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需要这么大的礼节。”
一个沉稳的女声从石门内传出，听着这声音，众人心里一同想到了女教导主任——很严肃很吓人。
石门打开后，步出一个身着黑袍玄武金丝刺绣的蒙面女子，那厚重的面纱将玄武巫女的面部彻底罩住，无法让人看见一丝皮肤。
“你……啊、您好。”朱明健从小被老师教训怕了，乍见到感觉跟老师一样严厉的玄武巫女，颇为不习惯。
淮之恒：大个还知道害怕！
陈枫火：原来他也会怕啊。
柳风清：玄武巫女看起来有点可怕嘤嘤嘤……
“远道而来的人鱼族人，以及同伴们，请你们跟我来，我会开辟癸水幻境的通道。”玄武巫女的气质恍若夜间一口深幽的古井，连让人琢磨的想法都难以产生。
淮之恒见到正殿中的玄武雕塑，先按照礼仪，对其三叩九拜。此间玄武巫女并未出声。
“我们既然来求助，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淮之恒的提醒让三人纷纷了然。
游戏中的NPC自然会有隐藏的好感度，若是好感度越高便越好说话。
朱明健平时会和淮之恒拌嘴，但关键时刻并不掉链子，乖乖地跪在地上三叩九拜，模样竟十分虔诚。
四人行完大礼，玄武巫女才道：“众位请随我到偏殿来。”
虽然玄武巫女依然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但淮之恒四人都觉得她的态度隐晦地温和了点儿。
偏殿内祭祀着一尊人身鱼尾的雕像，该雕像外貌为俊美无暇的男子，他正双手合十，面容肃穆，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淮之恒：“巫女大人，这应该不是我们人鱼族。”
虽然同样是人身鱼尾，但该男子的尾部比普通人鱼更往鲨鱼的方向靠拢，鳞片也更粗粝。从面容特征来看，能隐约看到他更往两颊裂开的嘴部，还有和现在人鱼相比更尖利的鱼鳍。
玄武巫女：“此乃人鱼族与海妖族的共同祖先，鲛人族。”
淮之恒心想，果然有故事：“还请巫女大人为我们解惑。”
“鲛人族分两支，一支为性格暴戾的战鲛，一支为性格平和的护鲛。战鲛负责铲除外敌，护鲛平定族内纷争，两支本该相安无事。”玄武巫女将面部对准鲛人雕像，继续说：“后来鲛人族的战鲛被海洋内的水妖女一族吸引过去，男性战鲛十不存一。护鲛和剩余战鲛在领地内共同战斗。漫长的时间流逝，战鲛与水妖女的结合诞生了新的种族——海妖族，而护鲛和剩余战鲛亦是绵延出新的分支——人鱼族。”
“人鱼族与海妖族作为当时最强大的两个种族，被海神大人钦定一同守护大海和平，最开始也算是相安无事。但随着海神大人的离开，两族的争端不断被挑起，玄武大人当时便有预言——人鱼族与海妖族中，只有一族能够延续。”
“在几百年的战争中，海妖族落败，种族彻底堕化。但人鱼族也被海妖族的诅咒所困扰。”
“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大人，便是鲛人族最初也是最强盛的王——湖月，亦是癸水幻境的缔造者。”
淮之恒肃然起敬，最初的王，在最强盛的时候，便将目光放到了种族衰败时期，眼界当真开阔。
“湖月大人与玄武大人为旧友，玄武大人为了帮助友人，便在癸水幻境中留下一道残存意识，你们只要通过考验，即可见到玄武大人。”
四人脚下再度掀起一个阵法，在波光闪烁之后，他们一同消失在原地。
面前是一片澄澈的水蓝色，水藻紧贴在岩壁上，水草随波摇摆。地面上颜色娇艳的珊瑚静静不动，任由小巧的鱼类在其间穿梭。
这是在水里。
淮之恒惊讶地发现在的确在水里，他的双腿变回了鱼尾，并且属性上升了20%。
“卧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美人鱼的样子。”朱明健目光紧锁在淮之恒的银蓝色鱼尾上，就要伸出罪恶之爪……
“啪”地一声，淮之恒毫不留情地一尾巴甩在朱明健的脑门上，虽然是观赏性强的大银蓝双尾鳍，但这力道可不是盖的。
若不是他们正处于组队状态，这一甩尾怕是能扣去不少HP。
朱明健揉着脑门：“我说兄弟，你干嘛呢！这么小气。”
淮之恒龇牙道：“你让我揪一下尾巴啥的？”
朱明健的尾巴尤其敏感，一摸就要炸毛，想想那酸爽的滋味，他默默摇头：“还是算了。”
淮之恒哼出一口气，对陈枫火和柳风清说：“你们也看呆了？”
陈枫火愣愣地点着头，视线也放在淮之恒的鱼尾上：“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亲眼所见还是比想象中更刺激。”
柳风清默默点头，伸出一只手蹭了蹭自己的翅膀，得出一个结论：嗯，别人不能乱碰。
“要摸摸看嘛？”淮之恒绕着陈枫火游了一圈，面上十分骄傲。
陈枫火的确手痒地不行，在淮之恒的鱼尾上整个摸了一遍，很光滑，鳞片很细腻。
“你这差别待遇啊兄die！”朱明健不爽地哼哼。
“他是我老婆，你？略略略。”淮之恒大拇指朝下，言辞之间都是对朱明健的不屑。
朱明健：有对象了不起啊？他只要想就能找到十个八个的！
癸水幻境是一个副本，道路没有分叉，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周围的场景略有差别，但是足够赏心悦目。没多时，他们便遇上了副本内的第一群怪物。
那是一群浅水食人鱼，身体扁平，体侧为灰绿色，背部为墨绿色，腹部为鲜红色，十分符合现实中应有的模样。它们在看到淮之恒等猎物时，利齿不停咬合，发出“咔咔”的声响，鲜红的鱼眼里带着嗜血的恶意。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表示完全受不了。
“噫！好可怕！”柳风清往朱明健身后一躲，颤颤巍巍地将弓箭搭在手上，好歹十级的他已经学会了“风之矢”。
陈枫火身为翼人族，是法系玩家，他目前有两个技能，单体攻击的“光弹术”和范围攻击的“剑羽阵”。这群食人鱼的攻击力和速度不俗，但防御力很弱，陈枫火的范围攻击能够用得上。
“你们有大招就放！”一开始就是这种高难度战斗，淮之恒手持鲛咬站在最前方。他的速度在水中得到加成，比那些食人鱼要快上一筹。
食人鱼等级普遍在十级，淮之恒对付不多的群体绰绰有余，毕竟食人鱼无论在哪里都是群居狩猎，单体很弱。
但这群食人鱼有一百条了吧？！
“剑羽阵”的读条速度快，但陈枫火是个薄皮，必须有人在前吸引食人鱼的伤害。这目前交给淮之恒再合适不过了。
“呲”，尖利的鲛咬将一只食人鱼划成两半，一击致死，正红色的“61”亮起。
看吧，个体果然不强。
血腥味吸引了其他食人鱼们，它们一拥而上，将刚死去的同族血肉啃了个精光，只剩下鱼骨头，用时不到一秒。
这时鱼群上方有白色的羽翼片片浮动，羽翼如芒，每次都能洞穿一只食人鱼，带起一片伤害。死去的食人鱼又很快被同伴瓜分。
柳风清充当远程弓箭手，不时射出一箭来，虽不能致死，但血腥却能让其他食人鱼兴奋，残忍地将还活着的同族吃掉。
不愧是臭名昭著的种族。
十分钟后，这群食人鱼中的最后一只被淮之恒解决掉。
淮之恒看着满地的狼藉，尝试着施展采集术。
“系统提示：无法采集”
好吧，连鱼肉都采集不了，真是可惜了。
与此同时，陈枫火施展了采集，居然成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陈枫火身上——究竟是多么高等的采集术才能将这堆鱼骨都采集成功。
淮之恒目光灼灼：“枫火，不愧是我老婆，居然这么厉害！”
咳！自家老板整天“老婆老婆”地叫着自己，这感觉真是奇妙。
“你的采集术是什么等级啊，枫火。我进阶级的采集术都采不出来什么。”柳风清自卑地想着，自己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采集术分为学徒、普通、进阶、大师，柳风清因为那个采药的隐藏任务，采集术几乎是现在玩家中的第一位，就连他都采集不出东西，陈枫火究竟是多强啊。
“……垃圾级。”
众人：“？”
陈枫火扶额，重复道：“我的采集术只有垃圾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