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他其实很留恋世界，但他也是真的不惧怕死亡了。
虽然他这一生有很多遗憾，但也有很多值得怀念的事。
他没有问江小鱼和方平安他到底还能活几天，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在空间肆意生活。
小白对他很有感情，一直陪着他，随时准备着为他解惑。
……
妙婆婆在来到中医协会的第三十天，终于接受了她无法解除失心蛊的事实。
虽然不甘心，但她真的没有招了。
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她心一横，说出了曾经发誓绝不说出去的秘密：“我知道谁有可能解这个蛊？”
她这个话是对方平安说的。
她现在也是服了方平安，她这些天无数次把病人身上的蛊虫转到方平安身上，偏偏哪一种蛊都对他无用。
她报复方平安的心也死了。
方平安眸光一闪：“是谁？”
妙婆婆叹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方平安特别痛快，“说吧。”
“我希望你以后能妥善安置我那两个孙女。她们俩虽然跟着我学坏了，但心思简单，你用点办法，她们可以改恶从善。”
方平安好笑：“你竟然希望她们改恶从善？我真怀疑你不是妙婆婆本人。”
“呵呵。”妙婆婆苦笑：“人之初性本善，我六岁之前，一直想做个好人。”
好一个六岁之前，方平安冷哼一声：“我答应你，需要发誓吗？”
“不用，我相信你。我相信如果她们能学好，你一定会善待她们。她们不争气，你只管惩罚。”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会尽量做的让你满意。”
“嗯，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他叫褚知勉。”
“褚知勉？”怎么可能？
正文 第1392章 方永安的遗书
见方平安不信，妙婆婆难得露出一个没有戾气和阴谋的笑容。
“你别误会。我师兄是个好人。他虽然曾和我一起跟着师傅学蛊，但师父和小仙相继去世后，他发誓再不碰蛊术。师父和小仙已经死了五十多年，再深的感情也该淡了，何况这次是为救人，我相信你去求他，他会帮你。”
妙婆婆话有些逻辑混乱，但方平安却听懂了。
唯一不懂的是小仙的具体身份。
于是问道：“小仙是谁？”
“小仙是师父的女儿，也是褚师兄的第一个妻子。有人觊觎师父祖传的《养蛊笔记》，一次争斗中，师父、小仙和那个人一起坠入崖底的深谷身亡了。
《养蛊笔记》也一起掉落崖底。
我们花了三天三夜下到崖底，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养蛊笔记》却不见了。
师兄看过《养蛊笔记》，很有可能知道解失心蛊的方法。
方平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波澜不惊的说：“只要褚知勉承认你说的这些话，不管他是否治得了失心蛊，我都答应妥善安置你的两个孙女。”
“好，谢谢。”
方平安不相信妙婆婆，妙婆婆却是万分相信方平安，她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事不宜迟，方平安立刻去找褚知勉。
褚知勉承认妙婆婆说的都是事实，却表示没有办法解失心蛊的蛊毒：“实话跟你说，平安，我虽然发誓不碰蛊术，但人命大过天，知道是蛊乱我也急在心头，一直想出份力。
但失心蛊真的只能用养蛊者的血才能解。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养蛊者这一个办法。”
“……”
褚知勉的眼神很真诚，加上这么多年的善行善心天地可签，方平安无法怀疑他，只好悻悻而归。
看来，方永安等中了失心蛊的人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方永安情况最严重。
他是第一个死亡的人。
虽然有解百毒的药丸为他压制疼痛，这段时间他宛如常人一般，但死亡来临那一天，他还是感觉到了。
方平安的眼神更是给了他确定。
虽然方平安竭力掩饰，但比往常深刻的怜悯和遗憾还是被方永安感受到。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接受事实。
他躲在毒医空间他自己的房间里写了一封短短的遗书，然后恢复之前的容貌，安安静静等死。
他的遗书只有寥寥数字：爸爸、妈妈、大哥、大嫂，谢谢你们。
知道他不愿大家看到他的死亡，方平安和江小鱼没有去打扰他，直到他停止呼吸才过去把他和他睡的床一起挪进时间静止的药庐。
他们准备等其他中了失心蛊的人死亡之后再把方永安的尸体拿出来，给他举行一个隆重的葬礼。
那个时候，有心人就没有办法拿他的死亡做文章，对付方家。
不到五天，中了失心蛊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去世了。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但因为大家之前有心理准备，没有发生无法控制的后续。
方平安适时把方永安的尸体放在自己家一个农庄门口，造成他是失心蛊发作死在农庄门口的假象。
虽然方永安的平地消失是个大迷团，但如今人已经死了，还是中了失心蛊而死，没有人来打扰纠缠方家。
方永安的葬礼办的很顺利。
不是很热闹，却很隆重。
正文 第1393章 换魂
方瑞海和方文成很大度，同意把方永安的骨灰葬进方家墓地。
方永安虽然不是方家血脉，但从小给方家祖宗磕了不少头，够格做方家子孙。
韩秋玲很伤心，心中替方永安不值，想起从小流落在外的方平安和江小鱼，又是一阵悲伤。
但因为方永安做的那些错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人死万事休。
方永安的罪过算是揭过了。
而大家全都没有想到的是，方永安被抓的时候，大众舆论中他是一个虚伪的坏人。
他死了，他这些年做的慈善事业竟然被人提起称颂。
韩秋玲起先以为是方平安刻意为之，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在里面做引导。
这是一个自然事件。
是方永安这些年善行做多了的回报。
韩秋玲深深叹息：这样的话，方永安死后就算下地狱，想必也能很快出来。
虽然中失心蛊的人全都死了，但因为知道失心蛊是于甜所为，在方平安处死于甜之后，这件事算是结束了。
大家现在唯一郁闷的是，江小鱼依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方家和江家附近一直有好几帮人监视他们家，只等江小鱼出现，拉她盘问“平地消失”的奇怪事件。
不想出现这种状况，江小鱼只好继续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生活。
这样过了一年多。
第三年夏天的早晨，江家药馆哗啦啦进来三个人。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背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孩脚步匆匆走进来，一个与男子年龄相仿的和气妇人在后面护着女孩的纤细的腰肢。
女孩满脸是血。
妇人一进来就急切地叫喊：“大夫，行行好，快救救我女儿吧。”
药馆里的工作人员赶紧围上去。
此时江小鱼正以小怜的身份在给一个痛风患者诊断。
见那边很焦急的样子，站起来看了两眼，听说是并不严重的外伤，重新坐下来。
因为她的原因，“小怜”现在是江家药馆闻名遐迩的小神医。
她写好药方，又仔细检查了两遍，将药方交给病人去抓药。
真准备给下一个病人诊治，忽然一阵头晕。
等她醒来，发现她在一个小而破旧的屋子里。
额头隐隐作痛，她抬手摸了摸，发现上面缠着纱布。
泥煤，她不是又被拽入谁的空间里了吧？
如果是，这个空间也太寒酸了吧？
而且，拽就拽吧，怎么会伤到她的头？
呀，有没有劫色？
江小鱼不认为她是被普通人劫持，方平安和小怜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检查身体有没有遭受侵犯前，她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空间。
唯恐暴露自己的空间，她不敢现在就躲进去，她只能用神识探查，然后悲催地发现，空间倒是在，但里面除了被禁制的于甜，自己人一个不在。
也是，她昏迷前，他们都在江家药馆的后院做的做饭、玩的玩耍。
空间里一个自己人的感觉真是不好。
但又能怎么着呢？
只能顺其自然。
反正有毒医空间在，她命绝对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