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闻的。”粉色头发的男人隔着耳边毛巾轻声说道。
摸索找到放在另一侧的杯子,塞到了少年垂在身侧的手。
基里连科重新立起身子把自己的咖啡端起来,直接回房把客厅里的空间留给普京自己。
普京像个僵尸般端着杯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把自己头上的毛巾一把扯下,仰头盖在了自己脸上,瞬间视线就只变成了耀眼的白。普京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脖子任由毛巾掉在大腿上,把牙磕在杯沿把杯子压低啜了一口热饮,
咂咂嘴,热巧克力。
基里连科坐在电脑前,靠着靠背,单手拿着杯耳,手腕微微用力显出好看的线条,咖啡的热死熏得眼睛湿润。基里连科低头揉搓指尖,
幸好,向下摸到手的时候不是握着拳头的。
普京在书桌前磨蹭着像个没手的残疾人一样把自己的巧克力喝完,突然想起客厅里还灯火通明,脚一蹬移开椅子,手刚触到门把,就听到了门外开关打下的声音。普京像被门把烫到了般一下收了手,在胸口处握拳,张张合合不下十次,最终还是甩了手滚到了床上。
普京在六点就睁开了眼睛,把本来定在八点的闹钟关了,把衣服换了,像做特务般把头探出了房门,重点关注了基里连科漆黑的房门,盯了五分钟毫无动静之后,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背上挎包就跑出了门,却也不忘记静悄悄地落锁。
只是普京只记下了刚认识基里连科时睡到中午的鸟窝头男人,却忘了自己曾经在大清早被人在房门前袭击。
基里连科从高大的冰箱旁走出来,水杯里波纹颤抖。
端着水杯走到那排胡萝卜前面,把水一股脑横着浇了下去,心里估摸着普京已经走到车站了。
整了整帽子下楼,跑着跳步去往公园跑,却在一个路口过了斑马路又往折返,经过公交站的时候把帽子压低,加速跑过。
普京六点多钟冲出了家门,看着满街的老大爷老大姐懵了神,走了几步路给自己买了杯豆浆,跟着一群穿着太极服的老大爷们往公园走,在空地中央找了间木椅坐下,板鞋鞋底在石板路上交替打着节奏,思绪被大爷们一招白鹤亮翅送到了天边,在看到白衣白裤的运动装时才提起精神来看一眼,随后又无精打采地低头打盹,连手机锁屏上显示的微信推送都没看见。
-TBC
第九章
- 就像那晚鼻梁上还粘着细细小小的发茬,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掉在了腿上。
-偷偷摸摸的期待。
普京捧着喝了几个钟头都喝不完的豆浆到大教室的时候,迟到成瘾的柯曼尼奇出奇的已经坐在了靠后一排的位置上,侧头将整个脸贴在桌上玩着手机,看到普京挤过来坐下,丢下手机就揽了上去。
“靠啊老子给你发了这么多信息为什么不回???”
后者则是把堪堪挂在左耳上的最后一只耳机摘下来,掏出手机按开,聊天软件右上角的红色标注超过了十。普京按开,全是柯曼尼奇给他发来的发型屋的公众号介绍,还有各种叫他去染头发的咆哮标点符号。
普京满脸疑惑的看着期待的柯曼尼奇,柯曼尼奇则是抢过他的手机帮他点开公众号文章,带着普京划着屏幕,趴在桌子上侧头看撑着下巴的普京,
“酷不酷啊这家店,我昨天就说过你该染头发了吧。”
普京把眉头皱成一团来表达自己的疑惑,柯曼尼奇用手划了个圈,作了个blingbling的手势,“染个金色的。”
普京则是像上了引擎一样开始摇头,被柯曼尼奇捏住脸颊,挺起胸膛作豪迈状,“老样子,你染我也染。”普京似乎是很累了,用手把柯曼尼奇的手拨开,调整一下姿势,伸展开手脚,以之前柯曼尼奇的动作趴到了桌上玩手机。
柯曼尼奇因为普京的好说话有了一下子的诧异,不过又沉浸在了能把普京打造成Mr.bell的喜悦当中,拿起普京放下的凉豆浆就喝。
柯曼尼奇把普京半拉半拽,拉到自己看中的发型屋。普京还是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地刷着手机,就让柯曼尼奇随意对自己准备拥有的发型发表意见,倒是旁边两个刚洗完头毛巾包得老高的女生听着柯曼尼奇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内容倒吸了一口气,攥紧了自己手里的手机,被普京看在眼里,曲膝盖顶了顶柯曼尼奇膝盖内侧。还纠结着开会员卡的柯曼尼奇,撇头看了下,丢下刚拿到手里的宣传单张就跳到两个女生面前,
“不是呀不是呀我们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好兄弟,他准备结婚了我们一起来染个头发纪念一下。”
两个女生被柯曼尼奇给唬得往沙发里瑟缩了一下,普京也是用手掌盖住大半边脸把柯曼尼奇扯着衣领去洗头。
普京被人按在椅子上弄好染发膏时,才有自己又要换一个发色的实感。视线从大镜子前的自己转移到了坐在自己隔壁已经开始打盹的柯曼尼奇,原来被自己嫌油腻厚重的刘海打湿了被撩到头顶,倒又显出来些痞气。
柯曼尼奇感受到了普京的目光,睁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普京一眼,咧开嘴巴就笑了下又闭上了眼睛。普京在镜子里看到坐在后面的两个小女生迅速地红了脸,打开手机啪啦啪啦开始打字。普京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也开始假寐。
白光穿过眼皮视野通红,普京低头躲避灯光,心里百无聊赖地又描绘起了刚刚柯曼尼奇抬眼的轮廓,只不过填色的时候预备色金色变成了粉红色,睁开眼的时候不是好奇地眨眼睛,而是侵略性十足地盯紧了前方,坐在后面的小女生们也是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普京咬住下唇笑了,从鼻子里重呼了几口气,交叠着的双腿腾起来交叉又换了几下。这种感觉普京也不陌生,就像那晚鼻梁上还粘着细细小小的发茬,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掉在了腿上。
偷偷摸摸的期待。
普京低头闭眼,一下子就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是就是满头金色。普京用指尖抵着头顶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跟个辛巴似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柯曼尼奇拎着自己的手在自己的头顶抖了几下,跟撒盐似的。
普京在去打工的车上用笔在本子上写字,
【我现在在想另一个问题】
柯曼尼奇还在想象着在普京脑后扎了丸子,瞄了一眼本子,“嗯,你说。”
普京继续写,笔画被抖得像蛇一样,
【饭店会不会因为我们影响不好然后吵我们鱿鱼】
柯曼尼奇上一秒还亮晶晶地眼睛下一秒就满是嫌弃地看了普京一眼,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比如飞去无人岛什么的。
普京走时甚至还想回头问问经理还有没有人需要半夜场的替班,结果还是踏上了回家的公车。
普京开门时就祈祷基里连科不要再坐在饭桌上打字了,事实当然事与愿违了。普京手里捏着钥匙站在门口跟基里连科对视,连里门都忘了关。
基里连科看着普京变得金色的脑袋,眼底有一瞬间的惊艳,更多的,是在之前出版社组织的一次集体活动爬山,在寺庙前双手合十,再睁开眼睛时藏不住的虔诚。
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在里面藏了点渴望。
普京看着基里连科电脑后面的露出来的半张脸,想想他也好像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一个人过久了,被人摸摸头拍拍肩却猜想了一整个长篇故事。
这堆说辞从来都只是用来骗自己的。
他也就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贴着墙缝要溜回自己的房间,却因为迎面走来的基里连科刹住脚步,结果人只是路过了自己把里门关上了。
普京则是舒了口气,就要往自己房里走,不想又被拉住,人的大手在刘海上下手,覆盖在头顶上左右揉了几下,然后抱臂斜靠在墙上,自己伸脖子离远了看了看,
“原来你也会染这么张扬的发色。”粉红色头发的男人慵懒地靠在墙上冲着金色头发的男孩抬了抬下巴。普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手指指指自己的房门就要回去了,基里连科也跟在后面坐了回去,把笔记本一合,靠在桌沿等普京收拾好睡衣再从房间里出来。
基里连科看见普京开门后侧头用手弹弹手边的杯子,指甲敲在陶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抱起笔记本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