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又道,“我这几天认真的想了许多,皇室血脉不纯,璃王,舜王,锦王最有嫌疑。舜王是皇后的儿子,储君的胞弟,皇后在有一子的情况下,犯不着冒险从宫外抱回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之前的判定可能有些出入,云柳极有可能不是太子府邸的人。而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将她安插在太子府做了细作而已。”
红拂和轻舞一脸惊惑的望着素暖。因为如果不是舜王,那么就是锦王和璃王?
这两个人,都是大璃皇室最璀璨的星月。不论是谁,恐怕都会给大璃带来一番动荡。
素暖又道,“趁我还在锦王府,尚有机会接近锦王,既然迟早都是要动手的,择日不如撞日,我决定今晚去一趟明泽殿。”
轻舞红拂绕是担心不已。素暖却心意已决。
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下人们住的院子此刻万籁俱寂,素暖穿上红拂为她准备的夜行衣,蒙上面,藏好迷香,便悄悄拉开门,敏捷的身子没入了夜色中。
红拂弹坐起来,实在不放心她,便偷偷跟了去。
好在锦王府的防卫系统,素暖从来到王府的那天起,就想到过有朝一日会离开,所以经过数月的观察,也算了若指掌。侍卫分布位置,巡逻路线,周期的变换时间。素暖烂熟于心,所以成功避开所有侍卫,偷偷的来到明泽殿窗外。将无色无味无光的迷香点燃后,伸入窗户。
估摸着药效发作时间到了,素暖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帷幔内,锦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今日阿九将素暖的遭遇一五一十尽数相告后,他的心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她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为何不反抗?她不是一贯张牙舞爪,对谁都露出她的獠牙吗?
难道,他这次伤了她的利爪?
想到她那双回春妙手,竟然被罚去洗那些下人的脏衣裳,他就懊恼沮丧。
想到她饿肚子竟然摘野果吃,也不怕有毒吗?为了检验那果子是否能吃,他也胆战心惊的吃了一颗。她吃得时候是什么样的心境?
可有惶恐不安?还是破罐子破摔?
窗外闪烁的影子他竟然也没察觉,想事情入了迷吧?
素暖悉悉索索的爬到床底下,等了半天,床上的人没有反应。素暖知道他非同常人,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干脆将迷香都拿出来点燃了。
再过了些时候,素暖确信他已经昏迷过去,便从床底下爬出来。
借着一盏昏黄油灯,素暖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睡死了过去。睡颜如婴儿般无害,长长的睫毛盖住一双倾世美瞳。精致如雕的五官,在在都是稀世珍宝一般,散发着诱惑。
素暖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大傻子的时候,在金銮殿上强吻他的情景。那时候是他是耀若灿星的战神,她是诞着口水被众人践踏的傻子。她亲他,他虽然懊恼,可是没有对她的无礼横加指责。
素暖笑了,那时候的他,让她对他动了情吧?
迷香看来燃得太多,他竟然完全没有反应。素暖忽然俯身,攫住他的唇,亲吻——
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钳子般的手,素暖大惊,以最强防卫术踢了他的下面——趁他吃痛的瞬间,素暖夺窗而逃。
红拂候在外面,见到素暖立刻带着她,施展上乘玄力,飞速离去。
锦王望着被某人破坏掉的窗子,唇角蔓出一抹晦涩不明的笑意。
手指忽然覆盖在自己的唇上。这里还余留着她的味道。
“阿九——”
“爷,怎么啦?”听到主子急切的喊声,阿九跑了进来。
“有刺客!”锦王好整以暇的望着阿九。懒洋洋道。
阿九听闻有刺客,立即拔出宝剑,“刺客在哪?竟敢潜入爷的房间,我看他是嫌命长了。小的马上派人去追,追到后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锦王蹙眉,然后一记冷光射到阿九身上,“爷有说就地正法吗?”
阿九本来转身要走的人,听见爷第一次在追缉刺客时跟自己产生相佐的意见,又调转头纳闷的询问主子。
“爷,难道要留活口?”
锦王点头。
阿九愣了愣,目光落到爷的脸上,震惊——
爷说有刺客,可是这张脸红的跟苹果似得,也听不出怨尤的意思,这刺客好像深得爷的心思啊。
“爷,莫非是个偷心贼?”阿九大胆的调侃道。
锦王怒瞪他一眼,“快去,办不好此事,爷将你就地正法了。”
卧槽,阿九懵逼了。
拔腿就跑!
火势召集一群侍卫,阿九组织了一下措辞,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明泽殿进了刺客,爷发话了,这个刺客要留活口,还有,大家动手的时候千万记住,别伤着了刺客。呃——就这样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又侍卫调侃道,“这哪叫抓刺客啊,这是去请小祖宗的吧?”
阿九瞪着他,“就你废话多。你就当是去请先人祖宗的吧!”
侍卫集体喷血——
杀伐决断的锦王殿下对刺客愈来愈好了。
阿九挥挥手,“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抓刺客!”
侍卫们再次喷血,不是你自己在耽误时间吗?
第186章 心术之战
素暖回到房间,速度脱下夜行衣,立刻爬上床假寐起来。
红拂则拿着夜行衣轻身一纵,没入夜色中。
素暖想不明白,她的迷香怎么会没用呢?
那妖孽竟然没有昏死过去?
还是说,她吻他的时候,他只是意识模糊的回应了她而已?
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
搜寻侍卫的刺客很快来到后院,管事嬷嬷和几名一等丫鬟亲自配合侍卫,来到下人的房间里挨个的认真的搜寻起来。
轮到搜寻素暖房间时,素暖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轻舞为她披了件外衣,两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傻不愣登的望着管事嬷嬷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
虽然什么都没有找到,可是管事嬷嬷拿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狐疑的瞪着素暖,“说吧,红拂去哪里了?”
素暖故作诧异的,转头询问轻舞,“那丫头白天泄了一天的肚子,怎么这会还没好吗?”
轻舞一脸愁容道,“是啊,巴不得一天都蹲在茅坑里呢?”
管事嬷嬷恨恨道,“别在老娘面前玩把戏。那丫头深更半夜不在房里睡觉,跑出去肯定没干好事。来人,把她们交上去。”
就这样,素暖和轻舞被带到上头面前,所谓的上头,就是阿九而已。管事嬷嬷见了阿九,立即笑容可掬的谄媚道,“九爷,一定是她们搞出来的事。红拂没在房间里,那丫头本事可大了。依我看,刺客肯定是她。”
阿九瞥了眼素暖,心里叫苦不跌。
要是把她给交上去,不用说,她和爷之间肯定又是一场世纪大战?到时候爷难过,他倒霉。
“凤姑娘,李嬷嬷说的可是真的?”阿九问。语气温和,甚至带着敬畏。
管事嬷嬷满脸横肉上本来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会听到九爷温润有礼的声音,不禁傻眼。
搞错没有,从前九爷对刺客,那可是截然相反的态度。九爷生平最最讨厌的就是谋害锦王殿下的人,所以谁胆敢谋害殿下,九爷肯定是毫不客气的将刺客就地正法。
“九爷,她是刺客!”管事嬷嬷小声提醒阿九。
本以为阿九肯定没弄清楚状况,哪里知道,阿九反倒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嫌恶道,“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管事嬷嬷扁了扁香肠嘴,委屈得要哭。
这九爷对刺客那么温柔,怎么反倒对她就那么凶神恶煞呢?
“凤姑娘,红拂去哪儿了?”阿九警惕的问。
素暖冷静自若,“拉肚子了。一晚上都在茅坑和房间里做着两点一线的往返运动。”
两点一线?阿九眼底噙笑,这果然还是那个逗比的奇葩王妃。
“既如此,你跟小的走一趟。亲自给爷解释去吧?”阿九想着爷那张红彤彤的脸,几天冷凝的面瘫脸难能可贵的倏然一笑,他就觉得,管他刺客是谁,不选对的,只选爷最想要的。准没错。
素暖默然。
心里懊恼不已,看来今晚的行迹已经败露了?
阿九将素暖带到明泽殿,锦王已经穿戴整齐,刻意穿了一身暗银色锦袍,用银丝线刺绣着祥云暗纹,穿在他挺拔颀长的身子上,看起来庄重又不失华丽。霸气又不失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