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后是我白月光(穿书)+番外(6)

“太后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沈廉说道,“不如将它抛给群臣……”

“不用。”孙鸢阻止了沈廉继续说下去,“哀家自有定夺。”

朝中有不少人臣子都偏向于身上流着皇室血脉的沈廉,若是真让群臣来商议这件事,孙鸢将会从主动地位变成被动。

在群臣商议出这件事之前,至少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沈廉低声道:“这件事还请太后多考虑考虑,衡量一下利弊。”

孙鸢眉间一动。

沈廉继续道:“若是你还信我,就让我来做这个太傅。”

这次沈廉没再用敬称,而是直接用了“你”、“我”。

孙鸢心间一动。

私底下来说,孙鸢是信沈廉这个人,但于公,孙鸢不能将以前的情绪带进来。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地说:“我信。”声如蚊蝇。

饶是沈廉耳力再好,也未听清这两个字。

他走近几步,靠近书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孙鸢面前:“几年前,你将它交予我保管,今日我将它物归原主。”

☆、第六章

这是两只细腻通透精巧的手镯。

看到它们这一霎,孙鸢耳边似乎响起了它们碰撞时响起的“叮——”的清脆声。

沈廉见她盯着两只手镯发神,心知它们已经勾起了孙鸢记忆深处的回忆,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

孙鸢骤然回神,望着沈廉不语。

良久孙鸢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太傅一事,哀家会好好考虑。王爷请回吧。”

沈廉愣了半晌,似是没想到孙鸢闭口不提他们之间的事,但似乎这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说道:“那——本王就先走了——”

孙鸢点头。

沈廉出了殿门舒出一口气。

时间还长,他就不信孙鸢会一直这样对他。太傅——他是势在必得。

几个宫人手臂挎着竹篮,对沈廉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沈廉点头,举步离开了。过了会儿他又听到刚才的那几位宫人在他身后又给另一个人行了礼,细声细语唤道:“公公好。”

沈廉脚步不停,一会儿就离去了。

“诶。”张公公捏着嗓子回应,甩了下洁白的拂尘,“你们办事注意着点,宫里几位主子近来不太好,不要碰了霉头惹祸上身。”

“是。多谢公公教诲。”

“哪儿啊——”

张公公笑了笑,脸上堆起了褶子。

春岚从淑房殿款步走了出来,张公公一看见她,脸上的褶子更多了。他迎面走了上去,开口道:“春岚姑娘。”

春岚点头,客气回道:“张公公。”

此张公公正是昨日秋景口中的张公公,平日里和淑房殿的上下宫人相处得都挺好,私底下来说,没多少人会相信他会使计陷害秋景。

但春岚更偏向秋景。毕竟秋景和她一同长大,她多少还是了解秋景。

因此春岚对上张公公时,心里难免存着些警惕。

“太后娘娘可是让秋景出了宫?”张公公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眼皮耷拉下来,恰巧掩饰住了他的动作。

春岚定定地看着他,淡淡地说:“秋景犯了事,合该她被赶出宫。”说完不再和张公公搭话,绕过他径直走了。

张公公盯着春岚的背影低低地啐了一口,嘴里说:“杂家还以为你们二人姊妹情深,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什么态度?再过些时日,杂家必会让你也被赶出宫去。”

春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吓得张公公立刻换上了笑脸,只不过时间太过仓促,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张公公说道:“可是还有什么事,春岚姑娘?”

“……太后差我去冷宫将剩余宫人叫过来,可我突然有些急事,不知张公公可否替我去办这件事?”春岚说道,似乎没注意到他这个怪异难看的表情。

张公公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了下来:“那便由杂家去办这件事便可,春岚姑娘放心去办急事便可。”

“多谢公公了。”春岚从另一条道离开了。

张公公笑容垮了下来,一刻不停地赶往冷宫。

但春岚从另一条道上绕了回来。

她远远走在张公公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他。

太后的确差她来冷宫办事,却不是她交给张公公这件事。

昨日出了那件事之后,太后就加派了人手严加看管冷宫,下令没有太后懿旨不允许进出。所以就算是张公公有问题,想回冷宫销毁证据也没法子。

因此太后让春岚用计将张公公引进去。

说到底,太后偏向的还是秋景。

*

出宫之前太后把张公公的老家告诉了秋景。

秋景出宫之后,休整一夜之后便往京城西郊赶去。

西郊那边有个小村子,秋景换了身衣裳,看起来和平常女子无异。

但她在宫里待久了,耳濡目染让她也有了不同与寻常人的气质。她刚一进村,就招来了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的注意。

秋景踌躇片刻,还是没有问这些人,而是转身走到屋舍较多的地方问门口做着女红的妇人:“大娘,您知道张昏家在哪儿吗?”

妇人抬头上下打量了秋景几圈,才面色古怪地说:“姑娘,你找张昏家做什么?”那一家几个年轻的可都是成了太监。

秋景道:“我有些事需要找他们。大娘您在哪里吗?”

妇人随手一指,说:“去那里吧。”

就在秋景即将离去的时候,妇人又说道:“姑娘,大娘瞧你面善才多嘴一句,切莫进张昏家的屋。进去了,你可就出不来了。”

秋景浑身一颤,后背一凉:“……知道了。多谢大娘。”这张昏爹娘家是做什么的?

*

春岚被打发走后,孙鸢褪下深沉端庄的宫装,换上了一套嫩黄衣裳,对镜重新描上妆,拿起放置在角落的剑,避开宫人离开了。

她运功跳上屋顶,几个跳跃之间就离开了皇宫。

随着她的动作,手镯相撞的清脆声不停响起,萦绕在孙鸢耳边,良久不散。

进宫这么久,她第一次主动出宫。

杨意摆脱不了劝说让他成亲的爹娘,心烦意乱转身回房,刚推开房门就瞥见了屋里嫩黄俏丽的身影,于是他连忙转身,将爹娘哄骗着半推出去,拴上了门。

杨意爹娘在门外满头雾水。

“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杨意绕到孙鸢面前,给她沏了一杯茶。

“这让其余人得知您就这么出了宫,岂不是又让人抓到了把柄?”

“我知道。”孙鸢淡淡说,“想出来透透气而已,没人认识我。”她现在妆容没有那么凌厉,乍一看还真不像宫里的太后。

“……嗯。”

“出了宫我就不再是太后,这是当初我们说好的吧?”

杨意沉默相对。

孙鸢不管他,径直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一件事。让沈廉做太傅也行,只要不怕他谋反。皇上长大之后,我便会将这些权力归还给他。皇上掌权之后,我做什么你们便管不了我。沈廉那边,我会尽量稳住他,但最后他会不会夺权,我也一概不知。”

这里只有孙鸢和杨意二人,于是孙鸢说话便没了那么多顾虑。

她说的每一句话并未违背当初的诺言,杨意只能点头。

孙鸢道:“左相明白就好,告辞了。”

孙鸢走后,杨意才叹了口气,将杯里的水倒进了绿植的土壤里。

当初他们以孙鸢看重的人要挟,孙鸢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如今人已经从牢里出来,他们可能再控制不了孙鸢了。

但杨意心里清楚,孙鸢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他重新打开了房门,被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的爹娘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娘说:“方才我和你爹看见屋里有个女子,这是不是真的?”

“……未曾有过,您二老看错了。”杨意道。

刚才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想来他爹娘应是未听清内容。

孙鸢这次出宫,仿若身上强加的枷锁都凭空消失,压在心头的愁云也暂时消散了。

她在繁华的闹市逛了几圈,心生无趣,想起被她打发出宫的秋景,便按照之前她曾吩咐过秋景该往哪去的话,转头朝那边赶去。

在街道一旁的茶楼窗边,沈廉同另一个年青男子面对面坐着,彼此脸上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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