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番外(61)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良久,他笑得欢畅:“我还没看够。”

阮时意已被他夹带温度的视线烫红了耳尖,脑子里不合时宜想起前段时日的亲吻,总怕他下一刻便低头乱亲。

听他终于开口,不及细想,推托道:“先放我下树,你再慢慢看……”

徐赫以两指轻捏她的鼻尖:“放你走,我还有何可看?”

“呿!”

她啐了一声,终究压抑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

徐赫连日被困在翰林画院与行宫两地,思妻不见,难免情不自禁。

他悄悄握她的手,未料刚捂上柔嫩手背,她蓦地打了个寒颤。

“冷?”他慌忙脱下宽大披风,连着她的双臂,将上半身裹了一圈,如粽子般包得严严实实。

意识到她全无反抗余地时,他得意地拥她入怀,心满意足抚她的发。

阮时意几欲想哭。

她好好的坐车欣赏雪景,怎就沦落到……被他带至荒无人烟的山谷,还遭他肆意搂抱、无从抵挡?

“三郎,”她喉底微微发涩,“你、你又来了!”

徐赫面露无辜:“我还没开始呢!”

“你!”

阮时意疑心他真会乘人之危,扫向他满腮胡子时,眼神满是嫌弃。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唇周,苦笑:“主要我这张脸,跟两儿子、几个孙子都有些相似……况且,蓄点胡须,资历显老,令人信服。”

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哼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一定刮干净再亲你。”

“谁、谁要你亲!谁要你答应这事!”

自作聪明!

她为免他搞突然袭击,强行扭过头。

偏生粗枝本就不平整,她稍稍一动,身体被迫倾斜,呈现出安然倚向他胸口的势态,让相互依傍的二人倍添亲密。

她试图把双手从两层披风的捆绑中解脱出来,他早早看穿她心思,两臂缠得更紧,丝毫不予她解放的机会。

老梅树上的两人扭来扭去,晃动一树落梅,红瓣夹着雪露,翩翩而坠,成了静谧山谷中最绮丽的画面。

闹腾一阵,阮时意放弃挣扎,怒道:“他们在等我!而且待会儿……长媳和孙子下山,若发觉我人不在,定会到处找!”

“阮阮,你真是个忧心忡忡的小老太婆!”徐赫笑嘻嘻地圈住她,“我不过想着,趁你生辰,送你点小礼物,没想到还讨你嫌……”

阮时意愣住了。

对哦!这世上所有亲朋好友只记得今日,是她的“生忌”!

即便徐明礼、徐明裕、周氏和徐晟等人,明知她尚在人世,也只顾表演伤悲,谈论正经事……

唯独徐赫把这一天,当作她的寿辰来庆贺,特地出来寻她,陪她,带她融进难得一见的如画景致,同赏人间仙境。

大抵因他缺席了她太多生辰宴会,害她早忘了,他也曾精心为她准备过好些年的贺礼。

不一定奢华昂贵,却件件精致,绝对别出心裁。

桩桩件件,她能保存的,大多藏在库房里,不敢碰,不敢想,唯恐睹物思人。

此际,暖流悄无声息湿润了她的乌润明眸,以致她眼中的他刹那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微微眯起的长眸中,盈满了如星河璀璨的蜜意,却清晰印上了她心头。

徐赫定定凝视近在咫尺的娇容,薄唇偷偷往她翕张的红唇挪移数寸,又记起了什么,语带憾意:“你这小脸蛋小嘴嫩嫩的,我舍不得扎。”

笑音慵懒浅清,宛如春日阳光,软软的暖化人心。

他以左手食指摁住嘴唇亲了亲,笑而将吻过的指尖覆在她的唇瓣上。

“今儿先欠着,下次三倍奉还。”

他冷凉的肌肤轻轻触碰她温热的唇,无端让她全身上下,瞬间自燃。

第47章

由指尖传递的柔柔一吻, 如封缄了阮时意的唇。

她呆呆由徐赫搂着, 久久无话。

雪谷清静美好,宛若世外仙境,外加清幽淡香迷惑人心, 让见惯俗世烦嚣的她顷刻间生出错觉。

仿佛内心深处, 比起永无休止的账簿、没完没了的琐事, 她更乐意远避尘世,长留于此……如若有个言谈投机、温柔体贴的伙伴相陪, 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欸?等等,她究竟是如何上当受骗,被他一步步诱哄到了险些动摇的境地?

她有家人朋友,有责任义务, 更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处理, 怎就莫名其妙心生远遁之意?

归根究柢, 不论是上回夜市偶遇,或是今日道旁邂逅,她皆心事萦绕, 正思索他的事。

他像有了感应般突然出现, 以猝不及防的迅捷、不容回绝的坚定, 拉她离开现场,教她毫无反思余地。

堆叠几十载的从容镇定、端肃稳重,全被他不按常理的行事方式打破。

徐赫偷得爱妻半柱香的乖巧听话, 已然飘飘如登仙。

他没敢耽误太久, 抱着她跃回地面, 牵她的手,小心翼翼踏雪往回走。

阮时意嫌弃地甩开他:“你手太冷!”

徐赫狐惑,后知后觉发现,她肌肤的触感,远比他记忆中要温热。

他曾以为是她体质变好了,不像以往手脚冰冷,或是被他撩拨得周身发热,才会通体暖融……没想到,反倒是他自己体温变凉了?

莫非,他服食冰莲后深埋雪里多年,故而体内生寒?

寻思间,二人并行出谷,原路返回。

一路无话。

偶有眼神交换,他窃喜,她懊恼。

抵达山道边,只见于娴、静影等人一窥探他们身影,无不面露喜悦。

徐赫送阮时意到马车前,抓过她披风内的手,往她手心塞上一小木盒。

阮时意好奇,本想打开,他却讪笑道:“近来事忙,没工夫给你做好玩的……别嫌弃。”

她只当带去幽谷梅林一转,便算是庆贺了,原来额外备了小礼物?

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当众打开,将木盒藏进袖内,讷讷一笑:“那就谢过先生了。”

徐赫原想送她下山,乍听道上车马声近,忙朝她略一作揖,再向于娴等人微微颔首,牵过马儿,跃至鞍上,快马离开。

阮时意听觉远不如他,还道是他突然害羞了,目送那昂藏背影潇洒离开,她总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多时,后方马蹄声伴随车轮声渐行渐近。

徐晟白袍迎风,骑着黑色骏马开道,后方则是周氏的马车和徐府仆役。

阮时意暗自庆幸,还好徐赫走得及时,没被就地逮住。

“咦?”徐晟勒马,“您在等我们?”

阮时意借机承认:“嗯,顺带看看风景。”

“这外披……”徐晟打量她那不合身的相思灰大披风,再观垂落在地的尺许拖尾,恍然大悟,笑得意味深长,“哦!懂了。”

阮时意后知后觉,徐赫强行给她裹上的披风,还松垮地搭在她的月白外披上!

徐赫那家伙!特地留下证据?

她自知辩解无用,不等丫鬟搀扶,自行登上马车,矮身钻入,气呼呼落座。

马车悠然下山,穿过繁华闹市,抵至澜园时,已近黄昏。

阮时意早在车内脱下徐赫的披风,下车后径直往沉碧手里一塞,装作若无其事回房。

她犯不着对下人解释。

反正,她和徐先生“情深爱笃”、“缠绵旖旎”,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哪怕她断言自己的心并未真正复苏,对徐赫的担忧仅出于亲人之间的关怀,可她没法解释,为何会一再纵容他超乎寻常的贴近。

对他……仍旧存有爱意?

她自觉不像。

在她记忆中,她对他爱到极致时,会为他喜而喜,为他悲而悲,恨不得与他昼夜缱绻、朝欢暮乐,远离片刻便周身不自在。

眼下,她忧虑他的处境,乐意和他闲来斗斗嘴,因他的挑弄逗引而蠢蠢欲动……却连当年深情厚爱的皮毛都未及。

事过情迁,他们回不到当年了,无论他多努力去尝试挽回。

回房后,她更衣小歇,趁左右无人,偷偷拿出徐赫所赠的小木盒。

盒子由细腻黑檀木制成,抽开上层盒板,内里是深红色绒布,半裹着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光华流转,温润雅致。

阮时意不知该生气还是好笑。

多年来,她嘲笑他拿颗褪色假珠子糊弄她,他便去寻了一颗真的?

他什么意思!

打算让她老死时用来压舌?再噎一回?看她不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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