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番外(46)

作者:墨华竹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即墨和言聿隐了身形,在相府庭院的大树上静观事态进展。

周围尽是惨叫声呼救声,血腥味比酒味还浓烈数倍,不一时,庭院里便满地横尸,血流成河。

场面太血腥,惨绝人寰。

言聿嫌弃地捂住口鼻,这味道让他不舒服的很。

最先支持不住倒下的,是季谦。

季未岚见状,慌忙跑过去,这一乱,背后便受了一记狠狠的剑伤,顿时鲜血四溅,刚好有一道溅在刚刚跑出来的南兮的脸上。

南兮收住步伐,忽然踉跄不稳。脸上,从额头一侧到右眼下方,红红的一道血迹,正过眉心。

南兮只觉眉心处难受的紧,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觉,唯有撕裂的疼痛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未……未岚……”南兮痛苦的唤道,眼前一片模糊,可惜声音太小,季未岚又沉浸在失父的悲痛中不能自已,终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眼看着禁卫军就要砍到神情恍惚的南兮,南兮却突然离奇的消失了。

“诗诗,南兮该怎么处理?”言聿看着被自己提到身边昏睡的美人,竟然满脸欢喜的问。

“带回客栈,安排个雅间。”

客栈。

南兮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眉宇深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未岚……”依旧是痛苦的呼唤。

言聿在一旁,叹息的直摇头。即墨走至南兮跟前,打开手中瓷瓶,悬空在南兮眉心处。

“言聿,助我一力。”

言聿依言动作起来。

只见那瓷瓶口处,不断有白色的云流进入,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快,南兮皱眉的程度也越来越大,似乎忍受的痛苦在成倍增加。

如此有半炷香的时间,即墨终于收了瓷瓶,盖上盖子,随即塞给言聿。

“接下来,靠你了。”

“我?”言聿疑惑地指向自己的鼻尖,许是觉得自己即将完成某个重大的使命,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对,让瓶中的东西凝固成形。”

言聿听完即墨的吩咐,轻松的笑了。原来只需这样,于他而言,凝固一样东西就像动动手指那般简单容易。

然而事实证明言聿想岔了。

这团东西,言聿花了大过平时五倍的功力才凝成功。

毕竟不是寻常物,即墨将瓶中的东西倒在掌心——一团白雪,一团不会融化的白雪,说是白雪倒不尽其然,还散发着丝丝冷冽的清香。

仇者泪,亲者血,二物均合,再加上其本身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时携带的的霜寒之气,方可形成眉间之雪。

即墨看着它,目露满意之色。

“诗诗,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嗯。”

“也是求而不得?”

“是,对父亲和母亲的求而不得,眉间雪卸下……他求得了季未岚。”

“他对季未岚……不愧疚么……”

“定是愧疚的,南兮,心思很重。”

“何以见得?”

“依我之见,南兮一开始接触季未岚便带着目的,那一晚林中遇难前,她瑟缩那一下倒像是故意而为,因为她笃定季未岚还会回来,会来找他,借此相救机会,好拉进彼此的距离。”

“……都过去这么久了……”

“所以,他早没有目的了。”

将东西收好,即墨注意到床上不再皱眉的南兮,道:“趁现在,言聿,带回季未岚。”

言聿点头,消失不见。

且说季谦倒下时,季未岚在一旁悲痛欲绝,背后受了多处剑伤却浑然不知,如同一尊雕像呆坐着。

言聿赶到时,季未岚已经换了状态,只见他拿着剑疯狂砍人,眼中只有杀戮,气势汹汹,刀刀致命,一时间无人得以近身。

言聿默默赞了一下季未岚的威风,接着像刚才提南兮一样把季未岚悄悄提走,同时拔下两根毛丢下,而同一时间的下方,不知何时多出来两句尸体,一个锦衣,一个红衣。

回到客栈时,季未岚浑身浴血,双目通红。眼看一幅走火入魔的样子,言聿施了施法,好不容易才使他冷静下来,也顺道帮他疗了伤。

“爹……孩儿不孝……”季未岚神情恍惚,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季兄,节哀顺变。”言聿拍了拍季未岚的肩膀,很是同情。

是啊,任谁能想到,右相府最终会落得个左相府一样的下场,果然是世事无常。

季未岚的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兮儿…还有兮儿!想必言兄也救了他吧,他在哪?”

“跟我来。”

言聿再度施法让南兮醒过来,后来,季未岚同南兮在隔壁的雅间里呆了一整天,这□□的的力量可真不容小觑。

季未岚同南兮出来时,已是夜幕低垂。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释然。

于是言聿非常好奇他们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惜不便多问。

季未岚已经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装,拉着南兮去找言聿道谢,谢他的相救之恩。

言聿乐呵呵地直说季兄不必客气,力所能及是言某的福分云云。

而在此过程中,即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季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站在栏杆边,言聿有些惆怅地问。

季未岚看了看南兮,道:“今晚暂且于此处歇息一晚,明早我们就动身离开。”

“离开?去哪里?”

“南山。”

“南……南山?”

“嗯。”

言聿不问了,因为不需要问,南山这个地方,他是清楚知道的。

南山,著名的隐居胜地。

言聿想,既然断袖,就断了吧,断袖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足够喜欢他,这就够了。

“祝福你们。”言聿诚心诚意地笑了。

季未岚和南兮也笑了。

南兮笑,言聿还是头一次看到,笑的轻轻浅浅如花似玉,不得不说,今晚的告别,当真是值得!

“言兄,珍重!”

“一样!”

夜未央(一)

乱草从风起,闲敲静客堂。忍声折送掩魂伤。不料乱云飞渡,榷后也彷徨。

意念寒人久,强颜笑几行。自持心道把笛藏。夜有霜华,夜有断孤芳。夜有清音绝迹,入梦枕残妆。

即墨看完信,顺手将纸在蜡烛上燃成灰烬。信是相里写的,他说,近日他和姬宫涅外出游玩了,没个半年个把月是回不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段时间别给我们写信,行踪不定,写了也未必收的到。

窗外是无垠夜色,即墨坐在桌边怔愣了很久,看着旁边的锦被,怎么都不想去睡觉。

已经接连数日,他总被同一个梦死死纠缠,这个突然出现的梦,让他觉得很不安。

在梦里,言聿浑身是血地对他说,诗诗,这是你要的孔雀翎,我刚刚断下的。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接过孔翎,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该这样的。

即墨顿生烦乱,这个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倒像是某种预示。

不愿再多想下去,即墨索性跳出窗户,纵身跃上屋顶躺下。微风清冷,徐徐不歇,即墨双手抱头,深邃的眸中倒映着满天的星辰。 那断断续续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起来,即墨烦乱至极,干脆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眉宇间突然覆上一指温凉,即墨心底一惊,却没睁开眼眸。 那抹温凉,轻轻地揉了起来,像是要把那碍眼的皱痕抹平,大有不平不休的架势。 即墨没动,也没说话,任由那只手在他眉间动作,直到温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即墨才睁开涣散的双眼。 “还以为你只顾着享受睡着了!”言聿撇嘴,无趣地收回了手。 即墨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四目相对,竟是久久无言。 直到即墨眼底漾上无奈,伸手推开他,言聿才起身在他身边躺下。 “诗诗,你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我……” “是不是又想起你母亲了?”言聿小心翼翼地问。 “或许是。” “她会好的。” “嗯。” 言聿侧着身子看着即墨,看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看进他眸底的古井无波,还有那紧抿的唇线,言聿心底泛上一股疼惜。 这是一幅愁容。硌眼的愁容。

言聿若有所思片刻,随即拉过即墨的手探上他的脉象,即墨下意识地躲闪,可惜到底迟了些。

“原来……是这样。”言聿收手,神色复杂。

“别相信,那只是个梦。”即墨道,语气夹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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