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再工作时间提出约会的要求,充分尊重顾倾,让她差点以为之前那个犯病的湛蔚迟,只是自己的错觉。
顾倾的香气消失在走廊。
躲在旁边茶水间的方潇探出头,望着电梯楼层逐渐上升。
“我刚才交代的事,你确定能办到吗?”方潇扯了下嘴角,冷着声问。
“当然,我是顾总监最信任的人。”简虹杉信誓旦旦的回答道,“从顾倾进公司开始,我就一直在她手底下,从业务员做到总监助理。整个公司上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个女人。”
简虹杉进公司比顾倾早几年,始终在基层岗位当柜姐。直到顾倾任职后,才被分配到她部门当市场业务员。
那时顾倾做派比现在还要高傲,同部门的业务员瞧不下去,纷纷申请调职。
只有简虹杉忍了下来,被顾倾提拔到现在的位置。
顾倾确实冷血高傲,可她业务能力是公司最厉害的,升职完全是可以预料的事。
她是顾倾的人,方潇仍旧无法彻底信任。
“既然她如此信任你,”方潇对顾倾的人依旧不放心,眯起眼睛问,“你为什么愿意投靠我?”
简虹杉低垂着视线,声音一改往日在顾倾面前的怯懦,变得城府深沉起来,“顾倾再厉害,FMer终究姓湛。几位高层联手针对她,顾倾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稳,我当然要先谋好下家。”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潇颇为赞赏地看着她,又继续问道,“还有呢?应该不止是这么点原因吧?”
方潇这女的小肚鸡肠,果然没那么好糊弄,想给她证明忠心,必须掏心掏肺。
简虹杉意识到,咬咬牙说,“她占了我想要的东西。”
“哦?”方潇不算是聪明人,但肯定不算愚钝。
简虹杉都已经提醒道这份上,她自然明白。
“湛蔚迟?”方潇问。
简虹杉脸红了下,咬着牙小声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没指望他能看上我。只是顾倾占着他的喜欢,还…”
想到湛蔚迟被拒绝那么多次,总是因为顾倾露出失意落寞的表情,简虹杉眼里闪过明显的恨意。
喜欢的人从来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却到别的女人那里自甘轻贱。
她无法狠自己爱的人,只好把所有仇恨都迁怒到顾倾身上。
“呵,原来如此。”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的东西。
正因为可怕,所以才要好好利用。
方潇眸中闪过锐利的光,缓缓舔了下唇。
*
顾倾隔着办公桌坐在湛蔚迟对面,把准备好的资料摆在他面前。
“设计部交出了三份稿子,我打算选刘顺的那份图稿接受审查。”顾倾压根没有客套寒暄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结论。
湛蔚迟也没有多说废话,端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跟她沟通,“三份图稿我都看了,中规中矩。相比起来刘顺的稍微好些,但风格太浮夸,而且成本预算也比别人高。”
“他审美总是那样。”顾倾犀利的点评道。
选最大的钻,用最艳丽的色彩,整个产品俗不可耐,仿佛是专为暴发户设计的。
“但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公司能用的设计师都已经挖空了心思,只能达到中规中矩的程度,顾倾为此也很着急。
她偷偷设计的图稿,自我感觉要比刘顺好一点,可能还不止一点。
但顾倾内心忐忑,没勇气拿出来接受审视。
她是个骄傲的人,无法忍受别人的批判。
不过,容礼是例外的…
顾倾无意识的想,容礼作为业内大前辈,就算批评两句也是应该的。
何况,他也没有批评自己,反而把她放在新人的立场鼓励。
受到鼓励的顾倾甚至开始膨胀,感觉自己也能成为优秀的设计师!
“顾倾?顾倾!”湛蔚迟叫了她几声。
“嗯?”顾倾终于把意识拉回来,慌乱的应了声。
“算了,再讨论下去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按你说的做吧。”湛蔚迟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桌角印着的公司logo。
他很清楚,要是没能抓住这次机会,家里交到他手上的工资就该挎了。
湛蔚迟其实并不想接管公司,也没有经营的天分。这两年公司的重大决策,其中几乎都有顾倾参与的痕迹,力挽狂澜让老品牌FMer继续苟延残喘。
现在终于到了极限了吧,湛蔚迟冷静的想,要是熬不过这个坎,FMer肯定会在他手里走向覆灭。
这两年期间,公司内部持股掌权的亲戚都忙着针对顾倾,害怕公司大权旁落到外姓人手里。却因此加速了FMer的末路。
“我知道了。”顾倾将桌上几分资料整理好,扶着桌沿起身。
湛蔚迟望着她,情绪有些复杂。
这世上有的人,事业爱情双丰收。而自己,偏偏两样都不占。
顾倾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愁苦,抿了下艳色的红唇。
下一秒,她冷倦的声音再度响起。
“经理放心,我会解决的。”顾倾视线扫过湛蔚迟,丢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她确实挺讨厌那群高层,可顾倾并不会因此保留实力,眼睁睁看着FMer垮掉。
在其位司其职,她顾倾长到这么大,经历可以用一句话总结。
所向披靡,永无败绩。
回到总监办公室,顾倾坐在位置上沉思片刻,终于还是抽出自己那份图稿,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还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啊…顾倾无奈的想着,视线扫过薄薄的纸稿,忽然发现边角的位置有些潮。
她刚才离开的时候,有这个痕迹吗?
第24章
下班以后,顾倾在家中画稿子。
“汪呜~”哈士奇紧紧挨着萨摩,五体投地趴在自己的狗窝外,不时发出声声低嚎。
英俊的杰弗森近几天总守在萨摩身边,忧郁的深蓝眼睛深深凝望自己的小情人,乖巧安静的简直像是基因突变改了品种。
萨摩怀孕将近两个月,小腹已经明显隆起,整条狗子变得越来越懒。
除了吃饭时会稍微积极些,其它时间总是打不起精神。
连主人带它去遛弯,萨摩都显得懒洋洋的,走半个小时就要趴下歇息。
在还未怀孕之前,容礼遛狗时总得拽三五次,它才愿意乖乖回家。
瘫在狗窝里的萨摩耶,连对待自己的主人都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何况是对待半路冒出来的舔狗杰弗森。
萨摩甩甩尾巴,不耐烦的在哈士奇身上抽了一下,示意它安静。
“嗷呜!”哈士奇又叫了声,企图唤醒自己小情狗的注意。
萨摩愤怒的呲牙,饱含威胁意味的嚎,“汪!”
蠢狗叫什么叫,吵死了!
“唔唔…”委屈的哈士奇重新趴会狗窝边,皱着两条眉毛,偷偷瞄了它一眼,再瞄一眼,委屈的跟小白菜似的。
老婆怀孕之后越来越凶了,以前明明可喜欢舔毛,现在碰一下就对它叫。
自己真是一条可怜的狗,明明长得如此英俊,是狗中最尊贵的王子!
杰弗森忧愁的对影自怜,耷拉着耳朵看向客厅中央,想从主人身上寻求安慰。
它的主人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只伤心的狗子,全神贯注的在和萨摩的主人恩爱缠绵,让整间屋子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汪!”哈士奇不满的叫了声。
“杰弗森今天怎么了?总是叫唤。”顾倾思路被它打断了好几次,疑惑的看向趴在角落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狗看起来有些抑郁。
“犯二吧。”容礼淡淡扫了眼两坨狗,语气随意的解释。
“有可能。”顾倾赞同的点点头。
毕竟杰弗森平常就经常犯二,闲得慌自己跟自己吵架也有可能。
哈士奇这种擅长自娱自乐,爱好拆家的品种,应该狗均有狂躁症。
抑郁这种深沉的毛病,跟杰弗森根本不搭边。
顾倾懒得理会朝自己的叫的狗,坐在秋千上捧着厚厚的《设计美学》,仔细研读书上的内容。
容礼站在她正后方,翻阅她带回来的东西,腾出手慢悠悠帮顾倾摇着秋千。
“还要再高点吗?”容礼经过长久的观察,发现顾倾真的非常喜欢这个秋千架,一有机会就坐在上面。
可惜房间里没有风,她以前想荡秋千,必须用脚点在地上,同时双手握住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