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拿出血滴玉,一个字一个字对比。
她记得慈妃身上那块血滴玉上镌刻着三个字,最后一个字是雪。素暖记得前两个字的模样,很快翻到答案。
这个答案让素暖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一个字体竟然是君,第二个是若,第三个是雪?所以合在一起,是君若雪?
君若雪不就是大凤太子吗?
不就是相公的宿敌吗?
震惊过后,素暖又觉得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按照慈妃的说法,这血滴玉是从相公身上掉下来的,就该是相公之物。这血滴玉上镌刻的名字应该是相公的才对。
相公才是真正的君若雪。
那么外面那个假的君若雪又是谁?
素暖准备翻阅第二枚血滴玉时,倏地听到外面有人来的声音。素暖赶紧藏好血滴玉,自己躲在门后面去。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声音。
“学大人!”
这声音低沉嘶哑,透着弑杀的狠厉。
素暖蹙眉,这声音好熟悉。待辨清声音主人时,素暖脸色煞白。整个人晃了晃,素暖抓紧书架才稳住了身子。
这时候听见学大人惶恐的声音,“狗军师……?”
“学大人,听说你府上有先皇恩赐的自如进出皇宫的令牌,不知学大人可否借我家主子一用?”对方似乎掐住了学大人的咽喉。
学大人宁死不屈道,“下官从不涉党派之争。”
“学大人,令郎半月前出行,至今未归。学大人还以为令郎贪玩,殊不知,令郎现在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学大人脸色瞬间变白,“你——”
比学大人脸色更加煞白的,是素暖。
这名狗头军师,是璃王爷的走狗。狗头军师不择手段想要拿到面见皇上的令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璃王极有可能已经发现自己的清白身世,想要为自己洗脱冤屈。
如果让他得偿所愿,后果不堪设想。
素暖的欺君之罪,锦王的假皇子身份,太后的包庇之罪。素暖只能想到一句话:呼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想到这些的后果,素暖似乎有了胆量。
素暖拉开禁屋的大门,悄无声息的掩上它。然后蹑手蹑脚的绕过书架来到离狗军师最近的地方。转了转玉扳指。调整到让自己觉得最便捷使用的角度。
然后飞身上前,玉扳指在狗头军师的颈椎大动脉处使劲的一划,玉扳指的毒针便刺破狗头的肌肤,刺破他的血管。在他奋力推开素暖时,金针走穴,划出巨大的口子。瞬间,狗头军师脖子上鲜血汩汩的冒出来。
素暖被狗头军师一掌推开,秀丽娇小的身子腾空飞起来。重重的落在书架上,疼得她龇牙。
学大人离开狗头的桎梏,赶紧往后退避。
狗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恶狠狠的瞪着素暖,“好狠毒的女人。”
素暖爬起来,眼里是弑杀的狠光。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素暖为了她爱的人,必须将所有威胁到他的阴谋扼杀于摇篮中。
狗头军师挣扎着要跟素暖拼命,素暖冷冷道:“别挣扎了,你很快就会血尽而亡。走狗军师,你一生助纣为虐,自食其果。与人无尤。”
第259章 锦王获悉素暖秘密,心生失落
素暖杀人了。
学大人认为她是为救他而不得已出手,对素暖感激涕零。“多谢锦王妃救命之恩。”
素暖望着倒在血泊里,失去了生命迹象的狗头军师。心里冲刺着巨大的暗黑惶恐。
她杀人了。
凤瑟鸣毒她,镇国夫人三番两次欲置她于死地。
钰硕公主纵火烧她。
面对心肠歹毒的她们,素暖只是对她们小惩大诫。
然而这个狗头军师,平素丝毫没有对她有任何不敬,可是她却把他杀了。
第一次,素暖发现,生活在这个制度下的人,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抉择。
为了保护挚爱。她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用无止尽的屠杀,却掩饰真相。这就是她未来要走的路。
素暖望着学大人,苍白的笑道,“学大人,你放心,我会让锦王府尽快救出令郎,绝对不让学大人遭受无妄之灾。”
学大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锦王妃仗义相助。”
素暖道,“学大人,适才素暖听到狗军师提及府上有一块能自如进出皇宫面见圣上的令牌……”素暖顿了顿,道,“璃王秋后处斩,这段时日学大人的府上必然不得安宁。素暖有一个建议,不如学大人将令牌交由锦王府掌管,璃王余孽必对你死心而不在纠缠于你。待璃王行刑后,锦王府再将令牌完好无损的归还给学大人。不知学大人意下如何?”
学大人闻言,不假思索道,“如此甚好。锦王殿下威名在外,璃王余孽必不敢动他的念头。锦王殿下是皇上最受宠的皇子,也不贪图这觐见皇上的机会。这令牌交给他保管。下官觉得再妥不过了。”
素暖舒了口气,笑道,“如此,明日锦王府便大张旗鼓过来取这道令牌。”
学大人心知锦王妃的用意,点头默许。
素暖匆匆离开了文渊阁。并没有直接回锦王府,而是径直来到萧府。
萧跃萧南见到素暖特别兴奋,萧南调皮的打趣素暖,“姐姐,你这是回娘家省亲么?”
素暖脸色尤其凝重,开门见山道,“我有事求你们帮忙。”
萧跃立即意识到素暖所求非同寻常。将素暖拉到自己的房间,几个人这才商量着相关事宜。
素暖道,“明日我要去学大人府上取一件令牌,璃王余孽也盯着这件令牌不放。此途必然凶险无比,所以素暖这次来,是想借将军府的力量,助我成功取得令牌。”
萧跃道,“妹妹放心,此事哥哥定然帮你。”
萧南也道,“我也去。谁要是敢对姐姐不利,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素暖摸了摸萧南的头,“你别去。留在家里陪母亲说说话。”
她其实是隐隐担忧,害怕此途太过凶险,萧南年纪幼小,学艺不精,受到伤害。
萧南虽然不服气,但是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此刻的锦王,因为担忧素暖在学堂里受欺负,所以来到国子监查看情况。
然而,国子监的先生告诉他,今儿锦王妃并没有去学堂。
锦王就十分纳闷。派遣阿九立即调遣铁手营侍卫侦查素暖的动向。很快,铁手营来报:“爷,王妃今儿一早便去了文渊阁,从文渊阁出来以后径直去了萧府。”
锦王与阿九面面相觑。
良久的震撼后,锦王颇为自责内疚道,“暖儿定然是不想去上学堂,又不想让本王失望,所以才骗本王的。”
在针对锦王妃这个问题上从来与爷保持截然不同观点的阿九,第一次与爷不谋而合。“小的也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暗卫接下来的话彻底推翻了他们观点。“爷,小的还打听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锦王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他的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那暗卫道,“小的听说,今儿璃王的走狗,狗头军师也去了文渊阁。可是十分奇怪的是,直到下午关门时,独独不见他出来过。小的觉得事有蹊跷,翻进文渊阁里查看了一下,发现文渊阁的书架旁有一滴血迹。小的断言,那璃王的走狗怕是遇害了。”
锦王难以置信的望着暗卫。这个消息真正是把他彻底惊憾住了。
“可找到狗军师的尸体?”锦王问。
暗卫郑重点头,“在文渊阁后院的灌木丛里,小的发现有动土的痕迹。于是小的将新土扒开,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怎么死的?”锦王问。
暗卫道,“一颗金针划破喉咙,导致流血过多致死。而且,尸体还有中毒的现象。”
锦王颀长的身子晃了晃。阿九面露疑色,上前搀扶住主子。
其实,他们都已经猜测到刺杀狗军师的凶手是谁了,只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罢。
毕竟在他们眼里,锦王妃心性纯善,胸怀开阔。就连镇国府和钰硕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于她,她也是一笑置之。
可是这次刺杀狗头军师的手段,可谓狠辣,大有斩草不留根的架势。
锦王妃故意为之,这背后的目的必然不单纯。
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因为不想与她走到相互猜忌的地步,锦王狠了狠心,痛下决心道,“本王知道了。此事本王自己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