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群人嚼着糖,看着那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薛洋气得面目狰狞。
薛洋:……
“魏无羡,我要拔了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割了你的喉咙!”
“吃糖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魏无羡无辜地摆摆手,冲着蓝忘机眨眨眼。
蓝忘机移开了视线,心中莫名的羞耻。
晓星尘和宋岚对视一眼,皆有种从小孩子嘴里夺食的既视感。
若非刚刚魏无羡传音入耳,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番举动。
“这薛洋对聂姑娘的态度不一般,不如我们试探一二?说不定还可以借由聂姑娘套出一些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洋洋:都抢我的糖!(╯°Д°)╯︵┻━┻
第12章 12
魏无羡走到秦恬面前,行了一礼:“聂姑娘,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自然是可以的。”她理理衣裳,试图摆脱自己见陌生人的害怕感。临走时,她原本是想看看聂怀桑的,可不知怎的,最终却看向了薛洋。
他正气鼓鼓的,眉角眼梢全是怒气。
幸亏她还剩下些糖,待会儿给他吃,让他消消气。
“聂姑娘,本不应将你牵扯进来的,只是事关重大,薛洋不肯开口,烦劳姑娘代我们向薛洋询问。”
秦恬知道这些世家子弟心怀大义,志存天下,她虽不愿多管多听多知道这些事,但只要能帮,还是会帮。
“魏公子有话直说。”
魏无羡神情严肃:“仙门百家中的佼佼者,为岐山温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还有姑娘所在的清河聂氏,如今温氏虎狼之心掩盖不住,我无意得知温家家主温若寒正在寻找阴铁,阴铁是至邪之物,一旦集齐四块阴铁,后果不堪设想。薛洋极大可能是温氏派来掠夺栎阳常氏手中的一枚阴铁,但我们搜了他的身,还搜了整个常氏,一无所获,我们又撬不开他的嘴,还请姑娘代我们询问阴铁所在。”
魏无羡见秦恬蹙起眉毛,补了句:“若是姑娘觉得为难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毕竟此事与姑娘无关。”
“没有为难,”秦恬犹豫地攥紧香囊,里面的硬糖硌得手疼,“只是我不能保证能问出来,又或许薛洋根本就不知道阴铁所在。”
“随口问问就好,结果如何不必在意。”
秦恬这才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
“我问话的时候,可否麻烦诸位公子暂且回避一下?我觉得薛洋对你们,并不友善。”
何止是不友善?刚刚那模样简直是想杀了他们。
魏无羡一想起刚才那幕就忍不住想笑,但他还是憋住了笑,行了一礼:“好,接下来就有劳姑娘了。如果薛洋有什么不对劲要伤害,直接喊出来便可。我们就在附近。”
其实这话说起来当没说,看薛洋那样子,就算自残也不会伤害她。
秦恬端正身子,小脸绷得认真:“好。”
也不知魏无羡用了什么法子背着她传音入耳,总之互相目光示意之后,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就留她和薛洋待在一块儿。
一脸肃穆刚正不阿的秦恬往四周望了望,确定人都走完了,这才拍拍胸脯,轻轻说道:“薛洋,我这里还有些糖。”
她垂头,乖巧地从香囊里掏出一颗糖,剥掉包装纸之后,喂到薛洋的嘴边。
薛洋也不怀疑是不是有毒,竟直接含入嘴中,格外温顺。软着声音撒娇:“恬恬,那些人太坏了,都抢我糖吃,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睫毛颤颤,面容无害干净,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软言软语,委屈无辜。
秦恬自五岁起,便是被当成妹妹宠。聂明诀虽对她并不十分严苛,但也总是板着脸教她辨是非对错,她自小就怕这个大哥,常跟聂怀桑一块儿玩,这个二哥虽软糯胆怯,但仗着年纪比她稍大点,偶尔也摆出兄长的样子。
她哪里经历过这样,被一个像是弟弟的男孩子撒娇,即使这个弟弟年岁不比她小,也不妨碍她心里软成一滩水。
倘若薛洋没有被绑着手,或许就拽着她的衣角轻摇;倘若薛洋是只猫,或许就窝在她怀里,尾巴柔软调皮地拂着她脸庞。
秦恬被自己的脑补弄得脸蛋通红,偏偏薛洋还似是未察觉,双眼亮晶晶,纯良无害地冲她笑。
“你怎么还脸红了?”薛洋说,“看着我想起什么不能描述的事了吗?”
“你、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他乐得见她的窘态,眼瞅着她快要炸毛被自己气出去,连忙转移话题:“我手好疼啊,绳子勒得我太难受了,恬恬,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啊。”到最后,还有点小小的鼻音。
他想惹秦恬心疼的,却没想这姑娘又傻又直接,垫着脚靠着他,抬手将绳子解松一点,温热的指尖偶尔触碰到他因绑得太久而冰凉的手腕。
她完全不防备他,身子柔软,未带武器,全身上下最有攻击力的,怕是只有那半袋子的饴糖。
少女馨香入鼻,一直厚脸皮的薛洋难得有丝羞意。
他不敢出声惊扰,静静地感受着这偷来的短暂的用一秒少一秒的时间。
秦恬确保那绳子既捆住了薛洋又不会伤到他之后,便没继续解开,她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声音轻轻软软:“这下好多了吧?”
薛洋盯着她稚嫩天真的脸庞,脸上挂着笑心底却有一番盘算。
她又傻又对他这么好,若是哄着她把绳子解开,想必她也是愿意的吧。
第13章 13
——算了。
他终究没有把那个请求说出口。
她太傻了,利用起来没意思。不用靠她,薛洋自己也有办法出去,那个孟瑶,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秦恬被薛洋逗了一番之后,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薛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啊。”
“你问呗。”
“常氏的那枚阴铁,是不是在你手上?还有,你跟温氏有没有瓜葛?”秦恬一口气问出来,视线牢牢黏在他的脸上,唯恐错漏了一丝半缕。
他眼睛微眯,笑得无奈无辜无罪:“这些我都说过了嘛,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信,我不知道什么阴铁阳铁,也不是温氏指使,纯属是个人恩怨。”
“那我就知道了,就怕你被别人利用了。”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有谁能利用得了我呢。就算我薛洋是刀,也是把没有刀柄的刀,无人敢碰。”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懒散,可是双眼却分明写满了自信狂妄,他懂秦恬的未言之语。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灭了常氏满门?”
秦恬歪歪头:“你愿意说吗?既然是私人恩怨,你会同我说吗?”
“不单单是我的恩怨,秦恬,那也是你的恩怨,我是在替你报仇呀。”
魏无羡等人在外面等得无聊,外面冷风袭袭,修道之人不惧严寒酷暑,任由风把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聂怀桑不放心,握着折扇扒在门口偷听,突然门被打开,他惊得往后退一步,随后扬起笑容:“小遇,你出来了啊。”
秦恬歉意地向公子们行礼:“抱歉,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那也无碍,本来就是试一试的,等赶回不净世,再交由聂宗主定夺是非,查明真相。”魏无羡看得很开,然后等秦恬返身离开的时候,他却凑到蓝忘机耳边说,“蓝湛,你说这个聂姑娘,会不会与薛洋相识,然后被薛洋说动了,打算包庇他?”
蓝忘机望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未观全貌,不予置评。”
第二日,晓星尘和宋岚便告辞离开,剩余的人都赶往清河。
自薛洋说了那句话之后,秦恬就一直心神不宁。虽然薛洋并未将事情经过前因后果详细解说给她听,但她相信薛洋说的都是真的。
她不是无端相信别人的人,可她始终无法怀疑薛洋。
这样一想,常氏灭门,也与她有关系。
不净世正堂,聂宗主端坐上方,向来果敢狠决的他一听薛洋的种种事迹,顿时一拍桌子,右侧的霸下立刻飞起,目标直指薛洋。
秦恬只听到一句“就地处决”,大脑一片空白,行动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之时,已挡在薛洋面前:“大哥不要!”
与此同时,魏无羡的“等一下”也脱口而出。
霸下离她近在咫尺,刀锋狠烈,斩过诸多邪祟的刀自带一股毁天灭地的狂躁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