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诗情见状,知道她这是在想她那一双儿女,只当没看见道:“奶奶,你可是看好什么日子了吗?”
阮老太闻言,幽幽叹息一声,这才打起精神来:“这两天我和村里的一些老人家聊了聊,他们觉得初八那天是个好日子,宜动土、安家宅。”
“初八啊,那也没几天了!”
她的话刚说到这,门口传来阮洋的声音:“诗情丫头在吗?”
小娃一直守着大门,听到阮洋明知故问的话,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没好气道:“等着!”
阮洋有些怵小娃,本抬起想进门的脚,又施施然地缩了回去。
好吧,这宅子里都是女的,他即便是有亲戚关系,是个长辈,可也终究是个男的,这样贸然进去,着实不大好。
颜诗情听到声音,从厅堂中走出,看向大门处,只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没看清来者除了阮洋外,还有谁。
小娃走到颜诗情的身边,低声道:“主子,血腥味浓重!”
颜诗情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嗯,我先看看!”
阮老太看这架势知道是来求医的,便也没上前去。
门口处阮洋看到颜诗情,道:“这位公子是来求医的!”
“村长你有事去忙吧,把安生和婶子叫过来帮我下忙!”
阮安生也是个外男,即便是她的徒弟,可年龄比她大,在外人眼里终究不像一回事,但有幼花在,那就不一样了。
阮洋知道这事自己帮不上忙,便点头离去。
驾车之人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看人走了,这才翻身而下,对着颜诗情,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你就是众人口中的颜神医?”
世人只说是个姑娘,也没说具体年龄,可这未免也太年轻了点,不会是吹嘘的吧?
颜诗情看清他眼底的不信任,面色一沉:“小娃,关门!”
以小娃的直觉,自然不喜欢颜诗情与他接触,听到这话,她便转身准备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之时,只听车内猛然传来一道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浓郁地血腥味也随之飘出。
那人幽得变了脸色,伸手将要关上的门拦住:“慢着!”
小娃见关不上门,暗暗使了内力却见门微微一动后,便纹丝不动,当下面色一沉,大声喝道:“你是什么来,来这有什么目的?”
那人没想到区区一个乡下之地,居然藏有这样的高手,越发觉得里面之人大有来历,许真的是神医,便道:“我们公子是来求医的!”
说来求医的,颜诗情信,这空气中除了浓郁的血腥味外,还有淡淡的药香。
那人看颜诗情只是打量的神色,却不见她开口,就趁小娃不备时,微微一使力,将门推开,这才单膝跪在地上:“求神医替我家公子治病!”
颜诗情还未答应,就见马车帘被掀起了一角,一张带着病态苍白的清俊面孔从里头探出:“要如何,才肯治?”
他的唇角还挂着一滴鲜红的血,一双放佛看透世间的苍凉眼眸,深深地望着颜诗情,声音中带着一抹绝望。
第176章蛊,拒医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人,颜诗情狠不下心拒绝,可心底有道声音在告知,让她远离这人。
“公子,你怎么可以吹风,快快放下!”
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见状,忙跳起来,将车帘放下,这才看向颜诗情,双眼通红地望着她:“只要你能治好我们公子,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师父,怎么回事?”
在杨家村大会后,阮安生便忙着在祠堂布置私塾和医馆,听到自家爹的话,便忙过来。
哪知才到,就看到一个男子似乎在威胁他师父。
颜诗情想着刚才那男子的神色,抿着一张嘴,低头沉思不语。
马车厢内再次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声咳嗽似乎不将整个肺部咳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听得在场的人也跟着揪心。
就连原本还满脸敌意的小娃,此时面色也缓解了不少。
阮老太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动静,见半天也没人进来,便走了出来。
她听到这声声揪心的咳嗽声后,便看向颜诗情道:“情儿,这?”
还没等颜诗情开口,之前赶车男子忙看向阮老太,将他得知的信息已综合,便单膝跪向阮老太道:“这位老夫人,求你大发慈悲,让颜神医救救我家公子吧!”
阮老太还是头一次碰上有人这样跪自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马车厢内咳嗽的声音渐止,紧接着车帘也再次被掀开后,她的目光也随之移到那边。
当她看到探出的那个面孔后,只见她双眸越睁越大,突得双手隐隐颤.抖地抓住颜诗情的手。
颜诗情察觉到她的异常,回头看了眼她,这才又看向那个整个头都伸出的男子。
他的年岁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不知为何,这一刻颜诗情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阮老太颤.抖难以抑制地盯着那男子看了许久,这才看向颜诗情,半晌哑着嗓子中带着哀求:“情儿,救人吧!”
颜诗情不知道阮老太这异常从何而来,不过闻言还是点了点头。
小娃见状,不满皱眉地看向阮老太,但这老太太是主子的奶奶,也算是她的主人,她也不能说什么。
眼下这男子来历不明,就这样将人往家里领,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此时地上的男子看颜诗情肯救人,便松一口气,而马车上的男子也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车里倒去。
颜诗情看阮老太已经转身前去收拾客房,对阮安生道:“帮忙把人扶下来!”
对于阮安生而言,只要有病人,不管是什么人,跟着颜诗情总能血到一些东西。
听到这话,他刚要上前帮忙,就见之地跪在地上的男子一下跳上马车,将车上之人抱了下来。
颜诗情看向那个双眸紧闭的男子,面孔越看越是熟悉,当见他瘦得连衣服穿在身上都松松垮垮之时,心下蓦然一痛,好似被什么扎了似的。
阮老太在收拾原先霍嬷嬷住过一晚的厢房,那男子便将人抱到厅堂中,眼带急切地看着颜诗情:“神医,快替我公子看看!”
颜诗情看向那边连坐都坐不直得男子,眉头轻轻一皱,不过也没放弃教导阮安生的事,转头看向他:“你先看,然后将你所知的告知我。”
阮安生闻言,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先是细细扫了一眼男子,随即又嗅了嗅鼻子,紧接着伸手搭上男子的左手脉搏,认真的听脉,最后放下后,道:“可是常年心绞痛,呕血?”
“正是!”
“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异常?”
男子闻言,恶狠狠地瞪了阮安生一眼:“你不是大夫吗,自己不会诊治?”
阮安生手一顿,看向颜诗情双手作揖道:“师父,此人脉搏紊乱,心绪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似得。除了这个,倒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颜诗情闻言,点点头,直接伸手切脉,当她手刚打上脉搏,没多久就瞪大眼眸看向那男子,面色一沉:“恕小女子无能,还请公子另请高明!”
那男子见颜诗情这样,心知她已猜出,当下双手紧握成拳,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个头,这才缓缓抬头道:“我姓冯,是冯家家奴也是府医,大家管我叫冯大夫,本名叫冯俊。公子叫冯烈,是府上的三公子,因早产,自幼体弱多病……”
颜诗情对他这自我介绍没兴趣,直接打断他道:“既然你是府医,且能保他到现在,想来医术也不差,必然知道他这是为何。那你现在带到这里来,是何目的?”
冯俊猛地抬头看向颜诗情,道:“既然神医一探脉就知的话,是不是有法子治好公子?”
颜诗情神色有些不耐烦,还是扔下那句话:“小女子束手无策,公子另请高明!”
冯俊看颜诗情眼底的决绝,心下很是失望。他不相信她会没办法治,只是不想而已。
“情儿,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恰在这时,阮老太出来进了厅堂。
“奶奶,他们要走,你也不必忙活!”
阮老太闻言,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冯俊,紧接着目光又转向依旧双眸紧闭的冯烈。
冯俊好像看到了救星,再次转向阮老太,眼底尽是希冀之意,但面上却带着苦涩道:“老夫人,贵府小姐不愿救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