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头条(18)

傅忱开车很稳,绝不超车变道,他粗略一听,首先熟悉一下剧情,心里留个底,倒不会真分神去想每句话怎么改。

行车最重要的是安全,不给陆浅衫改嫁的机会。

倒车进学校的车库时,陆浅衫给的文档也即将到达尾部,傅忱一向觉得陆浅衫讲故事的天赋很好,很想把她介绍给爷爷。老头子一生都想出书,可惜写出来的全是历史教科书式的文章,出版社委婉建议他换一个栏目投,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傅忱看着后视镜倒车入库,突然文档内容一变,从惊险悬疑的古风探案小说,变成絮絮叨叨的念白,画风突然小言。

“阿忱,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嘭——”车尾擦过花坛的隔离栏,刮蹭了一片灰黄的泥土。

傅忱瞳孔紧缩,猛地刹车,手指按在方向盘上,半响,靠在椅背上没动。

他在回忆文中是不是有与“阿忱”同音的配角。

没有。

也不可能有,傅忱脑子很清楚。陆浅衫说过不给给任何角色取与傅忱相似的名字,他永远唯一。

傅忱拍了把方向盘,陆浅衫这个女人真是心机得过分!

非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告白。

他该死地又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浅衫:我不是、我没有。

第15章

文档到此就没有下文,傅忱冷静了三分钟,才拿起手机解锁,然后点开文档——

心跳猛地止住。

在距离正文五六行空白的地方,那一句“我爱你”像是特意打上去的。

陆浅衫亲口说过的话太多了。

她说傅忱独一无二。

她说爱意永恒。

她说分手吧傅忱。

傅忱捏了捏眉心,陆浅衫的嘴,骗人的鬼,这次还不是她亲口说的。

陆浅衫她就是故意的!

傅忱想,我不能让她轻易地试探到态度。

下车时,傅忱脸上已看不出情绪,他停好了车径直前往后勤处,登记撞坏花坛。后勤老师连说这点刮蹭不用赔偿,傅忱拿出钱包,食指和拇指一捋,转瞬点清一叠钱数出,“今早是我不小心,给学校造成损失,不够再联系我,或者从工资扣。”

傅忱把钱包揣回兜里,袖子折到手肘的白衬衫随着动作绷紧,显现出衣服底下恰到好处的肌肉。包裹在挺括西装裤里的笔直大长腿一迈,几步消失在后勤处。

后勤感慨地看着傅忱的背影:“难怪新来的女老师挤破头了要主任介绍。”她利索地把傅忱留下的一千块钱登记入库,电脑邮件叮咚一响,是傅忱发的花坛受损照片。

后勤看着照片上几乎看不太清的“伤处”,再想起傅忱开的那辆车。

“不愧是傅先生……”

有钱得令人舒适。

傅忱一出去,又想到一个可能。

陆浅衫是不是忘记自己在文档里打过那句话?毕竟好几万字,陆浅衫就不是那种会拉到最后检查了再给他看的性子。

互相信任本就无需多加检查。

陆浅衫知道他在开车,不可能故意使这样的花招。傅忱有信心。

那他算不算听见了陆浅衫的真心话?

于是傅老师又高兴起来,恨不得马上下班。

……

今天周五,傅忱教两个班级,只上前面两节课。

一般这时候,傅忱会去巡视自己的其他产业,处理手上的基金股票,财富增值远超上班所得。

陆浅衫还没有胆量向傅忱要他的课表,每天早上期期艾艾地看着傅忱,这时候傅忱就会宽宏大量告诉她今天大概几点回来。

乐此不疲。

傅忱的生活很规律,相处两周基本能摸清。他懒得跟陆浅衫说,既是享受她每天的关心询问,也是想看看陆浅衫有没有用心去记。

傅忱今天没有把时间花在副业上,他开着蹭破了一层皮的车,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陆浅衫出门寄了个合同,回来在楼下看见傅忱的车。

停的不是很规范,违背傅忱的一贯严谨作风。

陆浅衫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慌张,食材要下午才能送过来……要是让傅忱发现她中午不做饭……

一切都可以补救,如果她现在拐个弯去买菜,傅忱也挑不出毛病。

转身那一瞬,她看见了车身的刮蹭痕迹。

一大片的。

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车祸”两个字让她止不住地颤抖,一些荒诞的可怕的回忆冲破牢笼,震慑她的全部意识。

陆浅衫慌了,傅忱有没有出事?是不是因为开车的时候分神听小说?他人呢?有没有撞伤?

因为傅忱没有这么早回来过,陆浅衫不得不怀疑他受伤了请假回来休息。

她慌张地上楼,这两年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或者说,这两年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伤腿,职业限制,基本没有剧烈运动过。

按电梯上行键时,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地对不准按钮。

电梯的失重感从未这样令人头昏目眩过,陆浅衫踉跄地出了电梯,正好看见外卖小哥按下傅忱家的门铃。

陆浅衫没空去思考这是谁的外卖,她的心跳很快,快得听不见别的声音。

下一刻,傅忱应声开门拿外卖。

看见傅忱身影出现的那一刻,陆浅衫的眼眶一下子湿了。

高悬的心落回原位,阿忱他好好的,没有出事。

傅忱一开始没注意另一侧电梯门的陆浅衫。

“谢谢,辛苦了。”

他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饭盒,低头看了一眼外卖单,顿时脸色一黑,风雨欲来。

陆浅衫看见他突变的脸色,手还扶着电梯门,忽然想起什么,慌不择路后退两步,回到电梯内。

她想起中午点的什么了。

八块九的火爆套餐。

平底鞋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悉悉索索,傅忱顺着声音往这边看过来。

陆浅衫的手指还扶在门上。

他沉了沉怒气,没压住,一字一句吼道——

“陆、浅、衫,出、来!”

外卖小哥看着可能发生的“妻子点外卖而引起的家暴”,有点不知所措。

陆浅衫心虚地慢慢从电梯里挪出来,低声对外卖小哥道:“没事,电梯到了,您别耽误了时间。”

陆浅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外卖小哥离开,就是不敢看傅忱。

傅忱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陆浅衫,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吃这个——嗯?”

“啊,意外……哎——”

陆浅衫被拽进屋子里,电光石火之间想起楼下那辆车,鼓足了勇气,先发制人:“你今天撞车了?”

傅忱笑了,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

陆浅衫看不明白,觉得有几分真心的成分在,但是——出车祸了高兴什么?

“还会转移话题了?”傅忱把外卖怼到陆浅衫面前,“你就是这么好好吃饭的?”

“别逼我中午回来监督你吃饭。”

吃饭、睡觉都要被监督,陆浅衫觉得这日子……挺好的。

她嘴硬:“我就是看它便宜,想买来试试。”

“你手机给我看看。”傅忱逼近她,把陆浅衫堵在沙发上,像只被赶尽杀绝的小白兔似的。

陆浅衫默默闭嘴,条件反射把手机藏到身后。她的手机里一溜烟都是十块钱的外卖。

傅忱眼神冒火,天知道这个地段的消费水平,陆浅衫是怎么点到十块钱的外卖。外卖员走进来估计会怀疑人生。

每天晚上做着三菜一汤的晚餐,光鲜亮丽的,傅忱还以为陆浅衫开窍了,学会对自己好点。

大学时陆浅衫只吃食堂,唯一一次赶不及,点了外卖,就被送错了地方。陆浅衫住8号楼,傅忱住9号楼,宿舍号一样。某天中午,傅忱照例去门口提外卖,拆到一半发现全是素的。再一看名字,陆浅衫。

当自己是兔子呢,天天吃草!傅忱灵光一闪,接下来一个月,陆浅衫都能收到送错的夜宵,分量大,味道好,花样多,她只能打电话通知傅忱。

傅忱:“诶,我懒得去拿了。隔着有一栋楼呢,太远了,你帮我吃。”

陆浅衫:“你可以联系店家取回。”

“不想麻烦,不饿了。”开玩笑,傅忱给店家加钱才拐弯抹角地投喂陆浅衫,哪能轻易取回。

“那我给你送吧。”陆浅衫坚持,傅忱点这么一大桶外卖,至少四人份,肯定是饿坏了,“我正好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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