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点点头,“挺好的,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要结婚。”
裴诗像活在梦里一般,满天星星倒映在她的眼睛里,像泪光闪闪,她低语道:“真好啊,斯言,真好啊……”
过了会儿,她又扑腾着胳膊说:“斯言,你先放我下来,能不能再背着我走几步,就像别人家的老父亲那样?”
傅斯言笑了笑,又换了个姿势,背着她往前走。
裴诗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两条细长的腿晃悠着,像在梦呓一般,“斯言,真好啊,好想好想明天就跟你结婚……”
很快两人走完了想象中的婚礼红毯,到了裴家大门口,傅斯言放她下来,裴诗还意犹未尽,靠在墙上呆呆望着他,好像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傅斯言提醒道:“诗诗,时间不早了,你妈妈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了。”
裴诗拉着他衣角恋恋不舍,“斯言,一般接下来新郎就该亲新娘了……”
她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是她妈妈,刚准备接,傅斯言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就毫无防备地凑近她的唇。
裴诗总算如愿以偿了,她跟傅斯言的初吻,在轻轻吹拂的夜风里,开始了。
傅斯言轻轻捧着她的脑勺,低头覆上她的唇,裴诗胳膊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他们像两个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孩子,一时半刻都不愿意停下来。
一直不停响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裴诗抱着傅斯言不想松开,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顾不上了。
最后傅同学总算接起她手机,搁在她耳边。
她母亲的念叨响起:“诗诗,到底回来没有?刚刚不就在路上了吗?这都几点了?小李老师呢?你赶快点,小李老师还要赶着回家,他妈妈说这会儿很忙,家里来贵客了……”
裴诗一直望着傅斯言,一边急急说:“妈妈,我还有十分钟就到家!”说罢就挂了电话,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勾过傅斯言脖子。
傅同学真是该死的甜美,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过了十分钟,傅斯言轻轻放开她,低声说:“诗诗,十分钟该到了。”
亲吻真是会让人中毒,裴诗跟上瘾了一般,拉着他衣角说:“斯言,我不想回家,我还想亲亲……”
样子可怜兮兮,就跟讨糖吃的孩子一般。
傅斯言低声笑了笑,手指绕着她散下来的发丝,裴诗又勾着他脖子亲了一口。
他们在大门口又厮磨了好一会儿,最后傅同学终于捡回了理智,沉声说:“诗诗,你真的该回去了。”
裴诗贴着墙角不愿意动,“斯言,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在一起……”
傅斯言看见远处的大门开了,大约是她母亲正往外走,无奈把她往里推了推。
裴诗听见车道上她母亲车子的声音,又偷偷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才往里跑。
*
傅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大家都整齐待命,李姨从厨房里端了一碗汤出来,对着沙发上人小心翼翼地说:“夫人,刚炖好的三味安神汤,您喝点儿吧?”
白慧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斯言还不回来么?这都几点了,你们也不管管他!”
李阿姨赔礼道:“斯言少爷说是要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年轻人都爱玩,就晚了点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就快了。”
白慧珍皱皱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斯言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以前连自己的生日都懒得过,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致了?”
李阿姨笑着说:“斯言最近性情变了些,比以前更爱笑了,也不像从前那样就喜欢一直在自己房间待着,好像更合群了……”
两人正说着,傅斯言走了进来,他刚才已经收到李姨的短信说他母亲回来了。
白慧珍看了他一眼,一身颜色亮得刺眼的搭配,忍不住笑道:“斯言,你穿的这叫什么?果然性情大变了么?”
他在沙发上坐下,心情似乎很好,笑着说:“妈妈,我有同学过生日,所以穿得热闹了一点,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到家有一会儿了,好久没回来看你了,斯言,最近怎么样?”
傅斯言点点头,只说一切都好,眉宇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母亲端起汤喝了两口,大约难得看他心情这么好,又问道:“对了,今天听说冉菲也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了,你是跟她一起去的吗?”
没等他回答又自说自话道:“冉冉是个好孩子,越长越好看,斯言,你这么高兴,看来是恋爱了吧?我就说你们两个真的是般配!”
又谆谆告诫道:“你可别学你爸爸!”
傅斯言笑了笑,“妈妈,你跟韩阿姨要是再这么硬撮合我们两个,保不准我们就成了第二个你跟爸爸了。”
白慧珍看孩子长大了,心理愈发坚强,也懒得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甚至把自己丈夫当成反面教材来教育儿子。
他母亲揉了揉眉心说:“算了算了,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跟哪个女孩儿谈恋爱了,只是千万要心地善良,还有家世清白就行。”
说着便往楼上去了,想了想又笑着回头说:“斯言,这几年我一直忙,陪你的时间都顾不上,现在妈妈准备在家待上一阵子,好好照顾你,你的女朋友,要是愿意,妈妈哪天也想见一见。”
傅斯言僵在那边,为难点了点头。
第34章
白慧珍结婚很早,大学刚毕业就接受了傅正行的求婚。她那个时候太年轻,未婚夫又风度翩翩,难免不心动,毫不犹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这样的人生怎么过都是赢家模式,满以为结婚只是换个身份,从豪门千金转行当豪门阔太而已。
然而婚后不过几个月,丈夫在外沾花惹草的新闻就喧嚣尘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从一桩冰冷的家族联姻里奢求了太多感情。
结婚一周年,傅斯言出生了,她曾经满怀期待地计划婚后舒舒服服生几个孩子,现在却连第一个都感到厌倦。
新婚的丈夫时常不在家,必定是在别的女人闺房里夜夜温柔。她大小姐脾气咽不下这口气,把孩子交给保姆,自己一心一意要捍卫岌岌可危的婚姻。
然而不论赶跑几个狐狸精,总会又有几个来补位,久而久之,她也累了,想索性离婚图个清静。
不过造化弄人,傅正行的财富却随着他的风流韵事与日俱增,她又贪恋傅太这个光鲜亮丽的身份起来,就算冲着钱的面子,离婚也是不划算的。
于是从那时候起,就制定了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的人生策略,一切只向权钱利益看齐。
她对婚姻失望之后,连带着对婚姻的结晶——孩子,也有些失望起来,加上从未吃过苦头,养育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一件不堪重负的责任,索性把孩子交给保姆,自己日复日,年复年在一些虚无缥缈的消遣里寻找慰藉。
近几年,她迷上了佛家修行,自觉心态平和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时常想到这么多年唯一愧对的就是孩子,便决定回归家庭,尽力做些弥补。
周末一早,傅同学刚起床,就看见他母亲在厨房里煎吐司片,要给他做早餐。
他其实早就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之间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吵。所以当有一天,他们终于决定不再干涉对方,各过各的,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替他们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虽然有些孤单,但是也渐渐习惯了,况且现在有了裴诗,已经觉得人生别无所求了。
现在母亲决定回来给他一点缺失的温暖,他反倒有点头疼,况且他也不知道母亲到底修行得怎么样,是否可以把自己跟裴诗在交往的事情告诉她。
白慧珍做好了早餐,笑眯眯端到儿子面前,关切道:“斯言,李阿姨说你最近爱吃金枪鱼三明治,来,妈妈做的,尝一尝吧。”
傅斯言乖乖吃了一口,笑着招呼他母亲,“妈妈,你不吃吗?”
白慧珍摆摆手,“妈妈今天要吃素,斯言,妈妈知道这几年亏欠你很多,但我也是没办法,我当时在这个家里一天都呆不下去……现在好了,我最近潜心修行,心态好多了,算是行满功成,有一定境界了……”
说着又拿出手机,心平气和说:“你看,我给傅正行打个电话,跟他好好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