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遇宁觉得眩晕感压下去不少后,她直觉觉得脑袋上方似乎阴风阵阵。
她骤然睁开,正好看到沈程雅兴不减地盯着她看。
他对她,已经毫无信任可言。所以她此时脸上的痛苦神色,他权当是碰瓷闹剧似的看着她而已。
看到周遇宁已经睁开眼睛后,沈程冷冷问道,“有没有想起什么事情了?”
周遇宁沉默以对。
“脑瓜里就只记得昨晚咱两睡觉的事情是吗?”他无意识地把‘睡觉’两个字咬重了不少。刚才趁着周遇宁休养生息的时候,他也特意捋了捋周遇宁改变主意前后的变化,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半个君子,欠着误伤她的人情,只要她开口,再难办的事情,只要是在法律界限内的他肯定会尽力帮她办到。
除非她有什么不法目的。
而他对她的目的完全不得而知。
她如此抗拒透露一二,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抽丝剥茧。可是线索虽多却是凌乱无章地毫无关联性。他自动屏蔽了山上的细枝末节,而是把客栈里冲她而来的嫌疑犯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
然而他还是一无所获。
即便如此,她的行为还是怪异到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那几个嫌疑犯看着是收钱替人办事的马仔,实际上还是瘾.君子,这是他在电脑监控屏幕前足足观察了半天才得出的结论。但凡是瘾君子,捉住一个,顺藤摸瓜后总能牵出一串。
这边地广人稀,加上时间久远,几年前的线索早就中断地毫无音讯了。他蹲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几年,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眼前难得逮住这几个,他当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佯装让林招财押送那几个嫌疑犯去局里,果不其然又被他钓了一个回来。
他确定周遇宁不是瘾.君子,但是那几个嫌疑犯到住户家里直冲周遇宁,眼而前周遇宁又突然要回边防站,难不成是和刚钓上线的嫌疑犯有关?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重新梳理。
所谓的心细如发,其实不过是在心里推演无数次的假设以及求证后的结果而已。当然每个人的记忆力不一样,所以场景还原的能力也大有不同,而他凑巧记忆乃至推理都还不赖而已。
但是他快速推演了很多遍,还是不得而知周遇宁和那几个嫌疑犯的真正关系。
她这会的反常行为和他苦苦追踪不得的线索有牵连也说不准。
沈程想到这里,重新有了主意。他这会不再像刚才那样徒有虚势,靠近后直接去掀她的衣服下摆,紧接着掌心在她的身上碰触了下。估计他掌心有茧子,触感糙砺,周遇宁无比愤怒地瞪着他。
“临时改变主意,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开门见山问道。
而她依旧置若罔闻。
他其实真没那么多闲工夫和她干耗着,下一秒他忽然伸手去碰她..,她立马抬手去护着她自己,而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她双手桎梏在边上,还有一只手在她.摩挲了下,不乏轻.佻。
是赤.裸.裸的威胁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方面,论手段,他比她更深谙此道。
随着他掌心的茧子刻意带过,周遇宁被那时断时续的糙砺感刺激地胸口大起大伏着,腹部亦是。
她气得牙关紧咬,怒目瞪他。
“还是想不起来?”他不怀好意地往她.微微抵探。她被这外力刺激的全身哆嗦起来,又觉得受了奇耻大辱,脸上本来被他撩.拨的满脸涨红,这会气结之下,脸上反而惨白的毫无血色,看着不是不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程哥:不准霸王我→_→
第18章
她和他打赌, 或者是博弈。她赌他的人品, 不会做出下三滥逾越的事情。即便眼前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周遇宁还是牙关紧咬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更遑论向他示弱。
她只是不愿意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
“还不打算说吗?”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她对异性接触很反感,也正因为如此, 他才刻意虚张声势, 没想到她嘴巴还是严实得很。他耐心渐无, 骤然俯卧下来, 胸膛近乎贴在她起伏的胸口上, 手背毫不客气的抵着, 无关风月却有杀伐之意。她被他指腹上的力道掠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男性的荷尔蒙气息,一触即发, 无声无息间像是能撕碎一切的猛兽。
她果然节节溃败, 情绪骤然崩溃,尖叫着高声大喊起来,“我说,我都说总行了吧!”
而他在离她几厘米处及时打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还是他赢了,就是赢的上不了台面而已。不过为了早日理清陈年旧案,他并不在意她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
她尖叫过后才意识到沈程刚才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距动作, 只是虚晃了个样子吓唬她而已。他单手撑在她的肩侧上方,看似像是随时随刻会有什么逾越行为,然而从头到脚,他的胸膛其实一直和她保持着几分安全余地。
他其实还得留意途中不会和周遇宁情绪激动导致大起大伏的胸口有所接触, 时不时要微调下他自己俯卧撑的高度。即便如此,他的臂力和腰腹力量都好的惊人,只是长时间的单手使力,让他身上的胸肌腹肌都格外偾张起伏,光视觉冲击力上就让人看得很有压迫感。
所以她才会直接缴械投降。
即便他并没有对她有进一步动作,她还是身陷囹圄无法动弹,“你、你先离我远点,这么近,我、我喘不过气来。”她只能仗着身体不适的借口和他讨价还价。
他余光在她大起大伏着的胸口带了一下,这回似乎没有在撒谎,沈程默认她提的条件,起身坐直回去。
“我、我有传染病,而且不是一般的传染病——”她嗫嚅着说道,因为平躺着的缘故,她眼眶里的湿意直接侧滑到两边鬓发里去,悄无声息。
周遇宁才说了几个字,嘴角就发抖得厉害,然而紧接着又重重咬住了她自己的下唇。
沈程知道她多半觉得屈辱,为着他刚才的虚晃造势,又或者是不得不和自己坦诚她自己的实际状况,毕竟疾病也算得上是个人隐私。
天晓得,他其实对她的私人健康状况并不感兴趣。
他唯一想确定的是,她和那几个瘾.君子的嫌疑犯到底是什么关系,即便她之前矢口否认过,而她眼前反常的行为实在让他觉得疑虑重重,所以才会费这么大劲去问她的话。这也不过是办案需要而已。
就事论事,他尊重她,所以他特意远离了她一点,甚至目光都不再逗留在她身上,好让她叙述事实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么难堪,他甚至为为了让她觉得自在点,又不太自然地补充了一句,“每个人都会生病,不管是感冒发烧还是什么,病无大小也无轻贱,没必要讳疾忌医。我问的是别的事。”最后一句,他在提醒她说正事。
“还有——”她忽然停顿了下,像是要鼓起天大的勇气说出旧事,而他受她情绪影响,默许她说得断断续续,并没有催促。
下一秒周遇宁忽然大喊起来,“招财救命!”分贝高地方圆几百米都听得到。
沈程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一次,火气嗖得上来,他直接扑过去要捂住她。
然而已经晚了,他扑过去时掌心刚覆在她的口鼻上,徐文浩已经狂奔进来了。
其实先前帐篷里就已经传出过不太正常的动静,是在周遇宁刚才喊‘我都说’的时候,即便从外面看去,也是肉眼可见不是在造人的动静。徐文浩好奇心重,直觉觉得是两口子闹别扭了。他本来以为沈程也是光棍一个,就在半小时前,看到帐篷里沈程和周遇宁相对暧昧遮掩的姿势,又联想到周遇宁在这里过个夜就闪了腰的事实,他已经脑补出了很多不.良画面。切!之前介绍周遇宁的时候还一本正经说什么滞留游客来着,重色轻友的家伙!
徐文浩本来还在腹谤沈程的刻意隐瞒。只是没想到这两人好得快闹得也快。在鸟不拉屎的边防区工作的军人谈对象尤其不容易,这点他是深有体会的。也正因如此,徐文浩才会格外替沈程操心,而且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逗留在帐篷不远处,想着待会两人万一继续闹下去,他就及时过去当和事佬劝下架,两口子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所以刚才听到周遇宁突然高声喊救命,声音凄厉惊惧,徐文浩猛然觉得事态好像失控了,他真怕沈程这家伙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尽管在此之前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恋爱中的男女也不好说,他这才不管不顾地狂奔过来,就看到沈程光着膀子匍匐在周遇宁身上,看着像是造人又像是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