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番外(79)

作者:青茶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封若书笑了笑, 道:“将军莫要苦恼,尽管在漠阳备好祝捷酒,待我与霍先锋凯旋。再有......”

他没忍住眼神,又朝那奋笔疾书的小身影望去,“小安自从替你挡了那一剑,身子弱了不少。闻说红赛城西的山头有一株千年灵芝, 我此行去将之摘下, 送与小安泡茶烹汤。将军,你便等我的好消息罢。”

沉淀了一晚的记忆仍旧很清晰, 封若书轻揉了两下眉心,收了回忆, 望着眼前刚搭的简易帐篷的门帘,叹气,掀帘而入。

“霍先锋,大敌当前,为何还在饮酒作乐?”

他夺过对方手中的酒碗,愤然扣在案上。

霍邦并没有饮醉,相反,两只眼睛还异常明亮。他两腿大敞,像山一样的躯体缓缓坐起,手肘搭在膝盖上,道:

“军师有锦囊妙计,三日可破红赛,我小酌两杯,在你眼中不过芝麻大点事儿,瑕不掩瑜,不影响军师布阵杀敌。”

封若书一口怒气堵在胸口,道:“霍先锋可忘了之前在将军帐,口口声声答应听命于我?”

“记得啊。”霍邦说着又无辜地摊了摊手,“不过从昨儿到现在军师一条令都没发,我霍邦无甚要事,自然只能吃酒睡觉了。”

“既然记得,那么,请霍先锋即刻传令下去,命军营中尉以上的将士速来报道,我有要事吩咐。”

霍邦听完他的话,闭眼嗤笑了一声,又原封不动地躺了回去,道:

“我说军师,军营不比其他地方,统领者首先得以身作则。你不想打仗时便做个甩手掌柜任意逍遥,你想打时便急急传令耀武扬威。自个儿都不讲军规军纪,还妄想部下听令于你?”

封若书眼眸一虚,“我不讲军规军纪?”

霍邦的眼睛一定,凌厉地看他,“昨儿一整晚加上今儿一整个上午,你皆不在军中,连勤务兵都不知你的动向。职位高悬却擅离职守,封若书,你可知这是大忌!”

封若书总算明白这人跟他抬杠的理由,于是稍做解释:“昨晚本军师去探查地形,正是为了今日大战,何来擅离职守一说?”

“你——”

封若书不等他说话,又勃然道:“——反倒是霍先锋,大战在即却贪酒肉之乐,不问敌情,不询战况。徒享过往之功德,无视眼下之险恶。是企图用酒囊饭袋之躯指挥大军,还是盼着摇尾乞怜让敌将施舍掌城帅印?这,才是犯了军中大禁!”

砰!

霍邦是个牛脾气,被这样劈头盖脸一说,已经面红耳赤,脖颈上突了一根充血的红筋,似乎马上就要爆裂。

“封若书!若不是你突然消失我岂会吃酒激你?玩忽职守反倒振振有词,莫要以为与将军是同僚,霍某便要忌惮于你!”

封若书本是清高的性子,也抵不过霍邦一再羞斥,深呼吸了许多回才勉强平复心境。

“霍邦,我没时间与你争论,请你即刻去召集各大将士,我有军令要宣。”

霍邦也面红耳赤,大臂一挥,喝道:“现在将军不在,可没人给你撑腰!再耀武扬威下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封若书咬肌紧绷,愤然从衣襟掏出兵符,横到霍邦眼前,道:

“——即刻召集将士,我有军令要宣!”

那兵符为青铜所烧,浮雕了一只雄狮,在封若书手中熠熠生辉,眼睛亦闪着光芒,霸气凛凛。

见兵符,如见大将军。这是封若书临走前,方羿怕霍邦傲气难平,不服约束,特意交给他的。

不想,果真派上了用场。

霍邦见了兵符,怒火更是腾腾翻了好几倍。但军令如山,再大的火他也只得先压着,姑且看这人有什么把戏,两日之后,定要将他正法!

少顷,先锋帐已然集齐了六名将士,皆是忠肝义胆的勇将,分左右两排而立,戎装俨然,似乎时刻准备出战。封若书见时辰不早,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说明情况。

“蛮疆屠我漠阳,掠城池,杀百姓,此罪天理不容。如今,蛮疆王却包庇摩耶、摩屠等行凶罪将,是以挑衅我国国威,大王因此怒不可遏,命我军攻打蛮疆。此战,是我军踏进蛮疆国土的第一战,若胜,则士气大涨势如破竹,若败,则驻步不前劳兵伤财,诸位将军,此战的重要性,想必心里也明白罢?”

此时,副先锋张义抱拳而出,道:“军师,您就快下令吧!如今兵临城下,我等早已迫不及待了!”

张义是铁匠出身,脑子里一根筋,有仗打便一身鸡血,没仗便四肢绵软气若游丝。他对封若书没什么想法,只当是新来的头儿,如今封若书要安排打仗了,他自然一千一万个兴奋。

“好。”封若书走到盛满令箭的竹筒前,拿起一支,开始排兵布阵。

“张义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三千人马,今晚天黑时分于红赛南门布楔形进攻阵法,敌军出城后,只许败,不许胜,即刻往南方撤军。”

张义愕然,“只许败?”

封若书点头,道:“不错,只许败,将敌军往南方引,彼时我自有对策。”

张义将他的话刻在心头,抱拳道:“末将领命!”

“曹平、曹安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红赛南方有一处山洼,地势险要,利于伏兵。命你们携两千人马埋伏于此,待明日敌军进山,以乱箭巨石击之。记住,要等敌军过半再动手,此前,切不可有半点动作,以免敌军生疑。”

那处山洼,是他昨晚探查地形发现的。

“末将领命!”

“刘容、蒋超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红赛南门与山洼之间有一处隘口,命你率一千人马运两千捆干草于此处埋伏,与张义以火箭为信号,张义动手之后,你即刻在隘口投下巨石封锁,并火速焚烧干草,切断敌军后路。”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话及此,诱饵、刀俎,就连切断后路的兵马都安排妥当,在场六名将领中五位都身肩重任,徒徒只剩一个霍邦,没有任务,双手空空。

待将领们纷纷领命离去,帐中只剩剑拔弩张的两人,霍邦才铁青着一张脸开口:

“封若书,你故意气我霍邦是不是?连刘容这个千夫长都有任务,本先锋身为先锋将军,你却视若无物?”

封若书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霍先锋辛苦些,待张义引诱敌军出城,红赛便几近一座空城,烦请先锋率剩下的四千人马,行军绕到北门,攻城。”

不是视若无物,是将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了他。

霍邦的勃然怒火一下子变得师出无名,尴尬地抬了抬下巴,道:

“既,既然有安排,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因为你猜对了。”

“什么?”

封若书将最后一支令箭放回竹筒,留在霍邦的桌案上,拍了拍手,功德圆满地掀帘而出,轻飘飘丢下一句:

“我想气你。”

顺理成章地,霍邦被气得不轻,一拳将桌案砸了个窟窿。

当晚,所有的容国军人都屏息以待,等着血红色的夕阳落下地平线,等着第一声战鼓擂响,旌旗翻滚,将蛮疆人斩于马下。

霍邦带军行到北门方向时,夕阳刚好卧了一半在山头。

与他同行的,自然还有封若书。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我说封若书,我此行是来攻城的,拿的是真刀真枪,断胳膊缺腿是常有的事,彼时刀剑无眼,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不会,本军师说话行事向来有分寸。”

霍邦想了想,还是打算将人送回营帐,这人再如何可恶,毕竟也是与方羿交好的友人,万一出了差池,他这先锋将自然是首当其冲被问罪。

“你还是先回——”

然则,他刚抬手叫来一个士兵准备送封若书回去,封若书便道:

“——兵符在在下身上,见兵符如见大将军,霍先锋,这是要挑衅大将军的将威?”

霍邦气得咬牙切齿,“得得得,我的大军师,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少顷,夕阳撒下了最后一抹余晖,悉数沉下山峰。四处陡然漆黑,似是有人将墨水倒进了一潭深池,幽深肃杀。

霍邦为免暴露,早已下令士兵匍匐不动,此下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冬季寒风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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