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彼得就伏在桌上,用浅棕色的眼睛,亮晶晶地专注着,只用眼神轻柔地触碰你。
是你啊。
他这么说着,好像还记得你。
突然,他恍然大悟了一样,起身跑出去。回来手里多了一杯牛奶,杯子被迟疑地慢慢地推到你身旁。
你本来还在丧气着,突然闻到牛奶的幸福味道,马上精神抖擞飞起来,像抱住朵小花苞一样趴在了杯口。
你扇动薄丽的翅膀,彼得跟着频率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个干净明朗的笑。他开始相信那个不着调的传说了。
偷牛奶的小精灵蝶。
4.
你现在归彼得养了。
每天他细心地都给你准备食物,一小杯温温的浓牛奶,还加点薄荷去腥气。你浸在牛奶的热气里,开始喜欢上你的新饲主了。
所以彼得返校不在家时,你就格外想念他。
和墙上投射出来的影子玩累了之后,你就更加寂寞了。
从彼得经常跳出去的窗户飞出去,你顺着快消散的气味,不停地飞,像小火苗一样地闪动。
终于你看到教室窗户里他清瘦的侧脸,匆匆地认真记录着什么。
你藏在花坛的花朵里,像微微摇摆的欲绽花蕾。等到彼得提着书包,放学看见你时,你都差点睡在花蕊里了。
你、你是来去学校找我的吗?
他紧张地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稍稍抿紧了嘴唇。你有点累了,飞到他衬衫的衣领上,依赖地轻轻蹭蹭他,不动了。
于是一路上彼得都走得很安静,不像平常一样活力十足地跑跑跳跳。甚至拒绝了丽兹因为喜欢你,想触碰你的请求。你在他的眼里,才不是一个用来讨别人欢心的小玩意儿。
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微黄灯光像暖色琥珀一样溶泻出来。
回家了。
你离开衣领,轻轻在他脸颊上停了一刻,好像亲了他一口似的。
彼得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跳乱了一拍。
4.
从那以后。
你一刻不离地在彼得身边飞上飞下,一闪一闪地散发着喜欢的气息,再也不觉得无聊寂寞了。
你也知道了他的秘密。原来他是一只小蜘蛛。
他总是保护别人,虽然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水泥坍塌的一刹那,彼得下意识地把你护在手心里,动作急地你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你从温热柔软的手心里飞出来时,彼得已经被压在石头底下。他脸上还没有成长好的稚嫩,现在都是粗糙的血痕和脏污。
蝴蝶是没有泪腺的。当彼得在废墟下像孩子一样哭泣,你只能慢慢绕近他的鼻尖,两翅抖落出和他眼睫上一样湿润的脆弱。也不敢停在破碎的石头上,害怕再给他增加一点重量,让他更难受。
你停在彼得痛地蜷缩起来的手指上,安慰地触碰着皮肤,像真的小精灵一样,对他说话。
彼得,我在这里。
别害怕,我陪着你。
彼得动了动手指,转过头,有些怔愣地向你,像第一次伏桌那样专注地看,浅棕色的眼睛慢慢褪去了水光,然后就开始咬牙冷静起来,双臂费力地向上撑。
他喘着气起来之后,你才停在鼻尖上,轻轻扇掉了一点他脸上的脏污灰尘。他有些累地轻抬起手,碰了碰到了你的磷翅边缘,眼睛更加清澈地坚定。
你真高兴,能在他身边。
5.
蜘蛛是吃蝴蝶的吗?
你最近感到有些疑惑。
那次和戴着机械翅膀的人战斗后,不久,彼得突然换了套黑黢黢的战衣。
以往干净纯粹的眼睛,突然有些复杂难解。
穿着全黑战衣的时候,彼得就变得更加锋利,总是直直地用目光锁着你。那种生物气息,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传达一句话。
捕捉你。吃掉你。
不过这种状态很快就解除了,那件战衣被剥离了,显现出粘稠恶心的黑色粘液体。彼得也不好意思地、闪躲着眼睛向你道歉。
你告诉他,就算他要吃掉你,你也喜欢你的小蜘蛛。
-
不知道为什么,彼得好像更害羞了,抬手摸了摸耳后的灼热薄红,支支吾吾地问你是不是小雌蝶,你慢慢地扇了扇翅膀-,突然也感到有些害羞了。
被害羞传染了。你默默地想。
如果小蝴蝶可以变成姑娘。那一定比花朵更娇艳。
你突然在一瞬间,又接收到了。
吃掉她,的信息。
第4章 [冬兵x你]予我利刃
食用提醒:
①这里冬兵被洗脑更严重,感情钝化。
②微血腥病态元素。
*******·1·*******
你第一次见到冬兵的时候,就像和婴儿的第一次会面。
你慢慢的试探着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他不回应。
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他接收信息的能力被人为地削弱了,与人的交流迟钝而缓慢。他接收指令的输入,但正常的交流对他来说无异于蹒跚学步,跟婴儿相差无几。
冬兵“诞生”了。看起来九头蛇基地里的科研人员都为此高兴,好像在欢呼着他的“诞生”——虽然只是用机械臂换替了残缺不全的左臂。
他们为冬兵创造一种语言。用处单一,但可以控制冬兵的语言。
于是九头蛇就有了件称心顺手的锐化的人形兵器。需要时解冻,不需要就冷藏,克隆基因还可以批量生产。同时,这还是个被蔽眼遮口的婴儿,没有人对他怀有感情的轻柔期待,他也被切断了对外的感情联系。
“Winter....soldier..”
你叫出这个搭档的名字的时候依然觉得困惑。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总感觉有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声带振动卡在喉咙里,想要挣破出来,为此你简直难受的像脖子被割了一刀。
而事实上他对你什么也没有做。冬兵甚至都没有看你,眼里全是空荡的冰冷,透着种被格式化的茫然与冷酷。
他只是带了一件命令里要求携带的物品。大概他就是这么认知和你一起执行命令的事情的吧。
干脆利落地执行了多次刺杀任务之后,外面都把“冬日战士”这个称号叫地像魔王一样。可他走起路来没有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头上也没有弯曲的犄角,眼睛甚至都是猫绿色的。你出奇地始终不怕冬兵。
这个男人敛着嘴角不笑,更像一只猫绷着似的的不撒娇。
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2·*******
你老是想逗他。这个像大猫的人形兵器。
第一次抓住冬兵的手的时候差点被攻击。察觉到没有战斗的敌意后,后来他就任由你摆弄他的手指和机械臂了。
你感觉到他看着你举动的细微疑惑,有种调皮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
像小孩子兴高采烈地,把捡到的形状奇特的石头给自己在意的人看一样,你经常割破自己的手掌,给冬兵展示自己的能力。血液离开了身体皮肤的束缚。像流水一样,溅起轻盈的艳色的水花。
你对冬兵说,它们在往外开花呢。
这可不是个浪漫的比喻,你有控制血液的能力,足够营造这样又诡异又尤为美丽的场景。你补充说,我的血液是甜的。
但是冬兵很久没吃过东西。用完就冰冻起来。洗脑完大概连甜味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冬兵沉绿的眼珠稍微转动了。他一直看着你流血,也看到你脸上没有受伤的神情。其实他明白甜的含义,只是感受不到,理解不了。如同感情一样。你是这段时间里触碰他最多的人,他对你的反应缓慢地有了细微的变化。
在这段游走于刀锋上,随时可能被切断的关系里,你们有一种古怪的暗自亲昵。
冬兵,你该洗头发了。
冬兵,你该吃李子了。
别管什么办法,你把聪明用在了屏蔽基地对你们的监控上,总算有了很多时间可以待在一起。你总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洗洗蓬乱的头发,再喂些又酸又甜滋味丰富的东西给冬兵。
他对你早就鲜少有抗拒防备了。他乖乖地任你施为,潮湿滑腻的头发吹过之后变得温暖蓬松。你切开水汁饱满微酸的鲜色李子,眯了眯眼,笑着塞进他嘴里,看到冬兵被一瞬间的味道刺激地茫然了一会儿。
你们四目相对,他的绿色眼睛就不再离开你。
你真喜欢他呀。
你看着他笑,忍不住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