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有人!
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迷茫的桃花眼微眯,手掌下是结实的胸膛,温热跳动着的心脏。
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爬她的床!
虞期双手一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若不是脖颈间传来的湿热缓慢的气息,她还以为这个狗男人死了呢。
“别动——”狗男人制住她的双手,两人十指相握。虞期老脸一红,纯粹是气的。
嚣张,太嚣张了,不仅爬她的床,被发现居然厚颜如此。
“起来,你给我起来——你到底是谁?”想召唤院中的异植,没想到怎么召唤也没有得到回应。
她心神一凛,这莫名出现的男人居然让她的异能失效了,她语调放轻,将话中的火气化了个干净,温柔的好似催眠:“你先起来好不好,压疼我了。”
敖箴闭着眼,隽秀清朗的脸上,两道剑眉拧着,像是疑惑女人的声音从何而来。
下一秒,眼睑撑开,虞期只觉得整个天都亮了。
金色的瞳孔中,点缀着点点深蓝,好似创意无限的星河,又像无垠的海洋。
这是一双不似真人的眼睛。
虞期怔忪。
浅金色的眸色越来越暗,慢慢变成黑色,虞期看呆了,愣愣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这到底是人还是不是啊?
敖箴睁开眼的瞬间,便想起来眼前女人是谁,她的脸近在咫尺,眉毛细致柔和好似新月,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含着一层水汽,小巧挺直的鼻子,还有微微张开露出小巧贝齿的红唇,无端端惹人心怜。
心神恍惚了一瞬,敖箴便想到这女人这些日子的表里不一。
“大胆!区区凡人,竟敢亵渎本尊。”
虞期:“……”日,这是什么狗男人?凡人,难不成他是神识魔?
好难得从金□□惑中挣扎出来,转而便听到野男人倒打一耙,虞期气不打一处来,柔弱什么的,不装了,青葱玉指戳着野男人的额头:“看清楚这里是哪?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知道吗?”
敖箴傲慢微敛,恍惚间记得神魂受到琼花树的指引,好似真是自己来寻的她。
敖箴:……
看他冷着脸,预期哼了一声,再看悄悄红了的耳尖,预期大着胆子推了他一把:“起开!”
敖箴:……
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再次变回了原型。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赶紧给我离开。”
“听到没有……你……啊!!!!”预期尖叫,她看见了什么,这个野男人突然消失了,然后变成了小银蛇。
野男人是小银!
小银是野男人!
虞期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世界虽然有异能,但异能由来也是有科学证明的,只是人类进化产生的变异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但人变成蛇,蛇变成人,这真的不是玄幻世界吗?难道她回到的只是平行世界,或者这个世界原本就有更多奇怪的东西?
等虞期缓过来,小银蛇又躺尸了,准确的说它又一动不动了。
她有想过要不要趁着它昏睡把它丢了,但思及那双非人的眼睛,还有他无意间说的那句“凡人”,虞期便将这个想法掐死腹中,她能在末世苟那么久,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对危险的感知。
她能感觉到,他很危险。
若说她自己冷血,不把人命当一回事,那是因为末世中的陌生人是敌人的情况居多,因此她不主动伤人,但若杀人,却不惧。
而那个男人,他眼中没有人。
如同她看院子外的树木花草一样,是高等生物看低等物种的眼光。
而她,在他眼中便是那个低等生物。
说来有点伤尊严,但确实如此。
虞期撇了它一眼,拎着它放到被窝里,心想他这么想睡床,那就让他睡。
就当养了个祖宗了。
小祖宗直到她睡前也没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人形透支了他的力量,虞期想了想,没有将他扔下床,和衣而睡。
对经历过末世疯狂,与尸体同睡一屋,半个月寻不到干净的水源洗澡,几天吃不到食物的境况相比,和他共枕而眠并非无法接受的事。
半夜,敖箴醒了。
身旁的女人睡的正安稳,察觉到被窝有动静,她低声喃喃了句“你好烦”,她身上传来琼花的味道,清冽中带着甜腻,越是靠近,他的灵台越平和,那种压抑着风暴的感觉逐渐消失。
女人翻了个身,刚好滚到他怀里。
他拧着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把她推回原位。
虞期做了个梦,梦里一条巨大的长虫疯狂的追在她后面,她跑啊跑啊,跑了整个城市,最后还是被它抓到了,一口吞进肚里。
吓得她“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看床上没有那个男人,小银乖巧的睡在一旁,虞期擦掉脸上的虚汗,“吓死我了,到底哪里来的妖怪,丑死了!”
至少没有她身边的家伙好看。
吃完早饭,将院子的各色异植打理好,虞期背着小巧精致的包包,敖箴被她随手塞在包里。
先去异能局登记领了身份ID,又去了一趟商城。
无他,这位祖宗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变身,总不能每次变身都是裸着吧,看多了要长针眼的。
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虞期决定给他买几身衣裳。
唔,好像有种养小狼狗的感觉。
虞期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虞期?你怎么在这里?”
虞期回头,喊她的女生长着一张可爱的苹果脸,头发乖巧的披散着,她有些激动。
“你是……?”记忆有些模糊,她想不起眼前的女孩是谁。
女孩面色一僵,抿了抿嘴,“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之前见过的,就是S-8初赛那会……”
“你好。”虞期语气淡淡的。
“听娜娜说,你要退团?为什么啊,这么难得的机会,多可惜呢。”女孩很自来熟,边说边要挽虞期。
虞期笑了笑,育红不想她退团,她也没到公司解约,娜娜怎么知道她要退团的?
“不可惜,人各有志,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虞期淡定的回应。
“可…… 你不是还有广告在身吗?”好似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女孩捂着嘴,抱歉的冲她笑了笑。
虞期冷下脸,“我怎么不知道有广告?”
“是……”女孩刚开口,突然,她“啊”了一声,脖子上出现了好大一个窟窿,瞬间倒在地上。
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救……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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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虞期愣住,时间很短,但她却觉得好像很漫长,惊呼声,打报警电话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等回过神,她立刻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她颈上的窟窿,“120呢?有人帮忙打120了吗?什么时候到……”
颈间的窟窿约莫有手指大小,鲜血汩汩流出,顷刻间,血流了一地,腥味扑鼻,虞期捂着伤口的手指动了动,血液的温度有些奇怪,带着寒意。
过了一会,救护车乌拉乌拉的声音响起,人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虞期跟着去了一趟警局,做完笔录后已是下午,听说人没救回来,失血过多而亡。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人命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一样脆弱。她当时看的很清楚,事发之地只有一滩血水,没有看到凶器,也没有枪声,再者,窟窿大小也不似子弹的口径。
虞期更倾向于是异能杀人。
伤口处泛着冷意,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变异冰异能杀人,冰锥戳破动脉,再戳到血肉里,在血液流淌中迅速化为水,然后顺着鲜血流出。
但一个连练习生初赛都没通过的人,怎么会惹上异能杀手?说不通啊。除非——
是误伤了。
脑中迅速回放了一遍当时她与白纤儿站立的位置。白纤儿伸手挽她套近乎,而她侧身躲开,然后便是上前走了一步,她的尖叫……
如果她没躲开,那么——她刚好站在白纤儿后来的位置。
虞期的脑子飞快运转。
她惯于恶意揣测他人,只要一切奇异的,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她的第一个念头永远是假设对方跟自己有仇,这种想法难免有些防备心过重,不讨喜。
只有找到证据证明无关,她才会渐渐放下疑虑。
如果那个人动手的对象是她,那么逻辑上就稍微能说通了。前有推她下楼的事,没有得逞再伺机而动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