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价值，怕是光这一个王座便可买下世俗之中的一个国家了！
可这一切，与端坐王座上的那个人相比，都黯然失色！
那个男子只是慵懒地支着额头，凤目微睁，斜斜倚在扶手上。
那张脸，美得勾魂摄魄。
他只是存在，便夺走了周围一切事物的光芒，让人无法，也不想移开眼睛！
他以神为名，果然如神明般让人只看一眼便深深着迷。
只是，对于凤无邪来说，她见过太多超越凡人想象的存在。
所以君不染虽然美得如仙似幻，但她也只是微微失神，目光便恢复了清明。
她将神识散出，想要探查一下君不染的实力……
然而！
只一瞬间，她便感觉自己的神识被狠狠击退了！
一口鲜血呕上喉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凤无邪大为震惊！
她已是荒神之境，却连窥测君不染的修为都无法做到？！
君不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本身所释的威压之力，就已经让凤无邪有晕厥之感！
她……能被他秒杀！
这是凤无邪的第一感受！
所以，凤无邪按下了自己心中因为焦急而滋生的杀意——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
“你，便是神师——君不染？”她冷冷开口。
虽然知道力量相差悬殊，但想到之前种种遭遇，凤无邪根本没法拿出好态度来。
“你让我来古冥仙城，我已经站在这里，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君不染脸上表情淡淡，目光却是审视一般注视着凤无邪。
殿上一阵沉寂，片刻之后，才听到他淡淡开口：
“蜉蝣面对苍鹰，心中难免会有许多愚蠢的困惑。你可以问，但回答与否，视本君心情而定。”
凤无邪紧紧抿起嘴唇。
所以，在他眼里，他就是苍鹰，而她，就是那朝生暮死的蜉蝣了？
呵，高高在上。
不过……
凤无邪又计算了一番……
君不染似乎最少也已经活了有七千多年了……
而她，这才二十一岁……
所以，君不染把她比作朝生暮死的蜉蝣，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凤无邪看着王座上那张俊美妖孽的脸，内心暗暗骂了君不染一句不老不死的怪物！
然后抓紧时间开口问：
“我要知道帝千邪的情况！”
君不染听完，似乎有点扫兴：
“真是个毫无新意的问题。”
凤无邪紧紧握拳，目光冰凉：“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眼看凤无邪瞳孔一缩，君不染轻轻一笑：
“他现在处于半活半死、半人半鬼的状态。”
“你！”凤无邪的杀意已经快要隐忍不住了！
君不染轻轻地勾动了指尖，便把凤无邪身上所聚起的魂力轻轻抹消了去：
“你在害怕什么？怕他死？呵，本君只是送了一份机缘给他罢了——死之门，对旁人来说，是必死。但对于帝千邪而言……若他能活着出来，那他的实力，便有了更进一步的契机。所以——你应该感谢本君，懂了吗？”
凤无邪又问：“那你设定的那场游戏又怎么说？玩弄人命，逼死我的亲友！对你来说，很有意思吗？”
君不染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惑人的弧度：
“呵，小丫头，若本君真的要你们死，你认为，仅凭帝千邪一人之力，真的就能把他们救回来？”
凤无邪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难道，君不染从来没想杀人？
但在永夜之中的遭遇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她怀疑、迷惑之时，只听君不染又道：
“玉儿是我造出来的镜灵，她既然可以把人变成影子，当然——也能把影子变回人类！”
凤无邪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但她又知道，君不染完全没必要骗她。
“所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凤无邪现在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了。
君不染悠悠开口：
“自然是为了确认你们是不是应命而生的天选之人。”
凤无邪面无表情：“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不是谁都能当的。若你们输了，只说明你们配不上这个身份——拿你来说，凤无邪，你手中的上古剑灵，全都出自本君之手，你觉得，本君会让自己的东西，随便落在一个没有实力的蝼蚁手中吗？”
凤无邪静下心来，开始思考他的话。
她发现，君不染的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君不染语气毫无波澜，仿佛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强大的魂器，需要一个能够与之匹配的主人。而本君，只是在帮它们挑选罢了。”
凤无邪记得——
在生死游戏之时，镜灵提到了纳魂。
这说明，君不染是知道纳魂之事的！
于是，她试探地开口问道：
“所谓天选之人，是为了消灭纳魂而生。你实力强横至此，既然知道纳魂祸世，你又为何不去对付他？”
没想到，君不染听了她的问题，却是冷蔑地笑着摇了摇头：
“凤无邪，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宏大，你所在之地，不过是万千世界中的一个位面而已。就如同此刻，你眼中的我，你以为这已经是我的全部了？不，你错了——你目之所及，只是本君在这个位面的一处分身罢了！”
第632章 宿命之责
君不染的话，让凤无邪面色沉凝。
他看着凤无邪肃然的表情，再次开口：
“你应该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凤无邪微微一愣。
瑶晞曾经说过的话，浮现于心头。
她，是瑶晞的血脉分身。
纳魂的意识清醒之时，就是她被召唤来到这个世界之日。
“看来，你没有忘，你其实也是一个分身。”
君不染淡淡地说道。
凤无邪心中猛地一跳。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听到这话依然心中不爽。
“直面纳魂，战胜纳魂，这是你来到这个世上注定要去做的事情。帝千邪、萧紫、白若尘、鸦杀……他们能够帮助你，但能够杀死纳魂的，只有你——凤无邪！”
君不染清幽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之中：
“……为什么……”
凤无邪只觉自己头脑中一片纷乱，涩声问道。
君不染抬手点了点她，平静地回答道：
“瑶晞赋予了你生命，你就要替她完成心愿。这是命运的契约，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殿堂之上，再一次寂静了下来。
凤无邪闭目深思，君不染悠然注视。
良久，他轻笑了一声。
这一次，君不染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小丫头，本君并不是不能出手抹去纳魂，只是若由本君来杀死他，那便是打断了你的命运轨迹。其后果，本君是不会如何，你却要承受命运之力的反噬！”
凤无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到时候，你的一切存在痕迹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魂飞魄散，再无人记得。”君不染说道：
“就连帝千邪也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凤无邪被这个后果惊得心中一片冰冷。
“……我明白了……”她声音低沉，顿了顿：“多谢……”
“你不需要谢我，本君可不是什么善人。”
君不染却是摆了摆手：
“只是本君有一个心善的夫人，所以偶尔做点好事博她一笑罢了。”
说话间，竟是露出一抹温柔之色！
“……”凤无邪一时无语！
怎么正说着严肃的话题呢，突然撒起狗粮来了！
“你要将土木双剑交给我，也是因为我的宿命？”沉默了一会儿，凤无邪问道。
“正是，这是本君对煜神许下的承诺。”
君不染听了她的话，轻笑了一声。
凤无邪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惊讶了：“煜神？承诺？”
君不染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
“本君曾经得到煜神的灵魂碎片，继承了他全部的炼器知识。灵魂碎片无法长久存在，散去之前，他只要求本君的一个承诺——打造九柄剑器，替它们找到对抗纳魂的天命之主。”
“本君既然答应了煜神，自然不会食言。所以才在此处留下了一个分身，来了结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