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有了新工作,苏敏就狠心把自己的旧单衣全拆了。
只留下了一身新做的灰布单衣。
然后拼成了一张比褥子大一点的床单。
平时把床单铺在褥子上,等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取了床单直接睡。
这样不仅好看,也卫生很多。
铺好床单被褥,放好枕头,再把自己的四个脸盆依次放好。
两个旧的一个是洗脸洗脚的,一个是洗身子洗衣服的。
原主是这么用的,苏敏根本接受不了洗脚和洗脸用一个盆子,洗身体和洗衣服又是一个盆子。
最后她都是拿水瓢接着水洗脸,盆一个洗脚洗衣服用,一个洗身子用。
后来陆家送的票里有脸盆票,还有奖励的一个脸盆,苏敏这才有了单独洗脸洗头,泡脚,洗身体和洗衣服的盆儿。
苏敏把脸盆挨个放到床底下。
擦脚巾是苏敏以前擦脸的旧毛巾,放洗脚盆里。
香皂肥皂牙刷牙膏洗脸毛巾都放洗脸盆里。
以前原主用的刷牙杯子旧的都漏水了,发了新杯子后,苏敏就用旧水杯当刷牙杯。
旧的刷牙杯子苏敏也没扔,她想着以后找机会补一补,总归会找到能用的地方。
屋子里有个桌子,苏敏又把自己的新搪瓷水杯和一个军用水壶还有旧暖壶新暖壶放上去。
有了两个暖壶,苏敏就可以每天都用热水洗脸,热水泡脚了。
之前只有一个暖壶的时候她只能用温水。
还有她辛苦编的小筐子,里面的鸡蛋来之前都吃光了,现在学校有食堂,自己可以直接从学校买煮鸡蛋吃。
于是这个筐子里就放了梳子,头绳还有为了不让票过期新买的香皂肥皂牙膏。
有个小布包里面放着是十来条月经带。
至于衣服,也还是那么几件。
苏敏看着自己的‘家产’,觉得自己果真还是那个小穷酸啊。
不过当老师的工资一个月也有十三块。
有了这笔收入,生活会好过许多。
安顿好之后,苏敏就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她明面上只会唱歌,不会什么乐器。
于是苏敏还去请教了那位退休的老教师,和她学习了口琴二胡笛子大鼓还有手风琴。
这位老教师好几种乐器都会一点,但其实不算精通。
苏敏和她学了个大概,这位老教师就会时常为苏敏的音乐天赋感到惊叹。
苏敏不仅学的快,而且还学得好。
在开学两个星期后,市里发来了通知,说今年十一国庆市里会表扬一批优秀青年。
见义勇为的苏敏也在其中,让苏敏在十一的时候赶去市里。
苏敏还没去过市里呢。
陆建军和苏敏说他到时候会请假把她送过去,教她认好路线。
等她回来的时候也会在车站接她。
要苏敏说到了县城最好的地方不是不用种地,只要轻轻松松教学生们唱歌就能挣到更多的工资。
而是苏敏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和陆建军约会。
苏敏下班早,下午最多上两节音乐课就没工作了。
虽然苏敏也还是得到了统一的下班时间才能走,但也才五六点。
苏敏不仅有大段的空闲时间学习,她还能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们请教。
学校里有几位老师都是还没停止高考的时候正经考上大学毕业的。
有文化着呢。
苏敏这学习高中知识也不算是不务正业,别的老师看见也只有说她勤奋好学的,没人会觉得她这是在上班摸鱼。
苏敏请教的时候他们也都会细心解答。
有了‘私人教师’,每天下班还有周末陆建军如果不上班苏敏还可以和男朋友一起逛公园。
虽然公园也就是那么一个公园,但是这毕竟是约会嘛。
今儿也是,一放学,苏敏就回屋洗了把脸,重新扎了头发。
从脸盆里看看自己收拾的还成,苏敏想了想,还是把那条自己有过嫌弃的水红色头绳扎上。
这就是用当初陆建民帮苏敏买来的布做的。
朱红手巧,一共做了六条,苏敏分了她两条,分了刘霞两条,苏小云一条。
最后一条在苏敏手里,她还没有戴过呢。
现在来了县里发现学校读初中的小姑娘们头发上挺多会戴着各色的头花,还别着发卡。
苏敏就试着戴一次,如果陆建军觉得好看,那以后就可以多存几条发带。
苏敏虽然手上的活儿不算好,但给自己做个头花还是可以的。
她会的款式还多,以后可以做些不出格的样式来戴啊。
把自己收拾好,再把衣服揪一揪,苏敏就出门了。
路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问苏敏:“小苏老师啊,你这是又要去见对象?”
苏敏:为什么要用又字啊,她这才上了十来天的班,和陆建军也只约会了四五次啊。
不过她还是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上了一天儿班了,下班后想出去转转。”
门卫大爷就说:“去吧,刚才打扫校门的时候看见他在路口等着你呢。”
苏敏当然知道陆建军会等着自己啊,他昨天答应今儿也会来的。
苏敏说了一声:“那谢谢大爷你告诉我了。”
说完就朝着路口小跑着去了。
陆建军推着自行车,正朝着学校大门瞧。
心想这会儿苏敏也该出来了,果然,就见苏敏出了校门。
她今儿扎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儿,辫子最下头是粉色的头花,她走路轻巧,辫子动起来的幅度不大,但也能偶尔看见那一抹粉色。
陆建军推着自行车朝苏敏走,苏敏见状小跑了两步过来,说他:“你等着我就行了,我们是要往前走,你白走这几步路,还得返回去呢。”
陆建军就说:“没事,来,坐车上,我带你。”
苏敏麻溜的上了后座,问他:“咱们今儿要去哪儿啊?”
陆建军先把口袋里的几颗糖给她,说:“我们副厂长儿子结婚,我和他挺熟的,他给了我几颗喜糖,让我蹭蹭喜气。”
苏敏利落的把糖纸剥开,趁陆建军不注意先喂了他一颗糖,然后再给自己一颗。
糖被塞进嘴里,陆建军吃着糖含糊的说:“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爱吃糖。”
又说:“今儿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苏敏摇头:“最近都没有什么新电影,前几天咱们都看了三部了,感觉都差不多,不太值得重看一遍。”
陆建军骑上自行车,问她:“那你想去做什么啊?”
自行车一骑开,苏敏就抓着陆建军的后衣摆。
说实话,她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做的事情。
县里就是个小公园,一个电影院。
如果是中午还可以去国营饭店吃饭,现在估计饭店也下班了。
就是没下班也没什么好菜了。
苏敏想了想:“算了,我们还是去公园吧,要不然去河边走走。”
“去公园可以,但你别想着要吃冰棍儿。”
现在还不到十一,天也还算暖和,小公园里卖冰棍的也还摆着摊子。
苏敏来了这里之后再没有吃过冰棍,好不容易见着一回,想吃的很。
但陆建军是禁止她吃的,最后也只买了一根,吃了一小口,其他的全进陆建军肚子里了。
就是后来陆建军给她买了肉包子,麻叶,她也记着这事儿呢。
如今陆建军说起来,苏敏就道:“可我上回也只吃了一口啊。”
“你不能多吃凉的,听到没,之前给你买的麦乳精你冲了就喝,记得别放凉。”
苏敏说他:“好啰嗦,我记住了。既然不让我吃冰棍,那我们就去河边,沿着河岸走一走吧。在河边看夕阳也挺浪漫的。”
没法子,这个年代情侣们能一起做的事情太少了。
这河的一条分支就是会流经五大队的那条。
走在岸边,陆建军走着走着还是没忍住,问苏敏:“你这个头花是拿建民帮你买的那块布做的吗?”
陆建军和陆建民一个厂子不说,还住一个屋子。
陆建军知道陆建民帮他买布也很正常。
苏敏点头,笑着问他:“好看不?”
陆建军纠结了一小下,还是说:“好看,以后我遇见好看的布都给你买。”
苏敏摆手:“可别,这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品,有个戴的就可以了。再说我除了之前那根灰色的,还有根深蓝色的呢。对了,你送我那块绿色的剩下的也做了一根头花,下次戴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