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转头看他。
“其实我前段时间见到你爸了。”秦佑冰微微皱着眉，说，“那时候……我一直挺想问你的。”
“见到他跟他男朋友了？”方迟尧问。
秦佑冰见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抿了抿唇。
“没事，我早就不在乎了。”方迟尧轻松地笑，“他跟我妈离婚之后，就跟他男朋友去国外结婚了，今年刚回来的。”
秦佑冰压着眉，手指敲在窗户边上，眼睛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没说话。
“我妈前段时间给我生了个弟弟。”方迟尧笑着说，“她也挺不容易的，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你再笑？”秦佑冰瞪着他。
“你想让我哭吗？”方迟尧说完，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知道你是在替我生气，但是我真的已经看开了。”
“可是听着就很气啊。”秦佑冰双手抱着胸，哼了一声，“你不会还去见了你弟弟吧？”
“见了啊，很可爱。”方迟尧朝他笑。
秦佑冰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走了，傻逼。”
秦佑冰的火气来得快，是有原因的。
他心疼方迟尧，这个人表面上云淡风轻得很，背地里得是经过怎样的锻炼，被伤过多少次，才能够做到这么不在乎。
秦佑冰根本不敢去想，那段时间，他已经认为自己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了。
方迟尧只会比他更甚。
他甚至后悔，那通电话打来，他怎么就没有立即去找他。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宠物医院遇见的那个女生？”方迟尧忽然出声，“我之前带去你们店里的那只狗就是她的。”
秦佑冰回忆了一下，试探地问：“马东？”
“嗯。”方迟尧笑了，“你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太特别了。”秦佑冰说。
“她是我外婆邻居的孩子，跟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方迟尧慢慢地说，“我家出事她也知道，当时是她告诉我外婆我在哪家网吧，然后带我外婆去找我的，我们的事，她也知道。”
秦佑冰的重心落在了他最后一句话上。
“我们的事？”秦佑冰疑惑地问，“我们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方迟尧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我们苟且的事情？”秦佑冰问。
“……你怎么不说我们偷晴的事。”方迟尧笑。
“这样啊……”秦佑冰想起来那次在宠物医院的偶遇，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
“刚刚遇见你的时候，我找过她一次。”方迟尧说，“她给我出主意，说把她的狗狗给我，给我们制造机会。”
“你们那回吃饭被我们店里那个小姑娘见到了。”秦佑冰无语地说，“还制造机会呢，我差点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那么没自信么。”方迟尧朝他笑，“你可是阿冰啊。”
“我能有自信么！”秦佑冰翻着白眼，“都六年了好么，我哪来的自信啊！”
“那我给你点吧。”方迟尧把车停在红灯前，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让他看着自己。
“干什么啊？”秦佑冰虽然不满，却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方迟尧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他脸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唇角。
“你别这样。”秦佑冰差点被他炽热的目光灼伤，他垂下视线不看他，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我要受不住了。”
“听我说完。”方迟尧声音有些沙哑，轻轻叹息，“六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就连做梦都全部是你。”
“我时常觉得我是个疯子。”
☆、第二十九章
“你是疯了。”秦佑冰移开眼，轻声说，“因为我也疯了。”
方迟尧看着他，笑了。
“原来我们都一样。”他说。
一顿饭吃得迅速而匆忙。
秦佑冰没什么胃口，但一看到方迟尧居然还记得他的口味，感动得不行。
“有多感动？”方迟尧笑着问他。
“感动得现在就想献身与你。”秦佑冰朝他挑挑眉。
“那恐怕还不行。”方迟尧吃得慢条斯理，“这可是某人说的，约会就得有约会的样子，怎么能饭都不吃就往床上去呢。”
秦佑冰爱死了他这个样子，撑着脑袋，看着他傻笑。
方迟尧筷子伸了过来：“要我喂你？”
“你恶不恶心。”秦佑冰嘴里这么说，还是笑着张开了嘴，接受他的投喂。
吃过饭，秦佑冰看着方迟尧去取房卡，先给安扶榕请个假，明早去不了了。
他刚发过去，老爸的消息发过来了。
—儿子，我明天送些这边的西瓜给你啊，可甜了[微笑]
秦佑冰看着这消息，赶紧打字。
—明天早上没空，你下午来吧
刚发过去，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
—可能下午也没空，你过几天来吧
老爸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方迟尧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秦佑冰赶紧跟上去，手机屏幕亮了。
—过几天都烂了，就趁着这时候才好吃，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不行我送到你店里
秦佑冰熄了手机屏幕没再看，跟着方迟尧一块儿进入电梯里。
这会儿已经八点了，跟着两人进电梯的还有一男一女。
女人似乎已经喝醉了，一进电梯，电梯门都没关上，人就已经缠到了男人身上，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热吻。
秦佑冰下意识地后退，耳边传来暧昧的口水声让他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眼神乱飘，一不小心飘到女人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上，赶紧收回了目光。
他偏头去看方迟尧，却见这人目不斜视地正视着前方，似乎看不见前边的两个人。
秦佑冰悄悄地去勾他的手指，很快被反握住，十指相扣。
男人忽然把女人抱了起来，就在秦佑冰以为这就要干上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连体人出了电梯。
秦佑冰松了口气，小声说：“这也太饥渴了吧，多少年没碰过男人了。”
“就是。”方迟尧赞同他的话，“我六年没碰过了都扛得住。”
秦佑冰见他这又是开始沙雕了，一秒把气氛拉了回来：“哦？那你就没什么想法？”
“有。”方迟尧偏头看他，非常认真地说，“那男的被那么亲都没硬，绝对有问题。”
秦佑冰：“……”
“真的。”方迟尧还挺诚实，“要你那么亲我，我肯定就……”
“你别说了。”秦佑冰伸手捂住他嘴，耳朵都红了。
方迟尧笑了，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他手掌心。
秦佑冰猛地缩回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
他瞪着方迟尧，想要骂他几句，但是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他张着嘴半天，最后忘了要说什么。
他移开目光，低着头，不再看他。
“你也会害羞？”方迟尧这时候还要补刀一句。
“你滚啊！”秦佑冰立马炸毛，狠狠地瞪着他，“谁让你那么骚啊！”
“我还能更骚。”方迟尧面不改色地说。
电梯门正好开了，秦佑冰赶紧出门。
刚出来，他想起来自己不知道房号。
“1807。”方迟尧在后边说。
关上门，秦佑冰盯着房间的布局，愣了。
“一览无余啊。”方迟尧还挺疑惑，“那洗澡岂不是看得见？”
秦佑冰沉默着，没说话。
他转头一看方迟尧，这人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你去洗，我在这里看着你。”
“看你妈个球啊！”秦佑冰怒道，“你去！”
“行啊。”方迟尧说着就开始脱衣服，“到时候你别忍不住跟进来就行。”
秦佑冰看着他慢慢裸露出来的脊背，深吸了口气：“我跟进去我就是猪！”
事实证明，秦佑冰嘴上说的是一套，行动上又是一套。
他坐在床沿，低头看着手机，想要分散注意力。
但是，水声一响起，强烈的好奇心让他目光慢慢地往那边挪动。
隔着巨大的透明玻璃墙，秦佑冰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隐藏在水汽里。
秦佑冰立刻就冷静不下来了。
他反反复复点亮手机屏幕十几次，最后，扔开手机，深吸了口气，站起身。
“洗你妈，让开！”秦佑冰一推玻璃门，直接进来了。
方迟尧一愣，随即笑成了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