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在中间的两个警察这时反而有些头脑发懵,不明白自己还没来及对这群少年进行思想教育,局势怎么突然间就失控了。
不过就在几个少年把拳头对准江昭阳的瞬间,一只曲线优美的裸丝长·腿突然横空扫来,把那几个人一下踢到了墙上。
刚才还混乱不堪的手术室门口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那几个穿着黑色机车服,头上留着一溜乌黑板寸的少年突然莫名地愣在了那里。因为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场合里出现血,甚至出现枪都不算违和,但突然出现丝·袜短裙和高跟鞋到底算怎么回事。
一群少年愣了几秒之后,有个人先反应了过来。他发现踢自己的不光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女,随即痞里痞气地一笑,朝佟星河挤了挤眼,顺便吹了个口哨:
“哟……美女,练过啊?”
佟星河还没来及说话,地上那个被警察铐上手铐,刚才一直挣扎不休的少年这时却突然老实了起来,他操着哭腔骂道:
“小辉,你他妈怎么跟我姐说话呢?”
“你姐……?”少年一愣,随即轻蔑地一笑,显然他才是这群人里的老大,“你他妈比一个独生子,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哪来的姐?”
说完,他回过头,又朝前走了两步,同时转了两个脖子,这时少年的身高优势显露了出来,在他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下,一米七的佟星河显得格外弱小。
他低下头,突然把脸杵到佟星河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五官,流里流气地呵呵一笑:
“啧……标致。”
在说这话的同时,他还伸出半个手掌,放肆地扭了扭佟星河冷若寒霜的脸。
“别紧张……”他故意拉长了语调,随后朝四周的同伴扫了一眼,得意洋洋道:“你刚才不挺牛逼的嘛,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啊?”佟星河陪笑了一下。
那少年一愣,没想到她还真敢问,不过少年虽然跋扈,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眼,毕竟他多少听说过那段“我爸是李刚”的悲情往事,不由勾了勾唇角,把手下移到佟星河的胸前,轻轻一蹭,故意岔开话题道:
“哟,还挺大……”
旁边立刻传来一阵附和的哄笑声。
“小姐姐,要不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单独探讨一下人类的起源?”少年得寸进尺地说。
“行啊。”佟星河不怒反笑,“这也是我的爱好。”
“爱好……”少年哈哈一笑,“小姐姐,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开放!曾儿,你家这位姐姐是干嘛的啊?”
地上那位戴手铐的少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法·医,搞解剖的……”
第95章 诊断
“哟……”
听到佟星河的身份,叫小辉的少年瞬间一愣。
他又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位身材惹火,面如寒霜的美女,不知道为何,突然没来由地感觉一股寒气正从脊背处缓缓升起。
“怎么了,老弟?”佟星河说着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拿在手里,“刚才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比见了你亲妈都热乎,怎么这会突然卡壳了?”
少年没回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紧握着的素白高跟鞋,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她现在脱鞋是要干嘛。
不过少年不理解,江昭阳却马上猜透了佟星河的心思,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师姐,这是医院,差不多得了。”
“昭阳,你说……他刚才算不算性·骚·扰?”佟星河突然扭过头问。
听到性·骚·扰三个字,江昭阳马上有一种想闭眼的冲动,心道:“完了!”
既然这事已经被她定性为性·骚·扰了,那他也管不着了。
“算。”江昭阳老实地说,“刚才算性·骚·扰。”
说完,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高跟鞋鞋头上那圈密密麻麻的铆钉,同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虽然明知无望,但他还是尝试着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那啥,兄弟……”江昭阳冲那少年表情局促地一笑,“今天这事呢,你们配合一下警察,都去警局做个笔录,咱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在公共场合聚众滋事那可是重罪,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没一点好……”
谁知那少年丝毫不领情,反而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他妈谁啊,你他妈算老几啊?比比歪歪的……”
江昭阳猝不及防,突然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不过就在他的身子往后倒的瞬间,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同时还伴随着高跟鞋破空的呼啸声。
“嗷……”
“嗷……”
…………
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瞬间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
“有钱你就牛逼?”
“牛逼……牛逼……牛你·妈的比……”
“错没错?说……”
“错没错?”
“错没错?”
“错没错?”
……
直到江昭阳听见那句含混着哭腔和满嘴鲜血的“我……错了……”,佟星河才停了下来。
她站起来,扯了扯手上已经变形,像拳击手套一样裹成一团的高跟鞋,不过没想到竟然一下没能扯下来,最终还是江昭阳慢慢从她手上把那个7厘米高的素白高跟鞋硬拽了下来。
他疼惜地看了一眼佟星河的手,很多地方因为摩擦已经脱了皮,鞋头的铆钉处早已布满了血污,甚至好几个铆钉都没了踪影。
他回头再看看躺在地上,光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少年,他的嘴似乎已经被佟星河捶烂了。
“噗……”
少年忽然胸口一颤,吐出来了一口血,那血里还混杂着许多白色,银色的东西。
白的是他的牙,银的是佟星河高跟鞋上脱落的铆钉。
江昭阳往旁边横扫了一眼,发现他身边的少年已经全部被吓傻了,大概是“浪迹江湖”这么久,还没见过把高跟鞋当武器的人。
佟星河撩了撩头发,似乎没打过瘾,朝旁边站着发愣的少年看了一眼,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
“你刚才笑什么啊?”
“我……我没笑啊……”那少年窘迫地辩解道。
“呸……”
佟星河朝他啐了一口,随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哭丧着脸喊:
“姐……姐,我是小曾啊,曾怀远。”
佟星河赤着脚快走了两步,蹲在了他的身前:
“曾怀远……?我认识你吗?”
“姐啊……”曾怀远突然惨嚎了起来,“你忘了吗?就前两天,在三里屯……酒……酒吧,您不是已经教育过我了。”
“哦……”
听他这么说,佟星河忽然想了起来,前两天自己在三里屯酒吧喝酒的时候,似乎是教训过一个朝自己吹口哨的男孩。
不过至于那男孩叫什么,喝过酒之后她倒是全忘了,只隐约记得有个人跪在酒吧女厕的地板上,一边给她磕头,一边说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佟星河忽然抿了抿嘴,“你就是那个……对不起?”
曾怀远眼圈通红,感动得差点流出泪来,“是,姐,我就是那个对不起。”
佟星河嘴角一弯,挂上了一缕冷笑,“里边的女孩是你撞的?”
曾怀远马上低下了头,“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
“没想到?”佟星河伸出两根手指,掰起了他的下巴,随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后两记,三记,四记,五记,六记耳光接踵而来。
“没想到?”
“没想到就是你把人撞伤的理由?”
“在人行道上骑机车,骑你·妈……骑你·妈……骑你·妈的机车!”
“行了,行了,师姐……”江昭阳给两个警察亮了亮自己证件,害怕她下手没轻没重,别真闹出什么事来,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她,硬生生地拉到了一边。
曾怀远左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一侧的眼角也破了,流了不少血,不过他依旧不敢大意,把一只手挡在脸前,哭丧着脸朝那俩警察喊道:
“警察同志,咱们能走了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他,“你刚才不是怎么都不肯走吗?”
曾怀远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佟星河,咧嘴哀嚎道:
“我真错了,警察叔叔,赶紧走吧。”
嚎完,竟然自己委屈地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