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不是天下太平,好好的怎么又要联通番邦呢?”
“上面的人想法我们平民如何能预料,现在刀离渊因为圆轴被原宾带走,小丫头们都急了,刚被我关起来。国家大事我不能让他们冒险。”
“这刀公子也真是可怜。我这就去问问花畅。”
“我跟你一起。”
“不了,你们一向不和,去了也是吵,无益。”
“那好,你自己小心,别让那老色鬼占便宜,我多派些人跟你去。”
“好。”
柳盈依整理了心绪,去见那个她命中害怕又躲不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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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之所以靠花成家成名,得益于花畅自小在西域长大,有奇花异草的渠道来源和独特培育方法。因为他本身为外域族长后裔,当年对柳盈依一见倾心,不惜举族搬迁至得幽州,只为一亲芳泽。
当朝人听闻他,竟奉为贵宾以礼相待。是以,有关于通信番邦的消息,问他准没错。
“依依依依,见到你我真真太高兴了,快坐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花畅长相潇洒,颇有异域特色,至今不减当年。
“花大哥,今天冒昧过来,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无论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方便。”
“我想问问,最近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圆轴的消息。”
花畅一听神色一凛:“依依,这个东西你可不能碰。听也不能听。”
“我知道。只是故人之托,我想只有你能帮忙,这才勉强开口。如果花大哥实在为难,那我告辞就是了。”柳盈依作势起身。
“别别别,我好不容易见你一趟。坐下坐下,我说不就行了嘛。前一阵子确实听说城中有高官暗中与我老家的人来往圆轴,后来突然又停了,倒像是在……原溪死了之后。”
“消息确切吗?”柳盈依仍是吃惊。
“依依,如果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那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既然原溪已死,想来动静不会更大。还是你那边有其他消息?”
“这,我也不清楚了。”柳盈依垂下眼帘。
“那公事谈完,咱们提点私事可好?”
面对花畅有所图的笑脸,柳盈依沉默不语。
“是这样子的,前阵子我们家涟漪差点被阿展吓坏了。这孩子也大了,我想……”
第60章 六十、提亲
“是这样子的,前阵子我们家涟漪差点被阿展吓坏了。这孩子也大了,我想……咱们虽然结不了果,没道理让孩子也不成眷属吧。涟漪对阿展那是情根深种,十几年如一日,阿展也是真心疼爱我家闺女。涟漪身子弱了些,他为了她四处学医,她一病,阿展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辈子,除了阿展,涟漪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柳盈依客气道:“这儿女家的事我一向让他自己决定。”
“你家是男孩,可我家闺女自然需要我出面了。你放心,涟漪是我的心头宝,她的夫婿将来就是花家的继承人,嫁妆绝对丰厚,婚礼绝对气派。”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看重这些。”柳盈依淡道。
花畅哈哈笑了两声:“忘了忘了,你书香世家,不爱这些铜臭味。不过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儿女风光幸福,这也是为他们好。你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回去我会告诉君儿,具体还是让孩子做决定吧。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行,今天一定留下吃个便饭。”
“花大哥,我真的要走了。”柳盈依福了福身,径直离去。
花畅遥望美人背影,这个女人,他看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恋了一辈子。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令她臣服,只是他不愿意。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他不愿意破坏这一份他人生中最难能可贵的美好。
柳盈依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跟了他,她自是不必吃苦。那又如何,心不愿意,身再舒畅都是枉然。可惜这道理世间多少柔弱无依女子不曾明白,妄自菲薄,寄托于男子,断送自己一生。
当年她毅然与家人决裂,嫁给展南熙一个身无分文的大夫,为的是他那颗悬壶济世善良的心。后来他不幸在水灾中为救护他人罹难,自己不愿再嫁,即使独自抚养困难,靠着生前领受过丈夫恩情的乡亲父老,竟也撑了许久。
直到那次君儿高烧不退,看过许多大夫无益,陆燕心又外出护镖。这时花畅出现在濒临绝望的柳盈依面前,犹如救命天神一般。他立即让人护送母子俩到山上一古刹,寻找当年医术高明的僧人,几天几夜挽回了君儿的命。尔后,君然更是在僧人指点下成就了一手医术,自己也总算对得起死去的济世丈夫。
人生在世,总有欠人情的时候。再不想欠,也欠下了。只是不想这份人情竟要由儿女承担,想着儿子和那名淡然倔强一如自己的女子,柳盈依不由幽幽叹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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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母子俩同桌就餐,看着柳盈依黯然,展君然一看便知:“你今天见花大爷了?”
“嗯。”
“他又跟你提亲了?”
“嗯。”
“没事,甭管他问多少次,还是个不,别多想,来,吃个酱鸭片。”
“君儿,这次他提亲的对象不是我,是你。”
“我?花大爷换口味了?”
“别胡闹,你知道他一直想招你为婿,这次涟漪不顾自己身体为你跑出了门,本来年岁已过,没办法拖了,这次他是认真的。这种戏码几个月来一次的,我是老了,他总不能把涟漪也放老吧。”
看着未直视自己双眼的儿子,柳盈依轻轻问道,“君儿,告诉娘,你是不是相信那个18岁的流言,才一直拖着。”
展君然顿时提高嗓音强调“不会。那是庸医胡说。我的医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信……”
柳盈依静默,一眼看破:\"你真的信了。\"
展君然尴尬低头。
柳盈依叹气:“以前我不管,是因为你心里还没有人。可现在你有了水陌……你得为她着想,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你要开不了口,我来。”
那个柔情万千的名字在展君然心中激荡,他抬头郑重道:“不,娘,孩儿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吧。我会尽快回绝花大爷的。”
柳盈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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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震天响的锣鼓声一路从花家响至展家竹屋,带着沿街长龙的大红嫁妆,吸引全城眼球。
柳盈依看着花畅那天生喜庆的好脸色,不禁头疼起来,抚着额再次感叹自己又忽略他那异域性格中的热情和行动力。
“依依,我们又见面了。昨天那事你跟阿展提了吧,我想说一次性解决,直接把嫁妆带来了,你看看还行吧?”
“花大哥,我提了。君儿想自己跟你说。”
“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父母什么命吗?当然我们俩商量就行了。”
“这……”
“花大爷,咱们借一步说话?”展君然上前解围。
“你闯祸了,看到我娘抚额头没?你又让她犯头疼了。”
“真的!哪里不对了?”
“你看,嫁女儿是要男方先上门的,你先送这么多过来是摆明要娶我吗?你说我娘生了个儿子要嫁出去,她能不头疼吗?”
“啊呀呀,我一高兴忘记了。以前都是我直接带东西上门娶媳妇的,这……怎么办?”
“大爷,你现在赶紧让他们带着东西从小路回去,千万不能再敲锣打鼓了。至于婚礼的事,咱们后面谈谈。”
展君然向母亲使了眼色之后,带着花畅到后面泡起了茶。
“大爷,从小到大,君然一直很感激您对我们家的照顾。当年要不是您,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快成一家人了,说这些干啥,以后啊,好好对我们家涟漪就行了。”
“涟漪妹子,我是一定会对她好的。只是,从小到大,我也就是把她当成妹子,没有其他的感情成分。”
“什么意思?你不想娶我们家涟漪?那你小时候跟她说长大一定跟她在一起是哄谁的呢?”
“大爷,那时候情况跟现在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涟漪还小,除了我,从未接触过其他男子,她对我大多也只是兄长的情谊和依赖。如此互相托付,对我们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