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解,是不解?”杜冉冉又惊讶了。
“是。”周淮放下刀叉,双目看着正在一勺一勺挖着甜品吃的杜冉冉,眼底慢慢盛出笑意,“不过他说过,这事和你有渊源,你身上也会发生变化,这个变化大概就是,让我刚开始对你依赖,之后又让你渐渐忘了路景泽这个人。”
杜冉冉觉得他想多了,她的变化只是换了个芯子。
“所以你想找那位大师吗,想起你忘掉的人?”
“……我就没想要想起他好不好?”杜冉冉咽下最后一口甜品,看了眼笑得十分不真心实意的周淮,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淅沥的雨停了,杜冉冉穿过美丽清幽的小道走到繁华的借口,凉风习习,带着巴黎香榭独有的芬芳。
“要不我们走走吧!”她转身,看向身旁的周淮。
话音刚落,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拉住了,是周淮。
她没说话,但也没抽回手。
灯火璀璨的街道上,迎面凉风吹拂而来,手心触碰到的那只手掌温热而有力。
剧烈的心跳声像是穿透她耳膜,周围行车和人群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唯一听得清晰的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等到凉风渐渐把她脸上的热意吹散的时候,杜冉冉才开口:“干嘛牵我?”
明明是因为娇羞,但因为太不自在的缘故,这句话的语气硬生生被杜冉冉给说成了“干什么握老娘的手”这种语调。
好在周淮不在意,他微微扬唇:“我牵自己的太太,有什么不可以?”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杜冉冉开口,“可别现在喊我太太的是你,到时候说离婚的也是你。”
说到底,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女主,还是杜冉冉心里过不太去的一道坎。
“我为什么会说离婚?”周淮皱了皱眉。
“就是……”杜冉冉也皱眉,“说不清楚。”
这种穿书的是给周淮一说,别说以后会不会离婚了,估计他现在就能把她当神经病看。
“不会。”
手被握得紧了些,小拇指甚至被握得有些痛了,但是杜冉冉却好像感受到了珍重,她松下一口气,扬了扬嘴角:“好,我知道了,不过我们现在讨论一下啊,要是真离了,你会让我净身出户不?”
“你觉得呢?”周淮淡淡反问,“你觉得要真离了,能出得了周家门?”
突然霸总,有点恐怖……
杜冉冉果断摇头:“没有,我开玩笑,我不想离婚,绝对不想。”
“那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周淮拉着她往酒店方向走去,“很晚了,回去吧。”
第26章
杜冉冉洗漱完毕之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刚刚一路牵着手回来她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可是现在看着周淮坐在沙发另一端的时候却免不了总是回想起之前的片段。
怎么突然就牵上手了呢……
“快十一点了,你睡吗?”周淮放下不知道时候买了的书,把它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放,看向杜冉冉。
“还早吧。”杜冉冉看了眼时间,她和周淮的作息时间好像一直不太统一。
杜冉冉扭头看他,正想问问要不要约几把游戏,话还没问出口,就见他起身往床边去了。
“那我先睡了,灯不用关。”
“哦。”杜冉冉默默带上耳机自己开了游戏。
没周淮带她,加上之前经常一起玩的那几个队友也不在线,杜冉冉飞快死了两把之后也关了手机,她看了看在床上闭着眼轻轻合眼的周淮,之后把目光投到了被放在一旁的书上。
封面上有着奇怪的图腾,抽象而诡谲的图案上,能看出有着塔罗牌和飘扬的裙摆。
吉普赛人。
杜冉冉脑子里飞快划过这几个字。
周淮在看这本书,大概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大师拒绝帮他解开这个病因,而他在几天和她聊了吉普赛人之后决定去找他们中的高手来解?
杜冉冉拿起书,她想看看里面说了些什么,她翻开书,接着在里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法文。
打扰了。
她合上书页,一个字也没看懂。
困意渐渐袭来,杜冉冉放下手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却犹豫了。
不知道周淮明天早上醒来会不会又变成那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要是真这样,看到自己以为是家教老师的女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那个冲击应该不是一般的大了。
为了不影响道周小学生的身心健康,杜冉冉放下了掀开的被角,默默拿起一条小毯子往沙发走去了。
豪华套房的沙发比一般的大床还舒服,睡起来还和半山别墅房间里的沙发差不多,杜冉冉是睡得很舒服,她躺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沙发松软,她做了个梦,一个人躺在云上,随着风慢慢飘荡,一开始是湖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学校里,耳边传来广播体操的声音,她看见很多小学生在操场里做着广播体操,后来飘到教室外,她又听到翻动着书页的身影,往里看去,很快看到还是孩子的周淮,他端坐再位置上,一本正经地翻阅着手里的书。
她定睛往下看,是那本满是法文,记着吉普赛人的书。
……
杜冉冉猛地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随风飘动的窗帘,昨天忘了关窗户,纱制的窗帘被吹开大半,此刻晨光熹微,点点日光照进来,房间还算明亮,耳边再次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扭头看向放着书的柜台,只见那本书被翻开,此刻长风而过,书页微动,停在一页带着塔罗牌的页面上。
杜冉冉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周淮不知道变了没有,她又扭头去看床上,洁白的被子微微隆起被掀开一半,上面没有周淮的人影。
“周淮!”杜冉冉冲浴室喊了一声,几秒过后没有回应,她打开浴室门一看,美人,拉开窗帘,也没在阳台上看见人。
床头的手机不见了,阳台门没关,柜台上的书又被吹动了几页。
杜冉冉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走到柜台前,摸了摸那本书厚重的封面,不是能被风吹动的。
那是周淮翻过了?
杜冉冉皱起了没眉,拿起手机给周淮发了条消息,没有回信
,打了电话也没接。
她简直抓狂了,把手上的书往柜子上重重一扔,周淮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这让她去哪里找啊!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杜冉冉突然看见那本书上飘下一张便签,上面的字迹是周淮的,写着“寻找吉普赛巫师”。
她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周淮看书就看书了,为什么还要做笔记啊?
他今天早上肯定变成了个小孩,然后看到这段话之后跑出去找什么吉普赛巫师了。
杜冉冉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头痛,但是还能怎么办呢,她急匆匆跑到于是洗漱完毕之后到了酒店大堂,用英语向操着一口法语腔的前台问周淮的去处。
前台自然也不清楚,杜冉冉最后从调出来的录像看到,周淮在天色微亮之际出了酒店,像是往右边走去了。
是戴高乐广场的方向,昨天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一个跳着舞吉普赛姑娘,那姑娘身边有个摆着塔罗牌的妇人。
但是周淮如果心智变了不会记得他正常时期发生的事,这样说来,他自然也不会记得昨天在戴高乐广场发生的一切。
杜冉冉没办法,最后只能询问前台是否能报警,可是前台表示周淮只是走出门没与杜冉冉联系,这种情况还不可以报警处理。
杜冉冉也没办法把周淮这种特殊情况也说明白,她心里着急,也只能先出门玩往右走去,不管怎么说,她先找一找,周淮很聪明,就算心智成了孩子那也很聪明,杜冉冉不断地劝说自己不要太担心。
她一路往广场走去,额头慢慢渗出汗珠,但也顾不上,清晨时分,人不是很多,但她依旧没看到周淮。
要疯了!
杜冉冉给周淮打了第十八个电话,还是没接,耳朵里传进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找到十点钟,十点钟还没找到周淮的话,无论如何她也得报警了。
昨天看得兴致勃勃的街头艺术家和富丽堂皇的建筑都没心情再看了,杜冉冉掠过街口,在那一瞬间放慢了脚步,广场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吉普赛妇人,似乎是昨天那个跳舞女郎身边的那一位,杜冉冉没什么印象,但那个妇人手里拿着的黑漆漆的树枝和脖子上挂着的奇怪串饰,都让她不自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