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几乎影响了全场修士的精神力,仅仅是钧译对应简一人施加的力量中一丝微不足道的扩散辐射而已。
应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就在刚才钧译朝她大吼之后,体内的那股精神力突然强了百倍,她用全身修为苦苦维持的经脉系统瞬间被压制,被击垮,丹田里的黑棋也被压得动弹不得,根本使不上力去抵抗。经脉甚至有炸裂的感觉,疼得应简直想哭,但又没力气哭。
身体根本控制不住,直愣愣地就往后倒去。她以为会摔得很疼,听说后脑勺着地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不知道这一条适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但是奇怪的是,地面竟然是软软的,还暖暖的。恍惚间,好像有一堆人冲到了她的身边。岚津齐?赵夕?居老头?好像听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声音。
该死的郗鉴,这时候都不来关心一下她。
身子一轻,眼前一黑,应简以为她估计是昏厥了。不过没几秒钟,眼前又出现了画面,仿佛刚才的黑屏只是视频中插的转场而已。
她看见了一座很漂亮而且眼熟的仙府,前方有一个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虽然看不见正脸,但是能感觉的出来,是个超级大帅哥。男子叫着她的名字,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追逐嬉闹。花园中心的石桌上有一个棋盘,应简牵着男子停了下来,只见棋盘上有一局未走完的棋局。习惯性地在心中演算着步数,却发现她竟然解不开这局棋。她甩开了男子的手,不管他怎么喊她,她只一心盯着棋盘苦思冥想……
“简儿,简儿,简儿?”
男子依旧不懈地喊着她的名字,扰得她的思绪无法集中于解开棋局,她越来越不爽。柔荑一指,想要把身旁聒噪的男子传送到千里之外去,这样她就可以安安静静在这儿思考怎么解开这个棋局。可没想到意念一动,没把人变走,整个世界却开始扭曲起来,应简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简姐姐,简姐姐,你醒醒!别再做梦了!”是黎玉的声音。
应简强撑着困意,重新睁开眼睛,只见前方站着一个英俊的成年男子。
“你是……?”
成年男子开口道:“简姐姐,是我,黎玉啊。”
“小黎玉??”应简震惊,“你,你你你怎么长这么大了?哦不,你怎么是个男的?!”
黎玉抽了抽嘴角,干咳了两声:“我本来就不是女孩子,是简姐姐你一直都认错了……这副人身其实才是我元神的本体人形,之前的小男孩也是因为我身上的诅咒过于强大,即使是郗鉴哥哥施下法术,也只能帮我恢复成幼年时的模样。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所以我才能以元神的本体人形站在这儿。”
黎玉竟然是个男孩,哦不,是个男人。他还和自己签了血继契约,能进行精神对话。每天生活在一起,就连上厕所也……
应简扶额。
黎玉似乎没有明白应简的尴尬,继续说着正事:“简姐姐,这些都是次要,重点是刚才和你下棋的那个白琼山弟子把他被药物加强过的精神力全部施压在了你身上,我虽然尽力抵挡,但他的精神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我用了全部的修为也只能化解掉一半。所以简姐姐你现在全身经脉,都被破坏得千疮百孔了……”
应简愣住。全身经脉千疮百孔,这是个什么概念。
“你刚才说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所以我现在是还活着,但在昏迷是吗?”
黎玉点点头:“还好简姐姐的金丹是秘宝黑棋,它虽然一时间被那股精神力给压制住了,但是却没有被侵蚀。所以简姐姐虽然全身经脉受损,但好在丹田根基仍稳。”
“那我还要在这个梦境里多久啊?”应简环顾四周,那个梦境里的男子似乎终于转过了头,但因为整个梦境都极度扭曲,她还是看不清那张脸。
“不知道……”黎玉迟疑了一下,答道:“可能你想醒的时候就能醒,也可能永远都……”
☆、一盘棋引发的血案
天下第一大会开办了几百年,第一次中途休会。
整个雅城,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你知道吗?听说是白琼山的一个弟子在棋术大会里服用了什么药物,不仅自己爆体而亡,还把对手也害死了。”
“不不不,你这个消息不准确,那个长寂书院的姑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不对不对,不是长寂书院的,是个修仙的,听说全身经脉尽断啊……”
“经脉全毁了?那和死有什么大区别吗?这辈子就毁了啊。”
“那现在怎么处置啊,白琼山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听说城主已经和白琼山谈过了一次,他们只说是那位弟子的个人行为,门派并不知情。就算是他们门派有什么阴谋,人已经死了,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真是可惜了,那个修仙的姑娘可是居老钦点上来挑战的,本来还想期待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赢过居老呢。”
“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听当时在场的人说好像叫应繁吧?”
“我听说应繁是她的假名,实际上叫应简。还有不少人听见居老当时冲上台的时候,嘴里喊的是‘师父’……”
“居老的师父??!这个年轻姑娘?!”
各种版本的故事和猜想流传在整个修真界里,大家对于天下第一大会的首次休会充满了吃瓜欲望,而对于那个被大乘之下第一人、公认棋圣的居老称呼为师父的神秘小姑娘,更是充满了好奇。
但没有人清楚知道这个神秘当事人的境况。究竟是死是活?是修魔的还是修仙的?是叫应繁还是应简?
八卦千丝万缕,让人猜不透哪条是真实,但不影响人们对此事的津津乐道。
雅城城主府,最中心的一座建筑,也是秦壮实自住的地方。
他的脚步停在一间房的门前,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个管事不要跟进来。
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入,房间里坐着一个黑袍男人。而屋内的榻上,躺着一个拥有美好睡颜的女子。而她的枕边,还昏睡着一直圆圆滚滚的小黄鸡。
“第几天了?”秦壮实将房门带上。
“第五天。”
郗鉴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轻轻踢了一脚右边的凳子,正好滑到秦壮实腿边。
“就只能这样等着吗?”秦壮实在凳子上坐下,问道,“我那儿有多年积攒收藏的各种灵丹妙药,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郗鉴摇了摇头:“只能靠她自己,外界施加的方法都只会增加她的危险。”
秦壮实见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作罢:“我知道这个问题现在问好像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反正现在也没啥事做,要不你给我说说,这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看上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郗鉴瞟了秦壮实一眼:“无可奉告。”
“太绝情了吧!这可是我头一回让陌生人住在我自己家哦!有此殊荣,你都不感动一下吗?”
郗鉴没有理他。
“就算你不感动吧,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好哥们的情谊上,你不应该告诉我一些你感情上的事吗?”
郗鉴依旧没有理他,并闭上了眼。
“我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就没见你近过女色,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你还这么上心,谁能不好奇啊!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你兄弟的好奇心吗!”秦壮实激奋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郗鉴睁开眼转头看向秦壮实,缓缓开口道:“你稍微小声一点,这样会影响简儿恢复。”
应简原本在自己的梦境中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突然一声大力拍桌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吓得她一个激灵,冲破了梦境的束缚,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人!你是故意要气死我!”
不远处的桌子那儿有两个男人,似乎在争吵?隔着一层纱帐,她看不清是谁。她想要开口发问,却感觉喉咙干涩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全身仿佛都没有知觉,也动不了。
哦,我好像是全部经脉都被炸了吧?应简回忆起梦境中黎玉和他说的话,放弃了想要操纵身体的打算。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虽然全身的经脉感知都失去了,但神识依旧可以释放。闭上眼,将神识探入丹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