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潇没想到,自己会有被顾倾死死压制的一天。
方潇连连退了好几步,看到靠在桌边的傅瑾,连忙叫,“阿瑾,你还不帮帮我!”
“啊?”吃瓜群众阵营的傅瑾被扯进来,他愣了下。
他跟方潇是一个圈子的,打过几次找照面。可也没熟悉到叫‘阿瑾’的程度,非要说起来,傅瑾跟她妹妹方妍的关系还亲近些。
想到方妍,傅瑾挠了下头发,无奈站出来打圆场。
“那什么…你们有事也别在人家店里闹,瞧着像砸店的,老板该报警了。”傅瑾说。
“别动手就行。”服务员怯生生补充道。
“就算动手,也不要波及无辜。”厨师顶着锅盖,冒死提醒道,“还有,砸坏店里东西,需要赔偿的!”
傅瑾和店员你一句我一句,神奇的让气氛缓和下来。顾倾寒凉的扫了方潇一眼,径直朝店外走。
容礼快两步跟过去,路过方潇身边时,用平静的语调叙述道,“她没有做什么,这顿饭是我非要找她的。”
如果说勾引,也该是容礼勾引顾倾。方潇听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更加难看。
考虑那几个人分分钟要打起来的架势,去咖啡馆或是茶馆都不合适。
傅瑾搜索附近公共设施,找了个清幽僻静的小公园,把他们带去第二战场,处理未解决的事。
“哎呀!”方潇高跟鞋踩到石头缝隙中,差点崴到脚。
来小公园的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大爷,零星有几个遛狗的年轻人过来。
公园里都是小石头路,坑坑洼洼的,方潇的细高跟走两步就会陷进去。
她扶住旁边的傅瑾的胳膊,磕磕绊绊的走到大槐树下,提前过去的容礼和顾倾已经坐下,甚至开始闲聊起来。
“法餐果然麻烦,下次我请你吃小龙虾吧?”容礼记下她喜欢的几样食物,试图投其所好讨顾倾高兴。
“不了。”顾倾莫名其妙遭到数落,正生气呢,“跟你吃饭,别人又说我勾引你。”
可是,你真的勾引我了。容礼想着,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方潇走过来,恼怒的质问,“容礼,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你会跟顾倾有联系!”
她声调还是刺耳,尖锐的音色几乎穿透耳膜。
看来不解决方潇,没办法专心哄顾倾。容礼暂时分出几秒注意力,“在我回答之前…”
他看了眼仿佛遭到背叛,满脸怒气冲冲的方潇。
“麻烦先解释清楚,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容礼语气一派云淡风轻。
方潇怔愣片刻,气势弱下来。
“当然是雇主,我们有合约的。”方潇低声回答,说得很没底气。
“我签的那个东西,准确来书应该是协议吧?”容礼并不愿意让她难堪。
奈何方潇一而再,再而三的握住那纸合约得寸进尺。
“是你在我回国前,找我父亲哭诉,说你们公司没有主设计师。我才答应在你找到主设计师,我找到正式工作之前,在LON挂名一段时间。”容礼甚至懒得看她,条理清晰的把两人签订的协议复述出来。
顾倾近来每天都跟容礼接触,可她从未打听涉及对家公司商业机密的话题。因此LON跟容礼的协议内容,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顾倾意外的看向容礼。虽然知道脑补是病,可顾倾无端觉得,他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方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难看,却没有反驳。
代表这份协议是真的。
换句话说,在方潇签下谭决的时候,LON跟容礼的合作关系已经解除了。
难怪他总不去上班,闲得像是失业,原来真的是失业了。
上次交流会坐在自己身边,已经代表跟LON划清界限。
容礼视线兜兜转转,又落回顾倾身上。
高贵如月光石般的嗓音依旧迷人——
“我是自由的。”
第18章
“我是自由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蛊惑,似乎带着某种无法挣脱的吸引力。
以至于之后又过了好多天,顾倾满脑子还都是这句话,思来想去、反反复复。
她敢确定,容礼肯定是对自己说的。当时他目光专注,曜黑的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可是,顾倾却怎么都想不透,容礼为什么偏偏说这句。
仅仅澄清自己跟方潇之间的关系,还是隐含了别的意思…
“顾倾?顾倾!”湛蔚迟在她旁边站了半晌,见顾倾依旧没注意,只得提高声调叫了两句。
果然像自己听到的那样,她有心事。
或许在思念别的男人。湛蔚迟想到这种可能,内心的酸楚几乎将他吞没。
“嗯?”顾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停下手底下乱画的笔。
工作记事本上乱七八糟的,反反复复是容礼说过的话,还有他的名字。
顾倾蓦得萌生出一种心事被看透的心虚,慌忙撕掉那几页揉成纸团,胡乱塞进自己的包里。
湛蔚迟注意到她的动作,更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几年里求而不得的人,或许会落入别人手中。恐惧让湛蔚迟心慌,几乎要失去理智。
“有事吗?”她问没打招呼,忽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湛蔚迟。
“我找你,难道还必须有事?”湛蔚迟单手撑着桌沿,垂下眼近乎饥渴的瞧她。
顾倾明白他的意思,不为所动回应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湛经理如果想谈私事,请下班后再说。”
“下班后,也要我能找到你。”湛蔚迟目光炯炯直视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控诉和烦闷。
他知道,顾倾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可最近这些日子里,自己只有工作时间才能跟心上人说上话。每每刚到下班时间,还没等她找呢,顾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湛蔚迟早就知道顾倾难追,可以前就算再难追,也不至于半点可乘之机都没有。
带刺的玫瑰难摘,他已经做好被刺破滴血的准备。可没想到最难的不是折花,而是攀登生长玫瑰的高山。
这个人,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却放任别人扰乱她的一池春水。
顾倾沉默半晌,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凉薄的视线斜斜扫过去,“湛经理…”
“还有四分钟。”湛蔚迟撩起袖子,将手上的腕表凑近她面前,“还有四分钟,我等着跟你谈私事。”
“呵。”顾倾冷冷笑了下,敛起视线,将桌上的记事本、资料书全部装进纸袋中。
收拾好办公桌,打开手机约车,时间确定在四分钟后。
她一刻都不准备多呆。
“顾倾!”湛蔚迟注意到顾倾意图,凑过去握紧女人纤细的手腕,制止她点下确定的动作。
“跟我谈谈,最多半个小时。”湛蔚迟声音近乎恳求,动作却非常强势。
顾倾手腕被捏得有些痛,嗅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被桎梏的束缚让她厌恶的几乎作呕。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小心防备,跟男人保持安全线之外的距离。
由于跟湛蔚迟认识久了,她才疏于警惕,结果被这人欺身靠近。想到之前看过的新闻,她本能的恐惧,害怕自己会遭受什么。
“放开!”顾倾强装镇定,试图挣脱。
她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力气。湛蔚迟也发现了,这朵只可远观的玫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亵玩。
“倾倾…”他软着声叫了句,看到被圈在办公桌的女人,脸上露出的惊慌无措。
冷艳强势的伪装裂了一条缝,懵懵懂懂的,湛蔚迟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会错了什么意思。
“你放开,别让我恨你。”顾倾是真的害怕,她向来不擅长运动,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要是真被做了什么,消息传出去,不知情的网友八成还说是自己不知检点穿着暴露。或者蓄意嫁入豪门,设计勾引湛蔚迟。
她分明是受害者,却可能要遭受荡妇侮辱。
为什么世界上总是那么多以貌取人、自以为是的人!
顾倾拼尽全身力气,推着湛蔚迟,张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湛蔚迟感觉到疼痛,意识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抽开手撤开几步,小心翼翼的看顾倾。
“倾倾,你听我说…”他其实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顾倾在他怀中脆弱的模样。
跟往常不同,楚楚动人,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怜惜。
顾倾扶着桌沿站起来,整理好被压皱的裙摆,又变成以往百毒不侵的霸气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