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师,竟然没有人站出来替素暖维持公正。她们一味的助纣为虐,才能让镇国夫人一步错步步错。
太后穿好了羽绒褂已经走了出来,一脸笑容可掬道,“锦王妃这羽绒褂虽然丑了点,但是还别说,穿上以后啊,就觉背心暖洋洋的,好像有一个烤炉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量。锦王妃真是蕙心兰质,哀家得重重的赏你。”
素暖闻言,受宠若惊的站起来,笑着摆手道,“皇奶奶不嫌弃孙媳手拙做的马褂丑已经是孙媳的荣幸了,怎么能好意思再要嘉赏呢?”
太后道,“锦王妃你不是囊中羞涩吗?哀家赐你两箱金银珠宝,可好?”
啊啊啊……素暖内心好崩溃。
太后这投其所好,她根本无法拒绝啊。
盛情难却,收下吧?可是万一日后太后知道这马褂是二手货大发雷霆让她十倍偿还回去,那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素暖苦笑道,“皇奶奶,孙媳孝顺您是应该的,不能要您的打赏。”
太后望着孙嬷嬷,一脸欣慰的笑容,“瞅瞅这孩子?城儿不是说她是小财迷么?哀家怎么看着不像啊?”
虾米?素暖下巴惊得快掉地上了,那妖孽竟然这么诋毁她的声誉?
卧槽,家丑不可外扬?他不知道么?
孙嬷嬷笑道,“太后有这样孝顺的媳妇儿,真是洪福齐天。”
素暖得了太后的赏识,立即让许多人心里不是味。
特别是一想到那件丑出天际的羽绒褂,那布料少的可怜,那鸭绒是御膳房不要的垃圾,特么一件做下来要不了一锭碎银子,竟然博得太后天大的恩赐。
太后见素暖执意拒绝,这才掏心窝子说了几句话,“锦王妃,你就别拒绝了。哀家都知道了,为了这场瘟疫,你已经掏光了老底。这些赏赐你就接着吧?就当哀家补偿给你的。”
素暖闻言,装作难为情的样子,嗫嚅道,“既然如此,孙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素暖的送礼环节这才落下帷幕。
钰侧妃这时走上前,给太后行了屈膝礼,手帕儿往后一撒,乖巧柔顺道,“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见到钰硕,想着这是自己强迫塞给锦王殿下的侧妃,对她自然是和颜悦色。“钰硕快起来。”
钰硕将一份玉匣子呈上,“请皇祖母笑纳。”
晶莹剔透的玉匣子,里面的象牙若隐若现。倒是一份珍稀礼物。只是太后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好的礼物没有见过,对这些早已不是那么热衷了。将玉匣子放在黄花梨木长案上,便伸手拉钰硕公主到面前,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甚是满意到,“锦王殿下有蕙质兰心的锦王妃,又添了这么个绝色倾城的侧妃,难怪这些日子都舍不得到飞凤宫里来探望哀家了。”
老人家闹起脾气来,竟然也是如此的孩子气。
钰硕巧笑嫣然。娇羞不语。
这时太后想起来什么,扫了眼下面群芳争艳的公主们,又将目光移到钰硕身上,问道,“钰侧妃的王兄,神采飞扬,温润如玉,就是不知道他心仪之人可是我朝的公主?”
钰硕公主甜甜道,“王兄倒是向我提及过一人……”目光往公主的座位上瞥去,最后落到七公主身上多留了一瞬。七公主的心忍不住战栗了下,暗暗窃喜。
这时却听见太后道,“钰硕,我朝公主众多,这宣平公主乃皇后所生,性子率真可爱。皇贵妃有如意公主,有闭月羞花之貌。还有温馨公主,端庄大方,知书达礼。康宁公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你回去给你王兄捎个信,就说哀家这四位公主,任其挑选。”
钰侧妃露出诧异之色。
太后怎么偏就把她的太子哥哥最在意的七公主给漏掉了呢?
第127章 诱~
想想可能是她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慈妃握着七公主冰冷的手,想要给她一些鼓舞。
面对女儿被如此忽视,慈妃的笑容凝在眼底。心中满腔怨怒,却不能发作。
素暖明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尴尬。
太后明明是顾全大局者,为何在这件事上却故意压制七公主?
慈妃卧榻多年,本就对女儿关怀甚少,心怀愧疚,如今病体痊愈,只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就撞见女儿如此委屈的场景。这为母则刚,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从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坚决的眼神便知道。
慈妃站起来,温软绵绵的笑道,“太后怎么忘了七公主了?”
太后瞥了眼慈妃,目光移到七公主身上,稍微舒缓了锐利,威严万千道:“慈妃,皇上已经决定将七公主嫁到高俪去。”
此言一出,如一颗定时炸弹砰然炸裂。
七公主僵直的身子霍地站起来。一脸难以接受的模样。痴痴的望着太后。“我不信。父皇不是说了么?谁去和亲,要另行安排一场比试么?”
太后义正辞严道,“放肆,此事哀家做主了。皇上精力有限,这前朝的事都忙的焦头烂额。这后宫嫁公主的事,哀家还不能替他做主了吗?何必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比试,劳神劳力。”
慈妃将七公主拉回座位上,她面无表情。
七公主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素暖叹口气,皇家儿女的婚事都不能自主,真是太过悲情。
素暖不禁想到自己,她和锦王宫城的婚礼,说起来也是太后强行赐婚,那妖孽是在人事不醒的情况下娶的她。指不定,肠子都曾悔青过。
从飞凤宫出来,七公主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
慈妃却面色如常,只是明眸善睐不知在酝酿着什么主意。
“母妃,我真的要嫁给那个高俪皇吗?”七公主呐呐的问。眼神空洞无物,求死之心跃然脸上。
慈妃望着自己的女儿,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道,“小七,记住,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要气馁。在这风云变幻的后宫中,时局瞬息万变。谁笑道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七公主望着自己的母妃,一直以为她柔弱不堪,所以才遭人算计,如今韶华倾负,父皇宠的多是年轻貌美的妃子,母妃的不甘心被淹没在后宫这片烟花地里。本以为母妃会颓靡,苟且偷生安度晚年,谁曾想,她竟有如此烈火雄心?
“母妃,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安排啊!”七公主的软弱,逆来顺受,写满脸上。
慈妃望着自己的女儿,虽然不喜她这般怯弱,然而毕竟是母女情深,而且七公主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她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得好好为她打算一下。
“太后又怎样?我偏就不听她的话。”咬着银牙,只有她知道,表面看起来对谁都温厚无害的太后,是个多么狠辣的角色。她存心让她不好过,那她为何还要顺她的意?
七公主看着母妃笼罩冰霜的脸庞,只觉心里一阵战栗。这样的母妃,感觉好可怕。
傍晚时分,慈妃在莲池旁截住了敬事房太监总管。
“苏公公!”
苏公公冷不防听到这记忆中有些熟悉的温软的声音,倒吸一口气。
“慈妃娘娘,怎么是你?”
慈妃上前,将头上的斗篷连帽取下来,笑盈盈到,“苏公公还记得本宫。”
说话间,娇羞似少女。
苏公公望了望四周,这才走近慈妃,小声的问,“慈妃娘娘找咱家有事?”
慈妃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下一刻,柔荑已经握着苏公公的手。“二十年不见,你也老了。”
苏公公噤若寒蝉,立即缩回手。“慈妃娘娘,你……哎呀……”将慈妃叫到僻静的地方,小声道,“你这病了二十年,心性怎么一点不改?还是这么的……心无城府呢?”
慈妃清脆的笑起来,娇嗔道,“瞧你说的,本宫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心性岂能不变?本宫就念着我们是同乡,当年感情深厚,这才没忍住……”
含情脉脉的望着苏公公,没说完的话苏公公自然领会。
慈妃三言两语,苏公公便陷入了遥想当年初进宫时的情景。
那时候,慈妃艳冠后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她生性单纯,从不摆架子,对他们下人及其温厚,隔三差五送些好宝贝给他,说是惦记着同乡之情。
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慈妃忽然就疯了,整日里疯言疯语,皇上便渐渐疏远了她。太后强硬介入,将她的慈宁宫隔绝起来。时间一长,慈宁宫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