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番外(125)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此外,她寻了个机会,与徐明礼敞开心扉,坦诚告知二十五年前有关慕秋一事的隐情。

她谈及,那年怕年少的他受打击,未作细述;而后等他高中成名,踏上仕途,她又觉事过境迁,无须再提,何曾料想他曾暗中打探后续?

后续会交由于娴处置,根本无需他们母子插手。

至此,徐明礼心头大石彻底放下,却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插手干预的府医,何以用药物、欺骗、献身等方式协助慕秋?幕后会否有人指使?

因那府医早就魂断莲池,即使另存目的,已死无对证,母子二人无从深究。

是日,阮时意前往城南打理义善堂事务,顺带巡查徐家商铺在解禁后的恢复情况。

抵达集贤斋,内里或坐或站了三五名客人,掌柜与伙计见她到来,忙笑脸相迎。

阮时意刚准备打招呼,忽听角落里一娇嗓叫唤,“阮家妹子?”

闻声回望,一身穿淡绿绸裳的圆脸少妇正似笑非笑注视她。

些微错愕后,阮时意总算认出,此人是她此前在城南书画院的同窗黄瑾。

她们曾相处熟络,一同作画,一同赏花闲谈。

自平氏抖出阮时意徐家人的身份,再谣传她与“南苑先生”有染,包括黄瑾在内的不少女学员对她若即若离,更因秋澄出现而逐渐疏远她。

此番偶遇,见对方已嫁为人妇,阮时意暗觉惊讶,随即微笑道:“恭喜黄家姐姐,请恕我孤陋寡闻,竟未曾听闻你的大喜事。”

黄瑾不欲多提自己的婚事,反问:“听说,你和徐先生定亲了?”

阮时意既不便承认,又不好否认。

——定亲倒没有,但儿孙一大群,该怎么算?

黄瑾摆出理解之态:“哎呀!每次问你事儿,你总半吞半吐……大伙儿都说,先生进了翰林画院,在书画盛会上一鸣惊人,深得圣眷;且前两天进入首辅府后再未离开……自那以后,对你趋之若鹜的提亲者再未敢露面。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推三阻四、不肯明言!”

阮时意淡然一笑。

看来,即便徐赫久未回书画院授课,照样是女学员们暗地里默默关注的人物。

既然外界已捕风捉影替她安排了姻缘事,她还能说什么呢?

对于她来说,黄瑾这类人,充其量为泛泛之交,却非要装熟,时不时从她嘴里套话,背地里不晓得作何编排。

枉她当初动过提携之念,而今尽化云烟,还有些可笑。

当下,她借口说事忙,与掌柜进内谈事情。

转身时,明显察觉背后投来的眼光,潜藏言而不尽的艳羡与嫉妒。

果不其然,有关“阮姑娘为徐待诏拒绝了齐王、洪大公子、蓝大公子等一众王公子弟”的传闻尘嚣而上。

更有人断言,徐待诏正计划入赘首辅大人家。

对此,徐明礼夫妇对府里府外统一口径,宣称徐待诏为徐家族亲,师从空净大师,虽年轻,却算是“探微先生”的师弟,居住徐府只为方便观摩画作、维系情谊,并无入赘一说。

无外人在场时,徐明礼对徐赫恭敬赔罪:“有此谣言,是儿子疏忽大意,还请父亲切莫放心上,定然是游手好闲、搬弄是非的鼠辈在生事……”

可怜于醉时信口雌黄的徐晟,成了父亲口中“游手好闲、搬弄是非”的鼠辈。

嘤……委屈。

*****

阮时意自打成为“阮姑娘”,蜚短流长从未不曾停歇。

她习以为常,不当一回事。

如徐赫所言,横竖要被捆绑在一起,何不以新身份成亲?

依稀记得,她一度抗拒,更坚持认定满足不了他某些需求,乃至道出“分开住”、“另找人服侍他”等惹他动怒的言辞……

事到如今,她虽不确定是否能承受他的肆意癫狂,可若相互迁就、摸索,说不定能寻获适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兜兜转转,婚姻与感情未必如年轻时期待的模样,却细水长流、绵而不尽。

白日里,他们各忙各活,偶与子孙同堂用膳,谈笑自若。

徐明礼夫妇与徐晟,日渐适应徐赫这位年轻长辈。

谈不上亲近,但绝对尊敬与关怀。

徐赫依照她的吩咐,没在孩子目光企及处“卿卿我我”,就连私下碰到,亦收敛许多。

阮时意差点以为,他又转性了。

直至某夜,她在忽冷忽热中睁目,意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往某个微凉的怀抱里钻。

其时清清月光穿透窗纱,斑驳流光泻于床前,映照他侧面的睡颜。

眉弓骨英而挺,睫毛长又密,鼻梁高且直,轮廓分明,美好得不像话。

她几近疑心,一切不过是迷糊时所梦。

仔细回忆,过往连续数个炎热夜晚,她不止一回感受舒适凉意,因此安然沉浸在梦乡中。

原来……是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三番五次趁她熟睡时挤到床上!

细究下来,她毫无警觉,想必他却从未惊扰她的好梦?

一抹难以抑制的愉悦笑弧,无声无息自她精致唇角舒展。

她重新闭上双眼,装作不为意地寸寸挪动,靠向他宽厚结实的肩膀。

第89章

听闻洪朗然扫荡完篱溪宅子的酒和食物, 迟迟未等到徐赫归家,便灰溜溜回了将军府。

徐赫临摹好晴岚图,如期归还给齐王, 开始隔日回翰林画院当值、隔日留守倚桐苑作画的日子。

对于外界乱传的复杂关系,他淡然处之, 少惹是非。

阮时意终日忙于安置地下城解救的孤儿,并为被拐孩子寻找父母。

二人各自忙活, 平日里几乎没机会说上话,且双双维持端肃板正, 倒让徐明礼兄妹、周氏、徐晟暗自怀疑——这两位年轻的长辈, 兴许吵架了?

端午过后,天气热了些许。

这一日,徐明礼下朝,见阮时意难得没外出、徐赫亦恰好在家, 他顾不上满身躁热, 径直派人把弟弟妹妹唤来一聚,才沐浴更衣, 陪伴父母。

徐明裕和徐明初听说父母同在,立即丢下手上事务,直奔徐府。

为免下人窥见端倪, 徐明礼辟出一处环境雅致的独门小院,只留于娴相随。

关起院门, 他们不拘俗礼, 是真正的一家子。

阮时意和子女无话不谈, 言笑晏晏,乐也融融。

徐赫自问阅历、地位不及儿女,外加还没熟悉到畅所欲言的地步,大多数时候微笑旁听,提笔勾勾画画,偶尔插上一两句。

“明初,”阮时意将装有酸梅糕的精致银盘推至女儿手边,“你们母女在大宣呆久了,赤月王没催你回去?”

“催!怎么不催!”徐明初笑而夹起糕点,咬下一口,细嚼慢咽后方道,“隔三差五遣人来催!可我一来气没消,二来想多陪陪二老。”

说完,笑嘻嘻补了一句,“虽然二位一点也不老。”

阮时意每次听她说“不老”二字,总会记起那句“雄风未灭、宝刀不老”,而后不由自主联想乱七八糟的房中事,瞬即倍感羞耻。

见她没吭声,徐明初美眸一转:“您问起这事儿,该不是想赶我和秋澄回去吧!好不容易才有了爹,我可不依!您赶不走!”

阮时意啐道:“你这孩子!就是多心!”

“话说回来,您是否考虑……让秋澄知晓内情?”徐明初眼底亮着期盼,“毕竟,她深爱着自己的外祖母,也极其崇拜外祖父。”

阮时意叹了口气:“我偏爱秋澄,早有此念。可她性子率真,不善伪装;面临夺嫡之争,备受瞩目;又是女儿家,姻缘未定。眼下京城人多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露出马脚。”

过往一年间,先是有三名雁族细作循“探花狼”找到徐赫,死于姚廷玉的锐箭下;后有三人在北山秋游时出手对付徐赫,被蓝豫立射晕,遭徐晟暗中灭口。

雁族连续折损六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直觉,从书画盛会伊始,已有不少雁族人借交流的名义混进京城。

大局初定,多加谨慎,绝不为过。

徐明礼和徐明裕聊了几句家常事,见徐赫独坐一角,不时低下头,不时抬目望大家。

兄弟俩唯恐恐冷落亲爹,不约而同起身步往,试着与他说说话,增进感情。

走近方知,他唇畔噙笑,全神贯注,正以便携小勾线笔,在巴掌大的小册子上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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