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你想见的人暂时回不来,他还在那边订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只是不知道你听了是会高兴,还是会难过。”
她脸上笑容渐渐落下去,看着他,“什么事。”
他说,“他的订婚宴也许不会顺利。”
她心里固然是不讶异的,他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
但是他的表情,却让他怀疑,见她不动,他笑笑,说,“你果然是期待着的。”
他慢慢走过来,脸上表情带着轻蔑,又带着得意,“但是他或许会变成一无所有的人,他的一切财富或许将被人夺走,以后,他会变成穷光蛋,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穷光蛋。”
她一愣,站在那里,却没动,“你在胡说八道。”
他笑了笑,样子让人很是厌恶的得意,他越来越近,容颜向后靠去,他说,“然后你还会爱他吗?容颜,还是你以为他什么都没有了,就会完全属于你了,可是你错了。没有钱,他就什么也不是,你会发现,你爱上的只是个窝囊废,什么都不会的窝囊废,然后你是不是会重新考虑、”
他在她离开之前,率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个东西,哗啦一声,掉在手心。
她低头看,发现原来是那个吊坠。
她愣了楞,抬起头,见他已经抽身离开了几步,看着她,说,“这个不是你的,是他给你的对不对?”
她站在那里,没回答。
他说,“还给你,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你还能跟他一起坚守,我会成全你,如果不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放心,我不嫌弃你脏!”
他哼了声,转身上了车。
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的容颜,紧紧的盯着他的车,他笑笑,打开车窗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你什么也不能做,这时你是不是才会发现,你跟他的世界其实隔的很远?”
他的车开走,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小区门口。
容颜站在那里,将手里的吊坠摊在手心,抬起手来,上面一行小字,非常小,不明显,却能发现。
上面写的是,Lovewillneverchangeuntildeath.
它的意思是,至死不渝的爱……
她想起那个故事,大洋彼岸,她在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是想回到跟他相识的地方,而他,用一生的时间,等待她一时的爱恋。
他们的爱,都堪称,至死不渝……
*
容擎开着车回到公司,边走,边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容总,沈濠霆已经找了纪委的人,警局反洗钱机构,经济罪案科都已经赶去,因为害怕引起重大关注,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因为沈家所有掌权人,几乎都聚集在了西雅图,他才可以大规模动作,现在沈氏大厦已经关闭,所有员工惴惴不安,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个沈奕默的死忠都已经被控制住,所有人不能向沈奕默传播消息,我估计,他是想将一切安排好了,在他订婚当日,在海外逮捕,以洗钱走私的名义,将沈奕默弄进去。”
他面无表情,开着车对着耳机说,“所以,沈奕默现在还不知道消息是吗?”
“是啊,近来沈家不太平,他大概是想以跟苏家联姻,来转移关注,并联合了苏家,这样没有背景的沈濠霆才会狗急跳墙,在他还没成的时候,先将他弄进去。加上最近换.届严打,新上任的动向还不明显,政策还没确定,这是绝佳的机会。”
“呵,他到是以为这回成了,就能独掌沈家大权,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他一向高傲,让自家兄弟摆一道,也是活该。你密切注意着,这回如果成了,想必会在业内引起大动静,我们要伺机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跟沈氏有关的任何合作,全部停止,免得提他背黑锅。”
“是,容总。”
他说完,将耳机扯下来,扔到了前面,嘴角渐渐的弯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想起那个吊坠,他心里仍旧一紧。
在西雅图的时候,沈奕默在第一晚边拦住了他,两个人在灯火辉煌的酒店阳台上,看着下面的流光溢彩,却寒意凛凛。
他说,“那个吊坠,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容擎觉得奇怪。
他看着容擎的口袋,眼神安逸而自如,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容擎的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他的吊坠。
他说,“上面写着至死不渝的爱,这个,是我的。”
容擎想起那天不小心在容颜的手上拿到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吊坠的来历,却因为上面的那一串字,决定留下这个。
看着沈奕默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故作镇定,只说,“现在是我的了。”
沈奕默说,“是容颜送你的吗?”
容擎说,“没错。”沈奕默说,“但是她已经亲口对我说,她跟你没关系。”
容擎笑起来,“她说的你就相信?”
沈奕默看着他,眼神笃定而坚持,趁着楼下的灯火辉煌,一片萧杀之气,油然而起。
“没错,只要她开口,我就相信!从不怀疑!”
*
只要容呀开口,他就从不怀疑吗?
容擎一摔手上的手机,扔在了车子前面。
*
容颜回到公司,握着手里的吊坠,想起容擎说的话,沈奕默将会一无所有……这该是怎样的诅咒?
上午公司的人却也不安分起来。
其实有些事想藏着掖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是那么大一个公司,总会有马脚漏出来。
上午陈总紧急开会,说暂且停止跟沈氏的所有合作,众人都是一惊,一年来,沈氏是本年度最大的一个客户,以往陈总提起来,都觉得骄傲,因此也特别的看重容颜,觉得是她揽来了这个生意,现在却突然用严肃而坚决的语气,说要停下跟沈氏的所有合作,实在让人心中奇怪。
他最后也似乎觉得可惜,原本以为攀上了沈氏这样的大公司,或许会成为一辈子的金饭碗,却没想到,中途出了这样的事。
会后,大家都在诧异和议论纷纷中离开。
容颜也想外走,却被陈总忽然叫住,“容颜,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容颜点头,却察觉到,陈总的表情与以往不同,似乎十分严肃和疏远。
她走进了陈总办公室,关上门,说,“陈总,找我什么事?”
他抬起头,看着容颜,“容颜,这两年我提拔你上来,也是受到很多非议的,你一来,并不是这个专业领域的,二来,我也不是想提起来,但是你提起来以往的名声也不好。”
她心里一紧,似乎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她说,“是的,我一直感激陈总的知遇之恩。”
他说,“所以我自觉带你不薄。”
容颜没说话。
他说,“咱们也一起奋斗两年了,现在公司确实不错,这也是有你一份功劳的,所以咱们也这么熟悉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这个弯也绕的够大了。
他说,“你实话告诉我,沈家二少,沈奕默,到底跟你有没有什么关系?”
容颜一定,随即,低头说,“陈总怎么会这样问,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说,“我并不是故意要往这方面想,但是,他那么大个企业,在咱们这里,以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却要跟我们这么一个公司合作,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仍旧不语。
他说,“我做这个公司不容易,一直附属在其他大企业上,才能生存,我用了半辈子的精力,才有这样的成绩,所以我很珍重,你可知道,沈氏现在被怀疑参与走私和洗钱,我只想知道,我们公司,有没有参与到洗钱中来!”
容颜一愣,洗钱?
沈氏?
他说,“你或许不是学金融的不知道,所有的洗钱,都是一个领头的公司,在其他各种小公司里运作洗钱,才能成功,如果沈氏洗钱的罪名成立,我们会不会被连累,这个是我想知道的。”
她说,“沈奕默不会做这种犯法的事的。”她声音极其鉴定。
陈总一愣。
却见她坚毅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信。
她说,“这个,还没坐实是不是?”
他说,“没错,只是有这么个苗头,虽然沈氏现在封闭消息,但是,无风不起浪,不止我们公司,现在其他听到风声的公司,也不敢再运作,你知道多年前震惊全国的那个走私洗钱案是什么弄的,小公司如果牵扯进去,只怕最后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你知道我这样谨慎,并不是没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