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当真是好生有趣,不管事情是非对错,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了再说,当真是让妾身好心寒。”
苏子宁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捂着脸,低头悠悠说出这些话,愣是不抬头看丁北瑜一眼。
苏子宁现在对丁北瑜心中是又恨又怨,听不到眼前男人说话,就继续道:“你那好嫡女不是侯府小姐这事,是她们祖孙俩大声吵架,被下人听到的。还有她已经眼瞎了,自从她醒后,就瞎了,只不过你我都不知道罢了。对了,忘了告诉你,骆娇恙她没死,还活着!”
前面的事,丁北瑜已经知道了,所以在苏子宁说的时候,他虽然愤怒,但也没多大的反应。
待听完苏子宁后面的话后,他眸光一缩,急声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没死,还活着?”
当年,那情况,就骆娇恙那残破的身子,怎么可能躲得过那火?
还有,若不是骆娇恙的话,那他们听到骆娇恙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镇国侯府到处都是他的人,这侍卫巡逻可从来没少过,那骆娇恙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而不被他所知道的?
苏子宁在审问学会和阮老太的时候,身边都是她自己的人,故而关于这点丁北瑜并不清楚。
眼下她听到丁北瑜这话,嘲讽一笑:“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从你那好嫡女的嘴里得知的。侯爷若是想知道,自己不妨去问问。不过,妾身得先说一下,你那好嫡女已经疯了。”
“怎么回事,你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与本侯爷洗说一遍。”
苏子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低眸看着背面,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全是森冷之意。
这个男人,她算是看透了。
他,靠不得。
从今往后,所有的事,她只能靠自己。
否则她的一双儿女,以后若是触及到他的什么利益时,还不知道会如何。
理清这些,苏子宁抬头看着丁北瑜,眼底带着委屈之意,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丁北瑜听后,沉默了半晌,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自是会处理。”
苏子宁闻言躺回床上,侧脸闭眸不在去看他。
丁北瑜看她那模样,眉头皱了皱,神情中带着不悦。
这女人越来越矫情啊,居然还与他端上了架子。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给了她如今的生活,她靠的是谁。
这几年太过纵容她了,以至于她都认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想到这,他连话都不说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门关上之际,苏子宁转头看向门口,眼底全是冷清之色,好似离开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不爱了,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肯定去兰馨那贱人那了。
第750章 矛盾加剧,为母则强
呵呵,看似受宠了又如何?不过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罢了。
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连个子嗣都没有!
两刻钟后,常嬷嬷推门进来。
她手中端着一盆冰水,一边替她敷脸,一边道:“夫人这是何苦呢?”
苏子宁好似没听到一般,连眼神都没给常嬷嬷一个。
常嬷嬷叹息一声,继续道:“这夫妻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隔夜仇。侯爷就那性子,夫人服服软就成了。眼下夫人是生生的将侯爷往外推,这不是让侯爷与您离心吗?方才老奴去端水时,听闻侯爷去兰姨娘的院子了。”
常嬷嬷看得明白,这女人想要在后宅中占有一席之地外,除了得有儿女外,还得有男主人的宠爱,否则什么都算不上。
夫人之所以能以妾的身份,能够在这侯府中立足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侯爷这些年来对她的疼宠吗?
苏子宁看常嬷嬷说的话,也都是为了她好,心下微暖,索性坐起来与她直言道:“ 我是有心与他和好,也不想与他有隔夜仇。可嬷嬷你也看到了,他做的那都叫什么事?为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就一而再的对我动手,他可真有将我看在眼里?这些年来,我的付出,我的操劳都是为了什么?”
她说着,眼眸泛着泪光,话语中是满满的不甘。
为了嫁给他,当年他说要娶骆娇恙,她便是心再有不甘,也得忍痛看他娶妻。
后来更是甘愿做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正妻的妾。
可到头来呢?
他依旧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大业,为了他的那些事,牺牲她和一双儿女又算什么?
“夫人莫要说气话,侯爷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会动手……”
眼看常嬷嬷要帮丁北瑜说好话,苏子宁手一抬道:“你也不要替他说好话,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是什么人?说起来骆娇恙也是个可怜的人,他需要时,耗费心思百般讨好,一旦达到目的,就成了弃子,直接弄死。我好怕有一天我和芙儿炜儿也步上那后尘……”
她说着,眼角的泪珠不断的滑落,甚至对让人去寻找骆娇恙,进而截杀的心都动摇了。
说到底,那也是个可怜人,从头到尾都让那个薄凉的男人算计的死死的。
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以往她觉得骆娇恙夺走了属于她的正妻位置,便百般看她不顺眼。
可如今她身处在那位置上后才知晓,那种愤怒与无奈。
常嬷嬷没想到苏子宁会和她说这些,但她也只是听听,不敢说主子的任何不是。
苏子宁此时需要好好的倾述,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憋得她心下难受的厉害。
她怕自己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她的芙蓉早在两年前就与刑部尚书王清泉的嫡出二公子交好,不过她琢磨着芙蓉到底年纪小,待长大一些兴许会有更好的人选,故而拖着,也未下定。
而芙蓉自己也是这个意思,想着能不能在二八年华之前,寻到个更好的,若是没有到时候再嫁过去就成。
而王府那边虽然没令人来提亲,但每次宴会碰上时,也会说上几句话。
王夫人话里话外,也是说那二公子年纪还不大,现在先处着看看。待到她的芙蓉及笄后,双方若还有意,到时在议亲。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对方说这话,也不过是在考虑,芙蓉一个侯府的庶女,值不值他们的嫡子明媒正娶回去。
刑部尚书,那也是手握实权的,且在朝中的品级可比侯爷还要高。
他的嫡子,若要娶妻,这京城中的闺秀,说是任其挑选也不为过。
可自打这侯府上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嫡女后,那王府的态度就渐渐变了。
她都能感觉的出来,更莫要说芙蓉。
侯爷是个薄凉人,只顾着自己的政途,儿女什么都可以不顾,可她这个做亲娘的,却是不能不管他们。
原先她还想着,这府上横竖就芙蓉一个受宠的姑娘,即便是庶出的,那与嫡出也是一般无二。
嫁给兵部尚书的嫡出二公子,虽说算不得委屈,但她总觉得可以有更好的。
嫡长子和嫡次子,看着都是嫡出的,没什么区别,可论起来,区别还是大了去了。
那些高门大户的内宅中馈都是掌握在嫡长房的媳妇手中,次子想都别想。
日后便是分家,财产也是一大半落在嫡长子那。
因这,她才想着回头能不能给芙蓉寻个更好的嫁过去,日后也好做当家主母。
可现在别说她心心念念的那些了,便是王府那边,都还在考虑芙蓉一个庶女值不值。
就在苏子宁心中百转千折,与常嬷嬷哭诉之际,丁芙蓉则是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因天太热,白天都一直在睡觉,故而对于府中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等知道时,已经到了晚上。
她也顾不上看现在是什么时辰,直接往苏子宁这边而来。
待进了院子,也没等丫头婆子通报,直接闯进苏子宁的房间,开口道:“娘,我听说我那‘好姐姐’是个野丫头,并不是父亲的孩子是不是?还有那姓阮的老太婆,也畏罪自杀了?”
她迫切只要证实这个事情的可信度有几分,自从三月末后,那什么丁诗情回这府邸时,她就心头始终憋着一口气。
更别说,还有个所谓的嫡姐在上头压着,赤果果的提醒她,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女。
苏子宁忙掏出绣帕拭了拭眼角,这才哑声道:“这么晚了,你不歇下,怎么还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