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虽然那叫做银巧的丫鬟是为了什么金簪而说出那番话,但是我觉得她说的也并无道理,大半夜好端端的,那香兰为何要到杨夫人院子里,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金簪子,按照银环的说法,杨司瀚的院子里当晚应该只有她与另一个丫鬟,还有就是香兰三人在屋里,那金簪又是落在了谁的手里?”苏妤看向众人,猜测说,“我怀疑是不是凶手杀了杨司瀚,又凑巧看到了那枚金簪,所以给顺手牵羊了?”
秦黛容点头,“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凶手杀人总不可能是为了那一枚金簪,应该是还有别的目的。”
“这世间杀人,无外乎为情仇,为钱财,为权势,为一时之气。”陈梦先想了想,又补充说,“当然,还有一边杀人狂魔纯粹是为了以杀人为乐,不过杨司瀚显然并不是死于这种人手里的。”
秦黛容冷冷笑道,“那以陈讼师看,这次凶手为何而杀人?”
陈梦先丝毫不在意秦黛容的挑衅,反而转头询问苏妤,“香兰可说了她什么时间去的杨夫人院子?”
苏妤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陈梦先用扇柄轻轻敲击着桌面,“看来这事还得从杨府的自己人下手。”
吉少敏听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现在杨司瀚都已经死了,照理说我们吉家当然是要跟杨家退婚的,既然如此,杨夫人为什么还要隐藏着香兰的身份?难道她不想让自己的孙子能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苏妤撑着下巴,“确实奇怪,而且香兰似乎对这件事接受的还比较迅速,前一刻还嚷着要去给杨司瀚守灵,后一刻就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难道是杨夫人抓住了香兰什么把柄?”
一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秦黛容那边倒是也查出了一个消息,不过这消息说起来倒是有些难以启齿。
话说杨司成虽然是杨家长子,但是因为是妾侍所生,所以在杨家并不受待见,尤其是当杨司瀚出生之后,他在杨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处处受到杨司瀚的欺压不说,更让人觉得耻辱的是,杨司瀚甚至不顾礼义廉耻,曾经借着酒意强.暴了杨司成刚纳进门的小妾,听说那小妾本是从小就伺候杨司成的丫鬟,二人关系极为亲密,若不是主仆身份有别,杨司成甚至还想过要娶那丫鬟为正妻。
最后丫鬟不甘受辱,跳井自杀了。而罪魁祸首的杨司瀚却只被杨老爷勒令禁足十日,六日后杨司瀚就在杨夫人的求情下被提前释放了。杨司成去找杨司瀚报仇,却被杨司瀚打的掉了两颗牙,脑袋磕在地上,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甚至连句大声的话也不敢再跟杨司瀚说了。
“这嫡庶之间的争斗古来有之,不过杨司成会落得那般境地,除了本人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杨老爷处事太过偏颇,这换了谁,都会接受不了。”陈梦先喃喃说着。
秦黛容却道,“我倒是觉得这杨司成没那么简单。”她看向陈梦先说,“陈讼师曾说过,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事作风,杨司瀚之前是什么性子,之后又是什么性子?我并不觉得一个人摔了一跤,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人就能完全换了性子,是不是?”
陈梦先好笑的睨着秦黛容,“那秦大小姐的意思是杨司成是在假装咯?”
秦黛容失笑,“这话可是陈讼师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传来南春的声音,苏妤心中一喜,连忙跑了出去。
“南春,可看见姑爷了?”苏妤急忙询问道。
南春点头,知道苏妤担心,也没说废话,直接将自己见到范楫明的事情与苏妤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姑爷说了,让小姐别担心,他在里面什么事儿也没有,而且姑爷还说让我下次去的时候带些笔墨纸砚呢,想来是嫌里面无聊,想写些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苏妤松了口气,但随后又听南春说,“不过里面的牢狱可真是凶得很,要不是奴婢给的钱不少,他恐怕就要带姑爷去严刑逼供了,我听说牢里好些人都被他打过。”
苏妤猜测南春说的可能就是上辈子自己听的那个衙差了,无奈的叹了一声,“那些人都贪财,你给了他们钱,至少这段时间姑爷不会有什么事。”
本以为事情案件的调查已经就这样停滞不前了,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杨府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让陷入死角的苏妤等人顿时看见了希望!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香兰突然死了!
“咚咚咚!”衙门外面的红色大鼓被苏妤用力敲击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一群衙差顺序排列整齐的站在了公堂之上,他们齐声喊着,“威——武——”二字,林县令在姑爷的陪同下急急忙忙的坐到了椅子上,身上的衣服略显凌乱,看来是刚刚才睡醒。
这一次来围观的人群是上一次的一倍不止,还未开堂,下面已经是闹哄哄的一片。
“堂、堂下何人击鼓鸣冤?”林县令一边整理着乌纱帽,一边问道。
苏妤跪在公堂之上,高声喊道,“回大人,民妇乃是南口乡苏家女儿苏妤,今日击鼓乃是为我夫君范楫明击鼓鸣冤!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夫君一个清白。”话说完,苏妤磕了一个响头。
林县令许是睡意还没消散,他询问的看向师爷,师爷连忙提醒说,“大人,就是杨家那案子。”
“大人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牢里还关押着两个无辜的老百姓?”陈梦先快步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问道。
第132章 掌嘴
林县令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失误,当即否认说,“大胆,陈梦先,别以为你是讼师就可以对本官如此无礼,居然敢质疑本官!”
陈梦先脸上的笑容雷打不动,“大人言重了,文德哪敢质疑大人,还望大人有大量,莫与文德计较。“话说完,陈梦先倒是当真给林县令行了个礼。
林县令有了台阶,自然就踩了上去,也不与他计较了。
“苏氏,本官问你,你为何要说你夫君范楫明乃是清白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杨家案的嫌疑人吗?”林县令拍着惊堂木问道。
苏妤抬头言辞激烈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妇之所以敢说我家相公是无辜的,全是因为就在今日上午,杨司瀚的小妾香兰也死了!而这个时候,我家相公还在牢里呢大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因而听到苏妤这番话,不仅仅是下面听堂的百姓,就连林县令也一脸懵,杨司瀚什么时候有了小妾,而且人还死了?
陈梦先见大家均是一脸不解,便摇着扇子与众人解释了起来。听说杨司瀚居然在外面跟一个妓、女有了孩子,所有的人脸上都浮现了一抹鄙夷,这不是让家里的妻妾乱了顺序吗,哪有妻子还没生孩子就让一个妾侍先怀上的。
“咳咳,就算是这样,那也跟范楫明谋害杨司瀚完全是两码事,况且那叫香兰的妾侍就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本官还暂且不知,怎么能因为这样就判定说贾、范二人无罪呢!”
“大人所言差矣!”陈梦先打断了苏妤要说的话,他瞧了眼苏妤,示意她别开口。
苏妤只好抿着唇不吭声。
与此同时,秦黛容与吉少敏也分别行动了。
“你干什么?”醉意醺醺的男人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瞧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将手里的酒葫芦掷了出去,转身就想逃跑。
没跑出两步,就感觉后面的领子被人给扯住了!
“只要你说实话,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若是敢说一句谎话……”秦黛容从外面走了进来,扫了眼面前破旧的义庄,“你最后落脚的地方怕是也保不住了。”
那男人一听,吓得缩起了脖子,战战兢兢问,“你……你想问什么?”
秦黛容挥手,让弘文退了下去,她不急不缓的一步步走近男人,面无表情,却让人感觉心跳骤停,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了,“你是仵作,当日杨司瀚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男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努力咽了咽口水,眼神开始四处乱瞟,“你……我……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杨二少爷当然……当然是被毒死的。他脸……脸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