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姐留下的那个叫茉莉的小白花,可真是值钱。
虽说每次都是在日头当中的时候采摘,采摘下来的也不多,奈何价格高。
三进院那边的茉莉花伺候的好,花蕊多,每天都能采上六斤多的样子。一天六百多文,一个月下来可是有小二十两呢。
不知道明年济世堂是不是还是这个价格收,今年阮家坑和她杨家村的家,都没少种。
要是都以这价格,那大伙儿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青木一听她那么多事,便不再说什么。
如今这宅子对外,他是管家兼厨子和护卫。
这府上的日常开销,都是他在掌管,因此能赚钱自然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夫人那边有多少银钱,但是都是不动的,到时候要给姑娘作为陪嫁用。
至于新收的粮食亦是不动,留着说是以防万一。
而医馆赚来的银钱,用来做购药资金,若真有多余,就用来置地。
因此眼下府中的所有开销,包括人情往来,也就靠小云这边了。
奈何她那洋芋种出来,都是要卖到其他地方去,得来的银子,则是继续置地。
今年到现在,也就只有那小白花的收入,是真实地交到他手中。
幸好,这连着两个多月,都有小二十两。
哎,姑娘走之前,就给他留了二百两,还不够这一大家子三年的月银和四季的衣裳。
希望姑娘那边赶紧将那什么粉之类的秘方送过来,这样香桃那边多赚点银子,也好解下他的困境。
不然,他真的要去杨家村打猎卖了换银钱用。
做管家难,做厨子更难,特别是吃用什么都要自己想法子的厨子。
家里的素菜,地里种了一些,倒是不用花什么银钱。
可荤菜,就是个麻烦。
好比这几天都有客人,他还得每天去杨家村那边,不是捞鱼,就是上山打些野味。
有他这么苦逼的护卫吗?还不如当初和小娃换算了!
香桃不清楚她的几句话,引起青木的满腹心事,在帮忙做了饭后,便先拉着阮老太去杨家村了。
不管她老人家心里怎么想的,有些东西,就得让她亲眼看一看。
阮老太在一些人的注目下,跟着香桃进了杨家村。
待看到那烧得就剩下一堆灰的房屋时,瞬间不敢置信地僵硬在那。
虽说她也想了会如何不好,但那远没有比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外婆,可是看清楚了?这若是有人,就得活生生烧死。这样恶毒心思的人,做了这样的事,你区区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事?”
阮老太目光呆滞,久久不能言语。
“昨天杨嘉祥已经请村里的老一辈出面解决他娘和他爹的事了,怕是今日要在江大人的见证下,彻底分开。说到底,这就是颜雪芝犯得罪孽。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就因为人家不喜欢她。”
香桃说着,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我去问问她,到底咋想的!”
阮老太说着,目光渐渐恢复清明,脚步坚定地朝颜家走去。
若真是她,那从此以后,再也不管。
她去吃斋念佛,为她消点业障。
颜雪芝这两天过得不大好,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在众人的目光下回家的。
也不知道她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烧焦的,她只记得,她的祥哥哥,用厌恶且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好似祥哥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说出来,许是看在她是姐姐的面上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
纵然姐姐已经定亲了,他还是忘不了。他看姐姐画像的时候,是那样的深情。
这些,她从不曾在见他在看自己时见到过。
本来她想着,不想活了,可在火烧起的那一刻,还是怕了。
也在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原来还不是很想死。
他会告诉大家,火是她放的吗?
不,不对,那时候大家都乱,房子又烧毁了,没人看到自己,只要不承认,没人能拿她怎样。
她不要死,她要看着祥哥哥中举,然后,然后她也可以跟着,不,是一定会嫁给他的。
只是,那个常氏还真是讨厌,她不喜欢自己,那会儿怎么没一把火把她烧死呢?
不,没烧死是对的。要是常氏死了,祥哥哥就在孝期,那么就不能参加科考了。
她该怎么办才能让祥哥哥不恨自己,日后也才会慢慢的喜欢上自己呢?
要不,去照顾常氏?
对,去照顾她,只要她喜欢上自己,祥哥哥也会喜欢自己的。
他是那样的孝顺,常氏的话,他会听的。
想来,他喜欢姐姐,那是因为常氏也喜欢姐姐导致的。
打定主意的雪芝,进了厨房,拿了几个白面馒头,又咬咬牙,将她爹留给她的水煮蛋也一并搁了进去。
常氏现在身子不好,体弱,应该要补补。
阮老太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雪芝拎着一个篮子,正打算出门。
“你去哪里?我问你,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奶奶,你说什么?一大早的,莫不是疯魔了?”
雪芝说着,还伸手摸向阮老太的额头,眼底露出关心之意。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祥子都说了,那火是你放的,他看见了。之所以不当众说出来,是想给你留点颜面。你说,为何要这样?”
第387章 死心,理由
阮老太见她这样,越发的肯定就是她,因此决定诈她。
这孩子,当真是没救了,怎么能到现在,还这般的理所当然。
“奶奶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那样做。我心仪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眼下这节骨眼放火去烧他?祥哥哥救常婶的时候,我心急他的情况,就冲进了屋子,想来是有人给误会了。”
阮老太听她这么说,便盯着她的眼眸,上下打量。
孩子是她亲自带到大的,是否说谎,她又如何不了解?
就刚才的话听来,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也好似正常的。
可只有熟悉的人都知晓,只要她一说谎,会先理所当然的说完,紧接着眼眸低垂,再来就是不自然的摸鼻子。
方才,她又是这样。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阮老太叹息一声,眼底带着浓浓地失望,转身之际说了一句:“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孙女,你是生是死,我也不再关心!”
话落,放佛在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连脊背都佝偻了许多。
香桃扶着她,回头不屑地看了雪芝一眼,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这样,总会有报应的!”
她说完,便扶着阮老太去她家了。
颜春燕见到自家闺女和娘,便忙上前将人扶住:“这是咋的了?”
“娘,你应该知道那火是怎么回事吧?”
香桃没客气,直接当着阮老太的面问。
“哎,当真是作孽。你说那雪芝到底在想什么?好端端地跑去放火?我可都听说了,有人看她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直接跑向常氏的屋子,接着又被推出来的。好些村民说,雪芝就没和他们站在一道,也没见她从颜家跑出来,更没见她端水去泼,想来应该是她放的火。”
阮老太闻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语。
颜春燕继续道:“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但是太邪门了。衙门的捕快来查看过,说是柴房先着火的。你说,他家就三个人,分三间正屋住着,怎么可能着火会先着柴房,这不是人纵火是啥?那天晚上的村民,可都有互相证明当时都在家里睡觉的,除了她雪芝。”
“娘,我听说有人起夜,看到她家走出来一个人,后来就着火了是不是?”
当然,这是香桃自己编排的,不过也有事实根据。
就她所知,这天热,家家户户晚上都是熬粥喝,这起夜,是在正常不过。
颜春燕还没说什么,就见香杏从屋里走出来道:“姐姐,你还真说对了。我昨天在村里找她们玩,她们说,那天晚上就看到舅舅家出来一个和雪芝差不多高的人,然后没多久就听到起火了。”
“真是作孽,好好的一个宅子,怎么都是十几二十来两,这火一烧,就啥都没了。”
颜春燕刚说完,就听香杏道:“娘,这话你就错了。这房子烧了事小,可问题是,她雪芝她会不会隔几天烧一家?这要是没跑出来,会不会被烧死?娘,之前我和她吵架呢,你说她会不会也想把我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