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雍,你给我等着!还有,阿秀,你这个贱人,只当我李霖沐是瞎了眼,才救回来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所有温情的面纱撕开以后,剩下的都是□□裸的谩骂和侮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等你家六皇子当上太子再说吧。”
顾长雍嗤笑一声,衣袖猛的一甩,下巴轻抬,神色不屑,那模样端的是蔑视人。
李霖沐自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他确实不敢招惹顾长雍,这口气,眼下他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阿秀看着李霖沐落荒而逃的身影,有些不忍,在她心里,李霖沐该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白衣公子,温润儒雅,而不是眼下这般狼狈,歇斯底里的模样。
“阿秀,你且跟我来。”
“嗯。”
“咳,咳咳!”
顾长雍用手帕捂住口,闷声咳着,刚才动了气了,牵扯到心肺,眼下胸口竟闷的不能呼吸。
“扶安,扶安,你怎么样了?”
阿秀用手轻轻顺着顾长雍的后背,脸上全是焦急之色,而魏延亭看着阿秀在乎顾长雍的这一幕,轻摇着手里的折扇,今儿他可算是开了眼了。难怪大人至今不愿意挑明她的身份。
“咳咳!”
顾长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咳。
白露上前,拿出黑色的药丸递给阿秀,阿秀会意赶紧接过,喂到顾长雍的嘴边。
吃了药片刻,顾长雍的气息平静了许多,“阿秀,莫要担心,我无事。”
阿秀仰着脸看着脸色苍白的顾长雍,忍不住喋喋不休:“我怎么能不担心,从一开始我见你,你身体就不大好,还偏偏自己不当回…”
顾长雍还没等阿秀的话说完,就猛的将阿秀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血骨里。
白露和魏延亭相互看了一眼,识趣儿的退下了。
“魏大人,你说大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那莫姑娘怎么办?”
白露其实还有有些不明白的,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跟随大人的这三个月,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呵呵,白露,你跟大人不过三个月,自然不知晓大人…”
魏延亭摇着扇子,话说了一半,却又闭口不言。
“魏大人,大人到底怎么啦?你怎么话就说到一半儿。”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魏延亭将扇子“啪”的一合,心情颇好的欣赏着四周的景色,竟是不愿再多说半个字。
白露心中种种猜测,可也得不出最终的结论,只是隐隐觉得阿秀可能是大人的故人。
李霖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也顾不得听从六皇子的吩咐,拂袖而去。回到南平侯府,大口大口的饮了一大壶水,心中的怒火仍然没有平息,怒气冲冲的去了明月阁。
“夫君,你怎么有空来这?朝廷不是安排你接待外宾了吗?可是妥了?”
林乐瑶没有想到李霖沐会来,很是惊奇,看到李霖沐掀开珠帘,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我见犹怜的小脸上挂满了惊喜。
“你老实交代,阿秀可是你放走的。”
李霖沐捏住林乐瑶的下巴,双眼猩红,恶狠狠的说道。
“夫君,你,你弄疼我了。”
林乐瑶泪眼汪汪,双手去挣李霖沐捏着她下巴的手。
“哼,你说不说,别以为你是户部尚书之女,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李霖沐松开手,在林乐瑶的耳边威胁道:“若是世子妃因为小产伤心欲绝,缠绵病榻而死呢!你说,我们的户部尚书会怎么做?”
“你疯了,你就不怕我爹爹反水去支持太子一派了吗?”
林乐瑶的下巴被李霖沐捏的一片紫青,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霖沐。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霖沐闻言大笑,他是疯了,被两个女人给逼疯了。
“林乐瑶,你切莫要自作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霖沐说完以后转身离去,现在的林乐瑶确实不能动,可是事情也没她想的那么好,此事了了,她就不需要存在了。
就让她,给他心中那个低眉浅笑如月光般纯真美好的阿秀陪葬吧…
林乐瑶失魂落魄,没想到,李霖沐居然是这个的人,变得疯狂而神经,不过区区一个贱人,就让他如此失态。
“锦书,那两个人回来了没有?”
林乐瑶想着那两个刺客应是将阿秀那个小贱人杀死了,心中忍不住一阵快意,就连身下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回,回世子妃,奴婢去看过一回,里面什么都没有。”
锦书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小姐怎么会变得这样蛇蝎心肠,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废物,都是废物,再去看看!”
林乐瑶心中不爽快,就冲着锦书发作。
“是,世子妃,奴婢这就去。”
锦书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出了房门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往后门那里走去。
后门的院墙中,密密麻麻的砖头里有一个空心的砖头,她们就是通过这个来通信的。
“咔嚓!”
一块黛青色的砖头被取了下来,里面什么也没有,锦书心里有数了,如果那刺客复命,就会将阿秀的头发和贴身衣物取下放进去,示意完成任务。已经两天了,砖头里面空空如也,怕只怕,任务失败了。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锦书,她失手将手里的空心砖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
锦书僵硬的看着眼前剑已出鞘纪翔,嘴唇颤了颤,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跪在地上,一副领罪的模样。
纪翔皱了皱眉头,那天晚上,他算认清了林乐瑶,林乐瑶是个毒妇,她的贴身丫鬟定然也是毒蝎心肠。看到跪在地上的锦书,粉色的身影不停的颤抖着,他再也生不起半点同情心,摆了摆手:“压下去,严加审问,看看是谁的细作。”
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得令,上前将锦书两只手背在后面,压了下去。
而纪翔则是转身去秉告李霖沐这一重大发现。他从来不知道,侯府的门门道道竟然被一个刚进门一个月的女子了若指掌。
单凭一个小小的丫鬟,定然是不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若说这背后没有林乐瑶的影子,打死他都不相信。
纪翔弯下腰,将地上空心的砖拾了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缓缓的给推了进去,墙面完好无损,□□无缝。
为之而欲人不知,言之而欲人不闻,危矣!
第15章 醉酒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阿秀与顾长雍静静的温存了一会儿,她躺在顾长雍的怀里,玩着他滑顺柔软的墨发,忽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扶安,你要向我引荐何人?”
“阿秀,你方才可看见我右手边的那个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
顾长雍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阿秀枕的更舒服一些,慢条斯理地回复。
阿秀诚实地摇了摇头,眨着眼睛:“没有,当时我转头只得看清你一个人,其余都是模糊的。”
那个时候,阿秀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轻轻的咔嚓一下,霎时漫天花开。
“阿秀,你莫要撩拨我,我怕是把持不住的。”
顾长雍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钻进阿秀的耳朵,阿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噌的一下红了,火烧火燎的从顾长雍大腿上起来。
她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说:“扶,扶安,明日就是四国朝会了,你,你早些休息,我就先,先走了。”
说完之后,阿秀准备转身。
“等一下!”
顾长雍突然叫住了她,向她走去。阿秀回头,头歪着,眼睛里有些疑惑,似乎在问:“什么事?”
顾长雍三步并两步,来到阿秀的跟前,浑身的气息笼罩着阿秀,脸离阿秀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亲上了,这让阿秀有些不自然,闭上了眼睛,睫毛犹自颤抖着。
阿秀等着顾长雍的吻,却感到额头上有种凉凉的软软的触感,一触即逝。这种软,一直软的心里,是被呵护的感觉。
她像是傻了一般,怔怔的看着顾长雍。
“小傻瓜,快去歇息吧!别忘了上药。”
顾长雍伸手刮了刮阿秀直挺的小鼻子,一抹淡笑洇开在这湖光山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