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之前计划,让骆娇恙假死离开镇国侯府。
但这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中,还没完全实施,就听到镇国侯府传来走水的消息。
若不是她不放心骆娇恙,暗中寻了侍卫看着,只怕见到的真的是一具尸首了。
骆嬷嬷看到骆娇恙这样,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跪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骆嬷嬷莫要哭,快与本宫细细道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嬷嬷吸了吸鼻子,对着地着前方的江贵妃磕了个头,这才抬头道:“回娘娘话,这段时日,我家夫人身子骨不大好,夜里难眠。可在昨天不知为何却睡得格外的香,就连老奴,也睡得沉,若不是被娘娘的人救起,眼下老奴与夫人只怕早已成灰。”
“哦?之前你家夫人夜里都睡不好,为何昨天夜里却睡得格外香?”
骆嬷嬷眼带恨意道:“昨天夜里老奴睡梦之中,隐隐觉得有什么香味传来,想要起身,却眼睛睁不开,浑身也提不起力气。这一定是苏子宁做的,她早就想让夫人死了。”
江贵妃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听到霍嬷嬷这话,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看来镇国侯府想要将人除去,怕她半夜跑了,所以才使人用了迷香。
只是这骆娇恙的身子骨这样,看起来也拖不了多久,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急不可耐到痛下杀手?
江嬷嬷始终站在一旁,见自家主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便道:“娘娘,老奴听闻,那镇国侯府的姑娘,与右相二公子似乎走得挺近的。”
“什么时候的事?”
镇国候的事,她还没查清楚,这么快就要牵扯到右相府了?
右相可是四皇子的母舅,这要是让他们牵扯上,日后又是玄哥儿的一大阻力。
还有当年镇国侯府令人刨挖诗情的事,到现在还没找出缘由来,这两府邸,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勾结在一块。
“听闻是中秋之夜外出赏灯时认识的!”
江贵妃闻言,眼眸一转,冷笑一声:“本宫听闻镇国候庶女丁芙蓉,孝敬嫡母,聪慧灵秀、知书识礼,特令其明日一早,替本宫前往护国寺给侯夫人诵经超度,待回来再行封赏!”
“贵妃娘娘!”
哭过头的骆嬷嬷,脑子有些蒙圈,突然听到江贵妃这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苏子宁母女要杀她和夫人,娘娘怎么还对她赏赐?
难道娘娘不曾想帮她们,看到夫人这样,所以想拉拢苏子宁母女?
“是,娘娘!”
骆嬷嬷领命下去时,见到骆嬷嬷这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走到她身旁轻声道:“你细细想想,娘娘可有说让她何时归?”
“你也下去!”
江贵妃对着骆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待房内只有两人之时,她这才拍了怕双手,就见原本躺在床榻上有气出,无气进的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昨天夜里可是吓坏本宫了!”
江贵妃说着,亲自上前,将人从床榻上扶起来。
若不是她早有安排,日后她都没脸见自己的那个儿媳妇。
“多谢贵妃娘娘!”
骆娇恙依旧苍白着一张脸,但气色显然是比最初进宫之时,看起来要好不少。
“无事,本宫之所以愿意伸手帮你,除了之前说的那些外,实则是想与你结姻亲,本宫与墨儿皆是看上了诗情了!”
骆娇恙闻言,睁大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同时也带着一丝惶恐。
宫中之人,没有谁是简单的,也没有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
她自认诗情还没够格足以当墨王的正妃,可为妾的话,又怎能行?
她的女儿,宁为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
“怎么,你不愿?”
江贵妃看出骆娇恙眼底的排斥,当下疑惑问道。
她自认自己的诚意十足,姿态也摆得够低了,骆娇恙看起来似乎还不大愿意,这是为何?
她的儿子,人中龙凤,多的是高门贵女挤破头想嫁与他为妻。
骆娇恙抿了抿嘴,抬头迎向江贵妃,目光中带着坚定道:“这婚姻之事,妾身听从诗情的。妾身自打从她出生起,就未养过一天,又怎好私自替她做了主!”
第233章技高一筹
江贵妃听到这话,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
诚如她话里的意思,颜诗情确实是她生的,但也只是生她而已。
这么多年来,却一点养育之恩都没,就想在婚事上做主,那就有些过了。
再则,眼下这母女俩都还未相认,若是自己在这上头插一脚,想将婚事套上的话,回头说不准给墨哥儿添麻烦。
想到这,江贵妃道:“既然如此,那这事日后再说。只是本宫的心思,希望你能明白,本宫与墨哥儿都是喜欢诗情这丫头的。”
作为母亲的骆娇恙,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女儿的婚事,特别是当对方还是个男方的母亲,因此即便是再虚弱,她也将自己的姿态摆足。
“诗情能蒙娘娘与墨王厚爱,这是她的荣幸。只是她打小在山野自由惯了,日后若是让她待在后宅中,只怕是有些为难于她。”
江贵妃先是一愣,随即笑笑,道:“这点倒是请你放心,日后若是成亲,就随她,本宫也不会去管!”
那可是福星啊,大楚的百姓需要她,她这个做婆婆哪里敢将她困于后宅中?
“时辰不早了,本宫得回宫,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待你身子好些,本宫就派人送你去找她!”
江贵妃说完这话,便率先朝门口走去。
现在骆娇恙已经出了镇国侯府,只要那边下葬,没人怀疑的话,这事就算过了。
镇国侯府
心情好了不少的丁北瑜,因家里办丧事,为了给外人留个好印象,便对苏子宁道:“如今这家里的主母没了,府上也没有多余的子嗣,晚上你让炜哥儿和芙儿去守灵。”
苏子宁自是不愿,她的一双儿女凭什么给骆娇恙那贱人守灵?
可在看到丁北瑜那阴鸷的目光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是,妾身这就去安排!”
丁芙蓉身穿一袭白衣,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厅堂里。
不到半个时辰,她实在受不住膝盖的疼痛,就站起来寻了尿遁,跑出去溜达。
然而还没等她逛够,就被苏嬷嬷找到了。
“哎哟,老奴的好小姐,你可真是令老奴好找。快快,宫里贵妃娘娘来旨了,赶紧过去!”
丁芙蓉听到江贵妃来旨,还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她家现在办丧事,宫里来旨,到底是何意思?
等到她被苏嬷嬷拉着进了书房,就见江嬷嬷一个人站在那,一脸的审视模样。
“想必这位就是我们贵妃娘娘一直夸张的芙蓉小姐吧?果真是人比花娇。”
江嬷嬷见到人,就率先夸奖了一番。
丁芙蓉一听江嬷嬷这话,心下一喜,但面色却是不显,规规矩矩地对江嬷嬷行了个礼:“芙儿见过嬷嬷!”
江嬷嬷见她年纪小小,却是这般沉得住气,心中暗赞,难怪能够让右相的嫡次子另眼相看!
她欣赏归欣赏,但还是不忘正事,便当场宣布江贵妃的口谕。
“本宫听闻镇国候庶女丁芙蓉,孝敬嫡母,聪慧灵秀、知书识礼,特令其明日一早,替本宫前往护国寺给侯夫人诵经超度,待回来再行封赏!”
短短的几句话,却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要丁芙蓉替江贵妃去护国寺念经诵佛。
这在苏子宁看来,可是天大的荣幸之时,因而也不管江贵妃为何会突然下这道口谕,忙对使了个眼色,让后者拿出一个荷包塞给江嬷嬷。
江嬷嬷本着不收白不收的原则,不着痕迹地将银子收下,也顾不得他们是否反应过来,便对众人行了个礼:“没其他事得话,老奴这就回去复旨。”
丁芙蓉一脸暗沉,见她娘还满脸欢喜,顿时怒不可及道:“娘,你疯了吗?”
处于兴奋状态的苏子宁,冷不防被自己的女儿一吼,面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这丫头,大晚上的鬼吼鬼叫什么!”
这时一直站在那边,充当隐形人的丁炜道:“姨娘,姐为什么生气,你还没看出来吗?”
被自己儿子这么一说,苏子宁的脑子也跟着冷静下来:“芙儿,你……”
丁芙蓉见她娘在关键时刻还犯蠢,便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回自己的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