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所有的波澜壮阔都会化为细波,所有的锣鼓欢鸣都会归于岑寂一般,热血沸腾的青春带着它浩浩荡荡的气势一路走远了,只留下庸常生活里难以消解的冗繁、干枯、琐碎、燥热。”
于岑寂没有睁开眼。
“你说说,我该过的多乏味啊。”沈欢鸣近不了于岑寂的身,他撤下了群鸟,只攻击了一人。
群鸟咬噬赵开觉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天上已悬着那伦满月了,是血月。
“啊!”赵开觉还在嘶喊着,千刀万剐般的噬心滋味,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他要做什么?”颜齐木看着沈欢鸣,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丰源搂紧怀里的孩子,大气也不敢出。
许岁更是震惊,沈欢鸣这是要?劈山?
沈欢鸣拿的,是劈山斧。
他今日就要凭一己之力,劈开这连山,从这血月的口中夺下于岑寂。
沈欢鸣付诸了他全部的力量,劈了下去。
轰隆的声响震的人不得已捂着耳朵,从西尔定定的看着连山,被沈欢鸣一点一点劈开。
血月依旧高悬,连山却开了。所有人都看着山中腾起的匣子,宝物现世了。只有沈欢鸣,飞速接过下坠的于岑寂,撕了衣摆给他包上了手腕。
“疼不疼?”沈欢鸣摸着于岑寂的胸膛,已经没有心跳了,他的呼吸……停了。
“我感应不到你了,于岑寂。不是说不争不吵,何以百年吗?怎么百年这么短?”沈欢鸣抱着人,还是温热的,就是…没反应了。
从西尔去取了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副卷轴,他拔掉纸芯,登时满天烟花绽放。
从西尔打开卷轴,里面的墨迹还有些糊:
尔等后辈,勿贪财勿贪势,勿念权贵。
这场盛世烟花就是我送你的绝世宝物,烟花易逝,荣华亦然,唯知识不会背叛你。
另 宝物我已取走,切莫挂念。
从西尔怒摔卷轴!费了许久的功夫,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结果无一不震惊,原来藏宝图是真的,可宝物……到底存不存在,竟是个迷。
怒极的骧王爷当晚就带着他的一对人马返了京。
赵开觉已被百鸟吞噬,赵天湖被刘客的人马拿下,听候发落。
丰源带着冯小影跟曹介回了家,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许岁。
“当真没有宝物?那血月又是怎么回事?”许岁按耐不住好奇的问曹介。
“那我哪知道?”
“是真的,我父亲就守护过。”冯小影攀着丰源的肩头,对他们身后的许岁讲。
“真的?那宝物长什么样子,你快给我讲讲。”许岁像个顽童,还去跟冯小影交流。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所有人撤离之后,只有于首阳还在原地,他找不到沈欢鸣跟于岑寂了,于首阳望着祭坛的血,痛心的抱头哽咽。
他要是早一步于岑寂就不会这样了,他就是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沈哥那段话是14年中考的语文选择题哈,是他俩名字的由来,也是半个故事的由来。
益州的故事完了啊,别捶我,我已经尽全力了。我太脆弱了,一捶就死。看在我拐回来重新改了几万字的份上,各位大老爷轻喷。
宝物真滴有,于大人住在冯家,就是接了那位朋友的信,前文有提。所以有宝物的在下本。
下章于二小姐会出场,副cp的戏份会偏重,也没啥我们马上完结了。
第37章
于岑寂睁开眼时大脑一片混沌,面前是蔚蓝的天空,有那么一瞬的错觉,他以为自己……死了?
直到他拖着酸疼的身体坐起来,感知慢慢回归,于岑寂才有了意识,他抬手时腕间的无力感令他想起了益州的事情。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腕,食指微颤,原来赵开觉划开的是他的右手手腕啊。
“醒了?”沈欢鸣带了杯水,递到于岑寂跟前,给他润润嘴巴。
于岑寂就着沈欢鸣的手,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后调侃道:“我怎么醒来浑身酸疼的?你是不是趁着我昏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呢的事情?”
沈欢鸣神色依旧冷峻,“没有,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做点什么。”
“改日吧,我现在可受不住。”于岑寂握住沈欢鸣的手,右手着实没办法发力,他抬头扫过沈欢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对。
沈欢鸣变了,他脸上稚嫩已脱,平静的面容看起来与原本的少年模样……能重合的地方好像少了些。
他看起来像是长大了,果子熟了,于岑寂笑出声,“我别是昏睡了好几年吧?不然怎么醒来见到你,就恍如隔日了?”
于岑寂想到了当时沈欢鸣同他开的玩笑,还拿冰雪天吓他,气人!
“于岑寂,你睡了十天,你家里来信了。”沈欢鸣把于府来的新递给了于岑寂,随后沉默的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于岑寂打开信笺,是一封家书。中秋将至,于青盐回来了。
“你小姑子回来了。”于岑寂把信递给了沈欢鸣,要他看。
偷懒的于岑寂顺势靠在沈欢鸣肩膀上,尽管犹豫,也还是问出了口:“救我回来你是不是很辛苦?”
沈欢鸣摇头。
他头发划过于岑寂的脸,于岑寂干脆抓过来放在手中把玩,“那你等我醒来是不是很辛苦?”
沈欢鸣点了点头,辛苦。
这十天是他度过的最绝望的十天,何止辛苦,沈欢鸣鬓边甚至藏了两根银丝,都不敢给于岑寂瞅见了。
“哎,是我调皮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看看我妹妹,再带你好好逛逛京中的好玩的好吃的。”于岑寂叹息,唯有吃食是家最吸引人的地方。
“好。”沈欢鸣应下。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于岑寂好奇的打量四周,这里雾气腾腾的,好似仙境。
“我家。”沈欢鸣站起来,于岑寂伸手,让他拉自己一把。
沈欢鸣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哎?”于岑寂环着沈欢鸣的脖子,双手死死扣紧,眼带笑意。
“你身体刚换过血,还很虚弱。”沈欢鸣偏头解释道。
“所以最后谁拿到了宝物?从西尔?”于岑寂好奇的问,他怎么就错过了这么一出呢!明明从头到尾都有参与的人,偏偏漏掉了最终的结局,可惜。
“没有宝物。”
“不可能!我朋友不会骗我。”于岑寂不信,不能因为他没亲眼看到就侮辱他当事人的自尊。
“从西尔打开匣子,最后只放了一场烟花,宝物被人拿走了。”沈欢鸣把人抱到树下,让他靠着树干坐下,叫了老树出来。
于岑寂还在想沈欢鸣跟他说的宝物被人拿走了,眼前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老头,给于岑寂递了红信封。
“这是?”于岑寂纳闷着接下,不解的看向沈欢鸣。
“我其实是姻缘树,每年七夕都会有有情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的来到我这里,在我的躯干上绑上他们的姻缘寄语。我给你的,是我几千年来遇见的所有美好的愿望,都会在你身上实现。”老树没等沈欢鸣开口,自己先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于岑寂好奇的眯眼看了其中的内容:
洞房和谐、早生贵子、多多益善。
他阖上信,默默的放进了自己的袖中。脸皮有些薄的于岑寂悄悄红了耳朵。
“我们要走了,我以后就不回来了。”沈欢鸣向老树告别,他以后大概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那把你的画眉鸟给我留下,我还想听听小曲儿呢。”老树满不在意沈欢鸣的离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知道了。”沈欢鸣抱起于岑寂,漆黑瞳孔直视老树。
老树被沈欢鸣看的一愣,这个臭小子又施法不告诉他一声。这一眼里蕴藏的,就是沈欢鸣给老树留的礼物。
沈欢鸣把什么都留给他了,只带着一个虚弱的于岑寂走了。
“什么叫你的画眉鸟?你有画眉鸟?”于岑寂问沈欢鸣,莫非是他养的那只?
“有。”沈欢鸣惜字如金道。
“是我养过的那只?”于岑寂扯沈欢鸣的脸,做甚瘫着一张脸,跟奔丧似的。
“是。”
“你要是再跟我只说一个字,你就把我放下自己走吧。”于岑寂有些不乐意了,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个醉酒的沈欢鸣,嘴里只会说别碰我。
于岑寂觉得一定是他睡醒的方式不对,不然沈欢鸣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