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把那些属于伺候皇上的女官的杂活全部丢给了泠月。
可想而知……
“那就让我姬世光好好教教你这宫里的规矩吧。”
清点书籍ing……
“书角有灰，先担干净再摆整齐！”
煎茶ing……
“火大了火大了！不要扇那么大风！”
整理衣服ing……
“又不是麻布衣裳！刮坏了你能赔吗？啊？沈……”
“够了！！！”
沈泠月算是明白了，姬公公吹毛求疵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搞她！
“哟，这就受不了啦？你可知道，想在这里生活要听谁的话？这点都忍受不了不如趁早回家啊。”
或许，姬公公说的没错……
难道真的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信念就快要被摧毁了。
每天虽然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每一天却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佛行尸走肉。我该去做什么什么了，做完这个我要去干什么？干完这个可以睡觉了。
扪心自问，如果无法改变，那么这种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只是为了跟陆渊在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还没有办法回家去，在这里至少要让自己开心。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也没准儿就回去了，何苦自己这么纠结下去呢。
“公公说的都对！我听您的！”
“哎哟喂！”本来一脸丧气沉默着的沈泠月，突然想打了鸡血一样，姬公公着实吓了一跳，兰花指都吓出了两根。
“我马上把这些衣服整理好，姬公公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就尽管交给我吧！”
“哦……哦……”
这是姬世光意料之外的改变，从前沈泠月哪里这么听话，自己虽然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平时她可都是把不情不愿直接摆在脸上的。难道自己的挑剔教育终于奏效？
一时间还让公公有些自满，当真以为是自己‘教育’所得，准备推行下去。可苦了后来的姑娘了……
泠月在一边忙活，陆渊在别处批阅奏折，这样一来，就是很久没有见到了。
陆渊在批了当日一般奏折之后，叫来了姬世光。
“奴才在。”
“这几日怎么不见沈泠月？”
“回陛下，上次沈姑娘惹怒了您，老奴正在教她做事呢，您找她有事老奴这就唤她过来。”
“教她做事？我的侍茶女官学做事为何不在我的身边？”
“这、这……这不是怕她办事不利索再让您……”
“不用她做多余的事情！给你半个时辰，让她赶紧给我滚过来！”
“是、是！老奴这就去！”
第24章 冬猎
八宝鸭是上海地区的名菜了，皮肉薄且酥嫩，内里馅料十足，笋丁、豌豆、鸡肫、莲子等美味食材拼出满堂彩，吃起来富有内涵。整鸭火候到位，出锅后在表皮淋上猪油，色香味俱全。说起营养，这道菜也毫不逊色。
面对如此美味……
泠月和陆渊在饭桌上面面相觑……
没人动筷子，完全一副等你先吃等到地老天荒的样子。
“为什么不吃？”
“为什么不吃？”
两个人同时出声问道。
俩人大眼瞪小眼实在尴尬，为了缓解尴尬才想说点什么，却没想到这下好像更尴尬了。一桌珍肴下面，是四条一动不敢动僵硬地腿，以及四只无处安放只得放在膝盖上的手。
那个坐姿是小学生没错了。
上了菜，其他下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幸好姬公公还在，看到这场景能紧急救个场。
“陛下，您可一定要尝尝这道八宝鸭，这是前两日刚刚请来的一位申城大厨做的。据说他的八宝鸭可是这天下人不能及啊！”
“行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
姬世光有点发怔，皇上的每顿饭他不在身边？今日这是将他赶出来了？这沈泠月难道是妖女不成？究竟使了什么奇怪法子……
等姬公公离开了之后，陆渊再次开口。
“为什么不吃？”
泠月内心响起BGM，贝多芬的悲怆进行曲奏得响亮，谁晓得她现在有多方啊？！
“额……我不过是个侍茶女官，难道还需要陪着皇上吃饭吗？”
嗯？
陆渊觉得很奇怪啊，这个平时对自己丝毫没有敬意的沈泠月怎么突然喊自己皇上了？
“那你作为我的侍茶女官，你有在我身边为我侍茶吗？”
陆渊这话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直接堵住了泠月所有的借口。
拗不过……
“哎呀我吃就是了。”
其实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泠月也饿，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眼看推辞不掉，就放开吃了，刚好能让自己饱餐一顿，满满一桌。别说，御厨就是御厨，太好吃了！
除了八宝鸭，还有八宝粥、抓炒鱼片、芝香凤尾虾、哈密瓜等等等等的好吃的，从前在现代参加婚宴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呀！
一口、两口、三大口、四大勺…
嗝~
“你、你是猪吗？”
“咳咳咳……不是你让我吃的嘛。”
“那，你，你这是人的食量吗？”
陆渊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吃这么多的人，男人都没有，何况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啊。瞪大地眼睛久久不能眨。
“你试试一天只有两个馒头和晚上一口榨菜，过几天你也是猪。”
“我……”
这下又换陆渊没话说了。
一次两次是这个人带给他意外，又是她一次一次地顶撞他，跟他抬杠。
他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小时候因为母亲的身份让自己吃了苦头先姑且不算，可自他成人起，慢慢累积，可从自己手中握有势力开始，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何况现在已登上皇位，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既然如此……
“你不想活，我不介意让你死。”这种久违的感觉让陆渊心里产生异恙，嘴里憋不出一句好话。
他以为她会怕？
泠月知道陆渊在威胁她了，像她这样说话随随便便，也不顾忌他皇家脸面的人，自己也是独一份。
陆渊失算了，她还真不怕。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渊每次吃饭都有泠月陪着，但基本都是泠月一个人在吃。陆渊读书或者批阅奏折，泠月就在边上打扫打扫这儿打扫打扫那儿，也不再去像以前那样总想要和陆渊说些什么。
总之就是除了没有侍寝，不和陆渊在一张床上睡觉之外，基本上一天所有的时间里，泠月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陆渊时常会挑刺，但泠月放下心结后，面对这种情况也就随心意地怼回去了，瞎抬杠。吵吵闹闹一天也就过去了。
就快要到十一月廿三，那是每年冬猎的日子。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由皇帝带着自己的子嗣或者王爷出宫，皇后随行，去东边的荒野森林打银狐和雪狼，有专门任务官做记录，不论手段，捕杀数量多即为胜。
刚好在冬季的时候，蛇、熊这种带剧毒或者攻击力极强的动物都进入了冬眠，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危险性大大降低了，如此想来，冬季是最合适的季节了。
即使陆渊没有妃嫔，即使登基没有昭告世人，但这礼这风俗还是不能免的。
陆渊决定带着泠月一起去。
“听说你很会骑射？”
“啊？你听谁说的？我可不会。”在现代，马已经不是常用交通工具了，泠月完全没接触过。
“你出身将门，若没有这些本领傍身，倒是奇怪了。早听闻沈家小姐骑术了得，更有兄长教导骑射本领。今日，可是在隐瞒？”陆渊不信，他只认为现在说什么泠月都习惯了与他较劲，这次也是一样。
“吼，我没有必要瞒你啊，我就是不会。现在你让我骑马射箭我就是死路一条咯。”
“你！——”陆渊还是不信，听那语气就像在喷火。他也只是想让泠月和自己一起去冬猎罢了，绕来绕去这么费劲，这个丫头根本不懂借坡下是什么东西吧？白向姬世光取经了，屁用没有！“今年冬猎，朕要你随行，给你两日时间，全部收拾好！”
嘁——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泠月心里明白了。
“行，去呗，早聊啊。话都不会说了。”泠月偷偷笑着陆渊的笨拙，平时可没听他自称过朕，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现在一定是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