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同人)【洪周】 我执+番外(16)

作者:猫爪必须在上/昼夜有相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洪少秋绑好布条,离开他,轻轻笑了笑:“凯哥,你让仓哥和你同生共死,那我呢?”

周凯碰不到人,身体狠狠挣起,手铐和铁柱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要你好好活着,回去做你该做的那种人。”

“哪种人?”洪少秋的笑容像是贴到脸上的,不轻不重地固定着,“凯哥,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周凯停住挣扎,痛极了似的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安排好所有人的退路,你一力促成警方揪出中缅走私线。你把你自己献祭出去,以为周超要记你的好,我念你的情?怎么可能。”洪少秋摸摸他的脸,语气又温柔,又残忍,“我不让你苟且的活,也不准你壮烈的死。”

黑色布条下面混着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渗出来,也不过是深一点的颜色。

周凯在他的触碰下发抖。

“你想一了百了干干净净。”洪少秋一字一顿,“你做梦。”

第十六章

28

黑暗令人在时间流逝中混沌,洪少秋离开时关掉了临时发电机带来的短暂光明,废厂沉浸在漆幽夜色中,周凯感受不到光线变化。

疼痛和黑暗让他眩晕,想要睡去。四肢的虚软感包裹他,逐渐沉入深海。下坠,又下坠。冰凉的海水给他温暖的错觉,海底平和而安静,适合立起一块绝佳的墓碑。

仰头去望,水面几乎波光粼粼,阳光照不进海底。一秒钟划拨成漫长的世纪爬过脑海,接二连三的画面虚焦不定。他清晰地想,这是过去一辈子了。

他当毁灭,冷眼旁观、保持缄默。

双目泛红的男人粗暴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上来。

非常难捱。

海水舒适,呼吸让他的喉咙割裂一样刺痛。一条案板上起伏不定的鱼,他非常用地的挣扎,四肢百骸的痛意顺着回温的血管流淌回心脏。

冰冷能麻木他,温度带来疼痛。他不想要。

有人强横地塞给他。

洪少秋温柔又残忍地覆到他耳边:“凯哥,我不让你苟且的活,也不准你壮烈的死。”

周凯大口吸进一口气,废厂里面寂静无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肆虐的眼泪早就把那条黑布打湿,混作一团。

他徒劳地不断摩擦手腕,磨出鲜血,睁大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布料是洪少秋随手扯下来的,不怎么干净,灰尘连着泪水和进眼睛里,发红发痒。

沉沉浮浮,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凶猛地高烧。上一次发烧,他被人妥帖地塞进干燥温暖的被子里,猫陪着他,有人陪着他和猫。

还是那个该死的声音:“别这么说话,生病要吃药,难受要休息,天经地义。你要是想吃糖,我也会给你剥的。”

周凯再次用力挣了一下锁铐。他在黑暗中终于向自己坦白,发出了一声难捱的呜咽。

29

晚十一点至凌晨五点半,区区六个半小时,周凯感觉自己捱过一个世纪。

工厂大门随着刺耳的剐蹭声被推开,清晨的微光打进来,照得人一个激灵。

周凯霍然昂起头,向着光源的方向分辨声音。

他烧了一整夜,浑身脱水,第一个音节没能发出来,用了用力,终于找回干涩的嗓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少秋?”

来人不说话,走到他身前,似乎在打量。

周凯听着脚步声,脸色冷下来。

来人见他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弯腰去解绑着的布条:“我是国安九局第六分队队长,明诚,洪少秋的直属上司。”

布料被扯下来,骤然见光,周凯下意识偏了偏头,又立刻眯缝着睁开眼去寻人。非常意外,只来了明诚一个人。他咽了咽,舔舔干裂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诚居高临下的、平和的视线,让他感觉被拆解分剖。

两双眼睛对视。明诚研究片刻,主动避了开来。他原本在压抑盛怒,放洪少秋走是想他有机会赶到现场留周凯一命,没想到他索性颠覆全盘,闹了这么大。可这双眼睛太要命,他又忽然有几分理解了洪少秋,怒火被棉针细细地扎了一下,亭亭袅袅散了出去。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对那个狼狈又逞强的人交代:“那小子活着,中了两枪,送附院联台手术去了。成国栋和你的人昨晚就被警方控制住,没有参加运输。阿仓也活着,丹拓死了,缅甸人一个没跑,尽数羁押归案。罗湖那边顺利扣押俞克山,是周超带的小分组,便宜了剩下四个菜鸟小警察。”

周凯紧绷着的面皮随着前五个字碎裂开来,一点一点,分崩离析,坚硬的面具被打破,露出了里面一张苍白颤抖的脸。

明诚不去看他,拿钥匙开手铐脚铐。

两个人缓慢走出废厂,外边晨光熹微。明诚松松捏着他的手腕,也没再铐他。周凯抬手遮光,看了看门口停着的私车,费解地皱了皱眉头。

“别想了,少秋自己求我的。”明诚让他进副驾驶,这才把手铐铐在了扶手上,“他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他心里清楚。求我亲自来把你带回局里,别搞什么大阵仗,也别让周超在场。”

车子启动,周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垂目盯着伤口已经结痂的手腕,轻轻地闭了闭眼。

30

生存变得简单。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案子繁杂,归案人员数量庞大,一时半会审理不了,一个两个全都羁押在看守所。周凯活活烧了一个星期,总也不退,反反复复。所里有医生时不常把他管一管,但也仅限于喂药,晚上照顾病号多给一床被子也轮不着他盖,牢房有牢房的生存规则,那里也有“大佬”,也有等级。

周凯不争不抢,蜷成一团在角落悄悄休息。但也没人真正欺负得了他,有没眼色的过来找乐子,被扭住胳膊利落折脱了臼。

坚硬而狠厉,绝境的狼。

半夜扒着厕所吐得天昏地暗,吐到最后大佬都看不下去,叫小弟向看守讨了热水喂给他喝,又含混着泡了半个馒头吃下去。

大佬直摇头:“兄弟你这是造了什么孽。”

周凯咧嘴笑:“数不清,造孽太多,阎王爷不收我。”

大通铺拥挤,磨牙声和呼噜打屁折磨神经,周凯除了昏睡便彻夜彻夜失眠,盯着棚顶掉了皮斑驳的墙面发呆,仿佛听见靡靡歌声。

两个月,洪少秋没来看过他。周凯在这中间和周超见过一面,白白净净的小警察隔着栏杆对着他嚎啕大哭,哭完又笑,鼻涕眼泪抹一脸,说哥我等你,哥你别再躲我。周凯板着脸点头,笨拙地一句一句哄他,绷紧后背克制几近崩溃的情绪。

海港城雷声大雨点小,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及时止损,梁家大出血,牵出背后的汪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个月,周凯被人从仓里提出来,所警也不说干什么。他趿拉着脚铐走到会面室,一身警服的男人正摩挲着警帽边缘,坐在栏杆外的椅子里和旁边西装革履的律师讲话。

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周凯慢慢走到固定的椅子里坐下,所警扣上椅铐。他局促地把手放到挡板上,金属链条落出不怎么悦耳的响动。

洪少秋瘦了很多,脸色不怎么样。

他穿警服很精神,气场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笔挺而严肃,高高在上,背后代表的是国家公权力。

两个人都没有问候彼此。

所警出了门,洪少秋对旁边的人笑笑,递了根烟:“延州,尝尝,季司令上次赏的供烟。”

方律师为难地看看他。

重大嫌犯不能单独会面,毕竟是规定。

洪少秋又递了递:“季司令赏的,没事。”

男人无奈地觑了他一眼,还是接过去,状若自然地出了门。门口那个所警没走,见他出来也不问,两个人靠在墙边一齐点了根烟。

洪少秋这才把视线折回来,非常仔细地打量一直在沉默的周凯。

他这两天被翻来覆去地提讯,问各式各样的问题,看起来很憔悴,但没什么大状况。头毛被剃得比原来还短,青茬茬地支棱在脑袋上。洪少秋看着看着,忽然笑笑。

没必要太担心他,石缝里野草一样顽强的人,只要他想活,就没人弄得死他。

周凯舔舔嘴唇:“听说你两处枪伤,挺严重的,养好了?”

“好差不多了。”洪少秋很温和,“一直没过来,忙很多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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