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易终于不满地发出支吾声时,莱斯特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喘着气,不出意外地发现路易又一次被吻得眼神迷离带着水光,嘴唇发红肿胀,而且气喘吁吁。
莱斯特好心地松掉对路易的桎梏,后者的双手顿时无力地垂下,这让他露出一个狡黠又满意的微笑。
他干脆重新抱住路易,一口咬上对方洁白的脖颈,他用牙齿轻轻撕扯一块颈部皮肤,然后不停地吸吮,势必要让这薄薄的皮肤上留下他的吻痕不可。即使路易对这种过度的吮舐感到不满,抱上他的肩头使劲蹭开,也没有让坏心眼的金发杀手放弃这个打算。
路易觉得很不满足,他觉得莱斯特还不如再亲亲他,这样他们起码还能互动一下,而不是把他压着,冲着他的脖子一通又咬又啃,他只觉得轻微的痛感和一片湿漉漉的不适而已。
“……停下。”
莱斯特充耳不闻,吮吸得更起劲了。这让路易觉得自己那块皮肤是不是要破皮了。
路易气急了,他拨开莱斯特的长发,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上去。他是真的咬,不是莱斯特那种情趣的挑逗,等会儿他松开的时候那里会留下齿痕。
莱斯特吃痛,只好松开路易,路易也同时放开了他。
不等莱斯特反应过来什么,他就看到他的路易一脸怒气地推搡了他一下。莱斯特被推得一个趔趄,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还扬起双手示意打住,正想解释什么,结果,路易并没有罢休,还继续推他。他只好边躲闪,边回头看路,边往后退,他意识到路易是非要把他推到某个东西上不可,作为刚才的报复。
莱斯特索性不面对着路易后退了,那太被动,他转过头就溜,他往左边跑,最后绕到沙发前面停下。而路易脚步不停地跟上去,在沙发后面停下。
现在,他们隔着一个沙发靠背,只要路易往左,莱斯特也往左,只要莱斯特想,他们可以永远绕着这个沙发顺时针或者逆时针兜圈圈,路易是怎么也捉不到莱斯特了。于是,这个令人丧气的认知终结了这场路易发起的抓捕游戏,发起人懊恼地在沙发上坐下。
本来看到路易动作就下意识绕着沙发溜的莱斯特,在注意到路易放弃了这场追逐比赛,闷闷不乐地坐下来的时候,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刚逗路易逗得太过分了。他试探着靠近路易,发现后者垂着头,长发盖住了脸,看不见表情,也真的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放心地走到路易身边,紧靠着路易坐了下来,准备哄哄路易。
“路——啊!”
莱斯特刚开口就被路易一个猛扑打断了,他猝不及防,直接被压倒在沙发上。这时候莱斯特才看到他掩藏在那头伪装忧郁的长发后面的坏笑。
“抓住你了!”他飞快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脸。
“啊......”莱斯特痛苦地捂住脸,“这不公平!你利用我的同情心……”
路易才没功夫为莱斯特虚假的哀嚎自责呢,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把腿分开,一只腿架在莱斯特的左边,一只是右边,试图坐到对方的大腿上。但是,他发现莱斯特是以坐姿被他扑倒的,所以整个人歪歪扭扭,既不是坐着,也不是平躺着。
“别嚷嚷了,也别偷看了,”路易拍拍莱斯特的手臂,他对莱斯特这种间歇发作的戏剧王后人格很不耐烦,“快点坐好。”
透过莱斯特偷偷张开的手指缝,路易可以看到对方的蓝眼睛眨了眨,然后放下了手。
“你压着我,我动不了。”
“要是我放开你,你敢乱来的话,今天你就自己睡吧!”
“遵命,长官。”
莱斯特下士伸手敬了一个礼。
Fin.
第四十六章 番外二 葡萄战争
路易是在第五颗葡萄滚到他脚边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合上手中的书的。
刚才,阳光灿烂的下午时间,他坐在卧室的大飘窗上看一本诗集。窗外是湛蓝无垠的大片晴空,参差错落的林立高楼,还有车流穿行的马路桥梁,透过市中心高楼公寓十八层的视角,这大都市特有的摩登景观尽收眼底。至于伴随那些景观的尘世喧嚣和呼啸长风,则被紧闭的巨大玻璃窗分割,彻底隔绝于屋内这个宁静世界。
路易身下的飘窗窗台上铺着厚厚的长绒毯子,背后垫着一个柔软的抱枕,手里还有一个。他屈膝坐着,把诗集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抱着抱枕,一手捻着书页一角,慢慢翻阅、研读。暖和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金灿灿暖洋洋的光晕里,他惬意极了,全身松软得像块刚融化的巧克力。
莱斯特在这时进来,手上抱着一大盆葡萄。葡萄被他洗干净装在一个巨大的水晶深口沙拉碗里,还带着许多水珠。当他走到阳光照耀得到的范围时,那些水珠就和水晶碗一起折射光线,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彩。
路易察觉到房间里来了一位访客,猜一千次也只有唯一答案。路易索性连眼皮也不抬,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
莱斯特并没有因为路易的置若罔闻而感到恼火,他们都知道这种行为代表着极度熟稔的亲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打扰沉浸在阅读中的情人,而是抱着他的葡萄走到飘窗旁边,和路易面对面,坐在了飘窗前面的地上。
不同于路易那副青春期少女般的坐姿(其实他只是为了方便看书),莱斯特的姿势简直像个蛮横的地痞,他左腿伸直,右腿屈着,左手手肘顶在飘窗平台上,借力撑着下巴,沙拉碗则架在右腿和腹部形成的折角。
金发男人目光灼灼地打量路易。从垂坠如绸缎的黑色长发到修长纤细的脖颈,从殷红丰盈的嘴唇到平直清晰的锁骨,但他那位绿眸黑发的情人还是无动于衷。
于是,他从葡萄茎上揪下来一颗葡萄,用手随意把玩了一下,然后把它从飘窗这头推过去。它咕噜咕噜地滚到路易那头,最终停在路易的脚边,连碰都没碰到人家一下。
莱斯特简直像投出一个保龄球却零撞击一样痛心疾首。他又揪下来一颗,加大力气推出去,这次,它终于没有辜负主人的使命,在轻轻碰击了路易的脚趾之后功成身退地滚开了。
葡萄兄弟被陆续发射出去。三弟经历了一条抛物线,稍微那么大力地撞在了路易的脚踝上。四弟紧接着出发,砸在了这位美男子白皙的脚背上,心满意足地弹开。当五弟追随着长兄的足迹,骨碌碌地滚过去的时候,美男子终于“啪”地一下合上了书。于是,这便成了五弟的丰功伟绩,它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
路易歪着头,无奈地看着莱斯特。莱斯特呢,他把手上的玻璃碗随便放在窗台上,起身坐到路易旁边,还是那副恶霸坐姿。
这个飘窗虽然很大,长度达到一米五以上,宽度也达到八十厘米,但是,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并排坐下,还是略显逼仄了。先到者不得不往里挪了挪,右半边身体几乎是贴在玻璃上,才能容纳后来者。
路易的目光一路追随莱斯特的动作,最终停在了对方凸起的喉结上。他看到那儿黏着一根掉落的头发,就伸手去拿掉。当路易柔软温暖的指腹碰到莱斯特的喉结上时,他看到它不受控制地滚了一下。他试图把手伸回来,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他略显惊讶地抬眼看向莱斯特,对方坦然相望。
莱斯特迎着路易的眼睛,抬起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手的主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动。
手上的钳制突然被松开,路易的眼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把手收回。他敛下眼眸,随即扭头看向窗外。
这下,莱斯特又不乐意了。他盯着路易的脸,用食指的指甲尖儿在路易的脸颊上又轻又快地划来划去,很快就注意到对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于是,他调戏似的用手指勾了一下路易的下巴,路易顺从地回过头来,莱斯特就露出一个挑逗的、志得意满的笑容,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正前方,不理路易。
现在,路易什么读诗的心情都没了,他只想和莱斯特亲近,可是对方就好像故意的,不停地撩拨他,又每每在他开始回应的时候溜开,弄得他得不到满足,空虚得要命。路易知道这就是莱斯特的目的,这个恶劣的坏蛋就是想让他主动索求,否则绝不给他下一步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