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也想谈恋爱(27)

亓司羽才不想听他胡言乱语,她现在更关心自己的荷包,等她掏出来一数,还正好少了十两。

这倒是个有手艺的,只不知过了这回,这手还能不能这般好使。

那边瞎子也不管她在想什么,依旧自顾自地说,“小丫头你听着,风起风落风乱,情生情灭情断,风是一处风,情,却是两翻情,你啊!要渡的……可是情劫。”

亓司羽灵眸闪动,低头去看自己腰间,那里挂着个油润的白玉珠子,雕着灼灼梅桃花,配着五彩丝绦,正是上次与薛陈瑜打赌的战利品,这种样式的玉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真是别出心裁,独一无二了。

亓司羽莞尔,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如果这就是她的情劫,那渡它一渡又有何妨?

她打定主意,再抬头时,身前已经没了老头子的身影,冷冷清清的巷子里,前前后后,不见踪迹。

亓司羽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来人的不对劲,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也弄不明白这人的来历,于是就这么抱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鸟笼回了马车。

亓司羽回去不久,薛陈瑜也迫不及待的回来了,一上车,一眼就瞧见了靠窗的矮桌上放着的鼓鼓的一包东西,薛陈瑞紧随其后,不禁轻笑,还不忘打趣,“你看,我就说这样才行,你可别急着拆开,我们且猜猜嫂子这次买的是什么东西。”

“姜糖。”薛陈瑜打了个哈欠,身子软软靠进软榻,神情平淡,语调轻轻冷冷。

薛陈瑞却看出了他的欢喜,挑眉:“怎的这么确信?”

薛陈瑜不语,将纸包拆开来,一股姜味混着丝丝甜腻在马车中弥漫,果然是一包姜糖。

薛陈瑞心下纳罕,摸着下巴思虑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哥,你耍赖,你怎么可以让听风阁的那群家伙帮忙,老实交代,到底安排了多少只在她身旁。”

薛陈瑜沉吟片刻,看来是不太想提这茬,薛陈瑞却不愿意放过他,“你不说,我就跟薛大说今天晚上吃烤鸟。”

薛陈瑜知道他说到就能做到,只好勉强道:“一窝麻雀,两只夜莺。”

薛陈瑞:“……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

薛陈瑞抖了抖,不敢继续想下去。

薛陈瑜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顿时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薛陈瑞见薛陈瑜走神,长臂一伸,捏起一块姜糖丢进嘴里,这么多次,他终于成功的虎口夺食一回,姜糖特有的甜辣味在口中慢慢散开,一块吃完,从喉间到腹部生出一股暖意。

薛陈瑞似乎突然就懂了,为什么这次换成了姜糖——冬天快来了,只有这糖,吃着叫人身心都是暖的。

可真是个妙人!

妙人亓司羽却在马车中翻来覆去琢磨那瞎子,只是猜来猜去也猜不透这人的来历,若说他是来挑拨她跟薛陈瑜感情的,这……她跟人家好像还没有感情可以挑拨。

难道又是亓子仪派来给她立心防的,倒还说得过去。

或者,是谁派来挑拨两家关系的?

“唔,两家好像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亓司羽暗自好笑,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待到回神,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恰逢此时,外面有人送了吃的来,她心里又裹了蜜似的甜滋滋,从前在山上她也不是顿顿这样准时的,有时候打坐练功会错过饭时,青橘不太管她,一般也就错过了,如今,却总有人挂念着她是不是饿了。

亓司羽欢喜的填饱肚子,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还放着个鸟笼,这笼子轻得不像话,且打从到她手中,就不曾听见一丝声响。

估计就是个假笼子,亓司羽这么想着,干脆抱起笼子一把将黑布掀了起来。

亓司羽:“……”

……

薛陈瑜已经有两日不曾见过亓司羽了,起初也没觉得什么,本来也是在赶路,不见面似乎也正常,可这日路过一处山涧,薛九抓了几条肥鱼,薛陈瑜便不辞辛劳,亲自下厨做了烤鱼,炖了鱼汤,命薛大去请亓司羽一同用餐,得到的回答却是送去车上。

薛陈瑜心下生疑,猜测人是不是病了,亦或者,她在车上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他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亲自端了鱼汤过去,人刚到门口,就听车里传出亓司羽含笑的怒骂声,“喂,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薛陈瑜顿时变了脸色,好在他还算沉稳,没有当场拔出剑来,车内却又传出一声娇喝,“从我脸上滚开。”

……忍无可忍,薛陈瑜抬手一挥,面前的马车霎时被掀——车顶翻起,四壁飞散。

第二十六章

车内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只见衣衫稍乱的少女正半趴在狐裘上,手在空中挥舞,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鸟正收敛翅膀,一爪子踩在少女头上。

马车突然解体,两只停下动作,一人一鸟怔怔回头,同样乌黑的眼眸,只一个灵光耀耀,一个纯真无邪。

亓司羽还来不及开口,雪白的小鸟就冲着薛陈瑜柔柔叫了一嗓子。

嗓音清脆悦耳,似尊崇,似拥护。

薛陈瑜脸色突变。

“丫的,原来你不是只哑巴鸟。”亓司羽的心思却被这突然发声的鸟吸引了去,她翻身而起,一把揪住白鸟尾部三根比它身体还长的尾羽,作势就要拔。

小白鸟被吓得不轻,嘴里叽叽喳喳乱叫,拍着翅膀想要飞走,奈何它身小力轻,尾羽被人抓着后,一时只能胡乱的扑腾。

他两闹得欢腾,薛陈瑜手中的托盘却“哐啷”一声,落了地,他也不管,只神情恍惚地疾步离去。

亓司羽被瓷碗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薛陈瑜冷硬的背影在夕阳下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有种……一去不回的错觉。

她心中没来由生出许多慌乱,渐渐又变为揪痛,痛得她五官紧皱,一滴眼泪不期然落下,砸在歪着头看她的小白鸟头上,又从它眼角滑落,像是它在哭泣。

亓司羽觉得脑子里就像是硬塞了一头猛兽,那猛兽寻不到出口,就在她脑中狂吼乱撞,撞得她脑子要炸开般……又一通猛烈的撞击后,她终于承受不住,捂着头软软倒了下去。

小白鸟在她失神时就挣脱了束缚,这会见人砸下来,吓得它扑着翅膀飞了开去。

亓司羽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但都看不太清,只记得熊熊烈火将她包裹,但这火焰也怪得很,不但不觉得热,反而觉得温暖舒服,且异常熟悉。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里,之所以立刻就意识到这车豪华,只因睁眼就看见了头顶的山水画——也不知是谁这般匠心独运,竟以明暗不同的明珠作画。

因着这些明珠,马车内的景象一览无遗,锦被狐裘,檀香帐暖……无不彰显着主人的精致挑剔。

亓司羽手软脚软地爬起来,先浇熄了车壁上百花缠枝铜炉内的安神香,这才坐下来喘着气,揉着昏昏沉沉的脑子。

昏睡前的场景不期然闪过眼前,她呆坐半晌,揉了揉心口,想不明白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由何而来。

好一阵,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脚落地时还有些软,除此之外,先前的一切,都似梦境,亓司羽靠着马车喘息了一会儿,才抬步朝火堆走去。

火堆边,坐着头发稀疏,长相憨厚的薛大,薛大见了她,连忙起身行礼,又是热茶又是热食递了过来。见亓司羽不接,憨厚地笑笑,将东西放回了托盘上,朝她推了推。

亓司羽这才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吃东西,“大伯,我的小白呢?就是那只白鸟。”

她已经四下瞧过,并不见小白鸟的踪影,如今三辆车变两辆,她这儿没有,就只能猜测在另一辆马车里了。

“被……被……”薛大吞吞吐吐,“被公子赶走了。”

亓司羽一滞,她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碰能逗弄的小东西……他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姑娘您先别动气,那鸟……那鸟……实在是嚣张跋扈,您不知道傍晚那会儿……”

亓司羽勾了勾嘴角,轻轻笑笑:“怎么了?”

“公子不让我说,”薛大压低了声音,又露出一个憨笑,“但我可以悄悄告诉您,您昏迷后,公子想靠近,却被那那鸟啄伤了。”

亓司羽眸光闪动,强自压下心里瞬间的揪痛,开口时嗓音还是变了变,干巴巴的:“伤得如何?”

上一篇:比谁记仇下一篇:红线劫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