值后,想起之前似乎也听到芍药说是京里来的,瞬间就变了脸色,眼带笑意得将绢花递给颜诗情,撒娇道:“姐姐帮我带!”
姐姐若是不说,她还没注意。听她这话,细细一看,还真是这样。
这绢花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远远比祥哥哥送的要好上许多。
颜诗情见她这样,也很是无奈。不过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妹,看在阮老太还有颜家养育她长大的份上,这种小事,她也懒得去计较。
雪芝戴好绢花,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姐姐,好看不?”
“嗯,不错,很好看!我们芝芝是个小美人,带上这朵花就更美了!”
雪芝下巴微微一扬,眼底溢满笑容,脚步雀跃的走出房间,去院子找阮老太。
等人走了,颜诗情这才将锦盒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包大小不一的银针和一把精致的匕首,里头还有一张纸条。
看到这些东西,她想她应该知道是谁送的。
果然,等到她打开纸条,只见里面写着短短两行字。
第一行:小丫头,绣花针不适合你!
第二行:见物如见人!
不是楚玺墨,又是谁?
原本她还想着等她有钱有闲了,在去打一套银针,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这一套银针很齐全,看来大楚国的名医和会针灸的人不少,否则不会懂得这么详细。
至于这把匕首,也来的刚刚好,她正缺武器!
只是那句,见物如见人是什么鬼?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夜晚颜诗情,小云,小朵和雪芝四个小女子并做在院中,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劲自感叹。
“诗情姐,你做的东西咋就这么好吃呢,比我娘做的月饼还好吃。”
小朵抬头望着月亮,手中拿着是山楂糕,嘴.巴则嚼个不停。
雪芝总是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绢花,道:“不知道嫦娥仙子穿戴的是什么,她的绢花和我头上的一样吗?”
小云对她很是不喜,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道:“仙子用的东西,岂是能和我们凡人的一样?我在想啊,那嫦娥常年一个人住在月宫,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她的家人?”
颜诗情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只是呆呆地望着月亮,似乎想透过月亮,将她对爷爷的思念寄过去,好让爷爷知道,她还活着,不必伤心。
明月千里寄相思,是啊,她的思亲之愁,谁能知?
都说月圆团圆日,可现在她和爷爷隔的不是距离,而是时空。想打个电话,听听他老人家的教训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哎!
屋内的阮老太始终注意着颜诗情的一举一动,她心中明白,眼前的人兴许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这个家的人,就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罢了,既然她想知道,那她便告知。
夜深了,雪芝得了东西,本想留下来休息,被阮老太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等到只剩下两人之时,阮老太和颜诗情坐在院中,这才开口道:“情儿,奶奶知道你是个聪慧的,想来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你能和奶奶说说,你都知道了哪些吗?”
颜诗情在阮老太支开雪芝之时,就已猜到她打算将事情告诉自己,便将之前在地上捡的几个石头朝暗处打去。
等听到两声闷哼声响起,侧耳倾听,确定人走后,这才道:“也许在以前我还没想那么多,可爹和奶奶的种种行为,让我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
第96章煞星?呵呵!
她说完这话,还特意看了一眼阮老太,继续道:“前两天去姑姑家,奶奶拉着我生气的走后,我隐隐听到姑姑说,落毛的凤凰还当个宝,傻不傻这样的话。当时我就肯定了,自己真的不是这个家的人。”
阮老太闻言,浑身一震,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情儿,是奶奶对不住你!不,我不配为你的奶奶,你想知道的,我原原本本告诉你。”
颜诗情不语,只是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阮老太。
于她而言,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没所谓。
她就是不希望阮老太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还有以后她做事,可能会碰到未知的危险什么的。
总之,就是希望能够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阮老太双眼放空,叹息一声,这才开始道:“这事还得从十六年前开始说起。”
颜诗情有些不明白,她都还未十四岁,怎么事情要从十六年前开始说?
“你娘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家的嫡长女,闺名叫娇恙,自幼便是我奶大的。十六年前五月时,小姐去了一趟护国寺,回来便对你爹情根深种,一心想嫁给你爹。”
颜诗情听到这些,皱眉道:“奶奶,说重点。这样,我问你答。我爹是谁?”
阮老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表达能力不太行,讲个事情,有些歪,差点连她那爹娘的“爱情”经过都要讲一遍。
“他以前是镇国候世子,现在想必是镇国候了吧。在成为世子之前,你爹是镇国侯府的庶子,排行老三。”
哟,厉害了,一个庶子居然能成世子爷,难道那侯府没有嫡子不成?
显然阮老太也看出颜诗情的意思,就道:“侯府有老祖宗定下规定,在嫡妻没剩下嫡长子之前,妾室不被允许生孩子。因此在你爹之前老大老二是嫡长子和嫡次子,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可惜世子爷自幼体弱多病,后来病死了。至于嫡次子,则是战死的。”
颜诗情听到这,眼睛闪过一抹幽光,什么病死,战死,那不过是对外的说法。
那种家庭下出生的人,为了争权夺势,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莫要说在这阶级这么分明的时代,就是在现代,她也没少见。
一个区区庶子能坐上世子的位置,说他的手是干净的,打死她都不相信。
至于奶奶说的,她娘对她爹一见钟情,非他不嫁这事,说不好都是她那爹设计好的。
堂堂一个权势在握,朝廷三品官员家的嫡长女,嫁给一个侯府的庶子,真是笑话!
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那可是实打实的皇上的亲信,在皇上面前说话分量极重的人。
想来他一个庶子能当上世子,她那外公应该在皇上面前出了不少力才是。
“我娘嫁给我爹后,发生了什么?”
阮老太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心酸的流下眼泪。
“小姐认识你爹后,为了让老爷同意,费尽心思,次年六月末才成亲。小姐成亲后没过多久,也就是九月十六那一日就被确诊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恰好那时你爹又当上世子爷,之后一切都变了。没过几个月,你爹就娶了他姨娘家的表妹。从此他对小姐不管不问,甚少进小姐院子。就算来了,也坐不到一刻钟就走。”
颜诗情没眼一挑,道:“他那样做就不怕我外公生气?”
阮老太抹了一把泪,哑着嗓子:“小姐刚确诊有身孕没两日,老爷在一次缉捕朝廷侵犯时,没了。小姐得知消息后,夜夜哭泣,想要回娘家祭拜。你爹以小姐怀有身孕,身子不便为由,禁止小姐出门。自那以后,小姐抑郁在心,身子越发的虚弱,加上你爹又娶了新人,小姐更加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