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买来的媳妇儿+番外(10)

莫三郎拍了拍地上的东西,用麻袋包的结实,“对联纸?”

“对,快过年了,爹卖了一刀纸。”莫二郎弯腰,“先抬到西厢屋吧,晚上我把纸裁开。”

一通忙活,天很快黑了下来,宁娘和洛瑾也已经将晚饭准备好。由于张婆子嗓子不利索,晚饭特意熬了稀粥,一开盖帘,一股米香飘散出来。

灯火给寒冷的冬夜填了几分温暖,大峪爬上炕沿,脱下自己的小棉鞋就坐到了张婆子腿上,指着桌上的稀粥说想要。

张婆子最疼这个孙子,要什么就会给什么,当下把最多的一碗给了大峪,丝毫没有想起正间还有一个干活的洛瑾。

稀粥并不多,洛瑾当然不会认为自己会有份,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怨恨。毕竟有一瓦遮挡,还有一线希望,已经很好。

农家就是这样,家里最早起来干活的是女人,最晚睡觉的还是女人,总是有无穷无尽的琐碎事要做。

洛瑾回到西厢屋的时候,外间是点着灯的。她进屋,看见莫恩庭将一刀对联纸铺在地上,看样子有些无从下手。

“是要裁纸吗?”洛瑾问道,那一刀纸铺开,占了整个空出的地面,她只能站在门边。

莫恩庭抬头,灯火昏暗,只看见洛瑾单薄的身影的站在阴暗处,说话都不敢大声。遂低头嗯了声,“你要进来就小心,莫要踩到纸才是。”

“我会裁。”洛瑾说道,“以前在家里,祖父写的对联,都是我裁的。”

“门是不一样的,有大门,小门,房门,屋门。”莫恩庭低着头。

“我知道,还有横批,大福,小福,你告诉我尺寸,给我一把木尺,我给你裁。”洛瑾似乎很有信心,“很快就会完成。”

莫恩庭看着洛瑾,手中的刀子放到纸上,“好。”

洛瑾蹲下身子,捏了捏厚厚的一沓纸,莫家就那么大,用不了这么多纸,想想可能是帮村里的人也准备了。

说起洛瑾,她的手很巧,做什么都很麻利,学东西也快。她点出十张纸,按照莫恩庭给的尺寸,量好,然后对折,再用刀子从中间裁开,很快就裁出了不少。

“先就这些吧。”莫恩庭将剩下的对联纸卷好,放在一处架子上,转身时,洛瑾已经将裁好的按照一样的尺寸分好类。

“莫公子,你还有事要我做吗?”洛瑾问,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离开这里的希望,所以不能惹到他,。

“家里没什么公子。”莫恩庭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尽是红色,是被对联纸染得,他瞥了眼洛瑾的手,似乎也和他一样。

“不叫公子?”洛瑾似乎也觉得这样叫有些奇怪,便询问的看着莫恩庭。

“和三郎一样,叫二哥吧。”说完,莫恩庭走进里间,将手伸进水盆里洗干净。

外间瞬间没有了光亮,洛瑾直了直腰,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的里衣还晒在那里。那方才是不是被莫恩庭给看了去?也怪自己,只想着做事,竟是给忘了,想想也是丢人。

洛瑾走到角落,刚想伸手收起里衣,里间的莫恩庭叫了声。

“公……”,洛瑾站在门帘外,犹豫了下,“二哥。”

“进来吧。”莫恩庭淡淡的应了声。

掀帘进屋,洛瑾诧异,一墙之隔,里间就暖一些,明明两间都没有生火。

“洗洗手吧。”莫恩庭手里拿着一本说道,一只手扶在炕上的旧矮桌上。

洛瑾先是一愣,接着道了声谢,就走向盆架,想将双手伸进水里。

“慢着。”莫恩庭眉头微皱。

洛瑾连忙收手,低头往旁边退了退。

莫恩庭想笑,这脏女人胆子太小了,简直比兔子还小。就看她现在的样子,两只手搅在一起,头都不敢抬,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幼崽。

“去换盆水吧,这盆我用过了。”收回视线,莫恩庭翻了一页书,竟觉得有些有趣。

洛瑾忙端着盆去到门外倒水,再到外间的门后舀了些干净的,将双手洗干净。她记得宁娘说过莫恩庭爱干净,所以她把水盆刷了个干净才送回里间,再次道了谢。

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外间的角落洛瑾已经熟悉。她躺在那里,莫恩庭回来了,里衣她不可能换上,只能叠好放在身旁。

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想念母亲和弟弟,没有自己在身边,母亲恐怕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脸上泪水划过,洛瑾吸了吸鼻子,一年,真的能凑够三十两银子吗?

已经进了腊月门儿,年节的脚步越来越近。莫家自然也开始忙活起来,莫振邦去了外地帮东家拉粮食;莫恩庭为了二月的县试,整日苦读。

难得这天天气不错,阳光好,没有什么风。莫大郎去叫莫钟,准备上山。

宁娘换了一件旧衣裳,手里拿着几根绳子,来到西厢屋,让洛瑾一起跟着上山拾柴。

洛瑾第一次爬山,有些累又有些好奇。这里和她的家乡完全不一样,又起伏的山峦,从山顶往下看去,是一层层的梯田。

山上,一棵棵黑松无惧严寒,依然一身翠绿。这次上山,就是为了黑松落下的松针,当地人称为松毛。松毛含有油脂,落到地上干透后,用来引火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依旧短小,实在是因为想申请下周四的榜单,所以要压字数,

字数多了上不去的。

希望小天使们不要嫌弃。

么么哒。

第13章 拾柴

要收集松毛,就要用一根竹耙子,将地上的松毛刮到一起。地上的松毛落得厚,不一会儿,宁娘就堆了不少。

远处,莫大郎拿着镰刀割着细刺槐,左手带着猪皮手套用来握住刺槐,将树身一弯,右手镰刀用力,刺槐便割下来了。

莫钟则蹲在一块石头上,悠哉的抽着旱烟袋,不时的吐出几个烟圈儿。倒是一旁的素萍忙活的手脚并用。

黑松的松针很长很硬,洛瑾的脸不小心碰到树上的松针,扎的脸很疼。这些活儿她从来没做过,只照宁娘的吩咐,拿着一把镰刀想砍下几根黑松枝。

带着洛瑾上山,一来可以让她学着做些什么,二来也是怕家里只有张婆子和大峪,到时候要是人跑了,一老一小也追不上。

黑松的树皮很粗糙,上面还有粘粘的树脂,粘在手上如果不用水是洗不掉的。洛瑾不会用镰刀,砍起树枝完全不得要领,有时还会被树枝划到脸。

“这样砍。”素萍放下手中的竹耙子,从洛瑾手里接过镰刀,照准了树枝和树干分叉的地方,狠狠砍了一下,再用手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树枝便这里下来。

洛瑾接回镰刀,道了一声谢。

素萍看了眼莫钟的方向,“你的帕子还没还给你,得了空我给你送过去。”

洛瑾点头。素萍长得矮小,几乎才到她的鼻子处,就这样的女人却干着比一男人还多的活儿,而那边的莫钟显然觉得理所应当。

待莫大郎的刺槐割了不少的时候,莫钟才伸伸懒腰,拿起了一旁的镰刀。“哎呦呦,我这腰怎么这么疼,是不是闪着了?”

周围的人没有答话,都在干着自己的活。

一棵黑松下,落了不少的松毛,洛瑾看到松毛下面隐隐有一点红色,便蹲下将草拨开。是一个干透了的蘑菇。

“那是辣蘑子,山上的一种蘑子。”宁娘刮了一耙子,地上的松毛被带走,又露出几个蘑菇。

“红色的,有毒吗?”洛瑾从地上拔起一个。

宁娘直了直腰,“夏日雨后,连阴天后就会长蘑子,很多种。这辣蘑子新鲜的时候是有毒的,待晒干了之后就没有毒了。就是口感有些发苦,比不上别的蘑子。”

洛瑾哦了声,将砍下的树枝拖到一起。

莫大郎在地上插了两根小木棍,将刺槐放在中间,用两根绳子绑紧。干完了这边,便去收拾宁娘堆好的松毛。

莫大郎看起来默不作声,干活却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功夫,松毛被他被他捆了个方方正正,为了不让松毛洒落,用了洛瑾砍下的树枝将草夹紧。

莫钟那边没干多少,又蹲到石头上开始抽旱烟袋,自始至终没叫素萍休息一下。

将绑好的柴火推到一处高的地方,莫大郎蹲在矮处,宁娘将柴火一推,便发到了男人的背上。莫大郎扛着便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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