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番外(10)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阿六坐在门口逗狗,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扭头问:“叔,谁不在了?”

“小六,你说,这世上是否会有人和自家长辈出落得异常相似?比方说,孙女与祖母少艾时……一模一样?”

阿六茫然:“少艾是什么?”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青年行至门外,披一身暖暖霞光,眼底坚冰始终未融。

被阿六取名为“大毛”的大犬趁机钻进房中,转悠一圈,叼起纸团玩耍;“二毛”则一跃而起,试图与之争抢。

双犬你追我赶,悦耳铃铛响声敲破静默,只追逐半盏茶时分,猛地停下,齐齐向院墙发出警告低吼。

“这回又被谁盯上了?”青年略嫌不耐烦。

话音未落,三道健硕黑影夹带寒光一晃而入,快如闪电抢至青年面前。

青年临危不惧,左手如迅雷烈风将阿六拉到身后,右手反手抽出腰侧短剑,正好抵在对方送来的弯刀上!

眨眼间,面前多了三名蒙面人,一人与之对峙,其余二人分别提防蓄势待发的大犬,凝招不发。

青年墨瞳凝霜,扬眉道:“三位擅闯私宅,所为何事?”

为首之人冷声发话:“带上犬只,跟我们走!”

口音颇为奇特,听上去不像中原人士。

“……?”

青年俊颜掠过狐惑。

异域高手突袭,是为边境带回的两条狗?

狗的主人早命丧于雪崩之下,且狗跟他从山谷出来时,雁族巡游士兵未加搜查拦截,顺利放行……

见青年未按指令行事,蒙面人左手往前一探,直往他胸口抓去。

青年步伐如行云流水般错了半步,边挥舞短剑还击,边喊道:“小六,快回屋!”

阿六撒开小短腿跑进屋中。

两条狗护主心切,身体紧绷,背毛竖起,呲牙咆哮,飞扑去咬拦路的蒙面人。

蒙面人唯恐伤了它们似的,左闪右避。

青年心下豁然开朗——果真冲着大犬来的!

他正欲解释自己并非窃狗贼,对方忽然叽里咕噜发出一声号令,紧接着,三人同时摸出小布团,对准他和双犬丢出!

布团半空飘出粉雾状,青年闪身避开,暗骂他们下三滥。

二毛被粉末掷了正着,扑翻在地,呜呜哀嚎;大毛灵活避过,转身咬住袭击者的手腕。

“啊——”

那人手上鲜血淋漓,不敢与狗对峙,转而联合另外两人,齐向青年猛下重手!

青年身手敏捷,以一敌三,起初守得滴水不漏,奈何短剑与锐利弯刀对阵太过吃亏,二十余招后渐趋下风。

他深知久战不利,冒险于刀芒中迅疾翻转剑锋:“罢手!”

三柄弯刀皆离他不足一尺,但他的剑尖只差半寸,即可割开对手喉咙。

剧斗瞬即冷凝。

青年暗喘了口气:“无冤无仇,何以兵刃相见?”

蒙面人反问:“你是谁?将我们的‘探花狼’拐至宣国京城,做什么!”

“‘探花狼’是个什么鬼?难不成……还有‘状元狼’?”青年几欲笑出声,想起二毛,关切睨视双犬。

二毛僵伏在地,大毛护其身前。

蒙面人张口欲语,冷不防“嗖嗖”数声,几支锐箭从身后院墙破空而至,以猝不及防的凌厉之势,将三人当胸透过!

这下出人意料!

眼睁睁看蒙面人轰然倒下,青年瞠目结舌,抬眸瞪视墙头的苍色身影。

那人身形瘦削,以灰布蒙着半张脸,长眉凤眸,应是位容貌英俊的年轻人,估摸着比他还小两三岁。

“不感谢我替你解了围?”那人哼笑,把玩手上的小型连弩。

青年皱眉:“兴许是误会,他们未下杀手,尊驾半句不问,直取人命,是否过于狠辣?”

“你断定会他们放过你?”那人无声无息跃进院中,俯身确认蒙面人生死。

青年懒得接话,低头察看二毛状况,目露忧色。

“放心!品类纯正的‘探花狼’为雁族珍贵犬种,若杀了需以命相抵。不到生死关头,他们绝不敢伤它。”

“……”

两条傻狗真叫“探花狼”?难道是“探寻花儿”之意?

青年脑海中浮现花瓣薄如蝉翼的透明冰莲,唇舌间仿佛溢满苦涩滋味。

那人淡声道:“这三人乃潜伏在大宣的雁族细作,定是见你牵着王族珍犬招摇过市,才摸上门一探究竟。”

“尊驾是何人?”

“你什么也不必知道,”那人眯眼打量他,忽而拿起连弩对准他,“若不想惹祸上身,要么悄悄把狗杀了,要么摘掉铃铛毁掉,另寻去处,此外……今日之事,切莫外泄。”

青年暗觉他杀掉三人别有所图,绝非路见不平,一时犹豫未答。

大毛却似嗅出了特殊气息,鼻头抽搐着凑向那人,毛茸茸的大尾巴激动摇摆。

一瞬间,那人眼里闪过狠戾之光,手掌轻抬,眼看要运劲拍碎大犬的头颅。

“且慢!”青年急忙制止,“我不说便是!”

那人冷冷瞥了他一眼:“管好那孩子的嘴!”

说完,动作迅速搬移尸体。

青年将沉甸甸的二毛挪至一旁,暗为大毛对此人的亲近态度而惊讶。

他清楚记得,千里归京路上,双犬对陌生人极为警惕,之所以与阿六交好,纯属巧合。

那夜一人二犬进城,惊闻噩耗,他晕倒后被人摇醒、挪至小酒馆门外。

恰逢徐家各酒楼为“徐太夫人”七七做善举,小乞丐阿六得了三个包子,人小吃不完,误认为他饿得没力气,分了他一个。

他神游太虚之际,茫然未接。

两条狗自觉上前叼走包子,大快朵颐,阴错阳差结下一段缘。

如今,大毛对这位果断狠绝的神秘男子示好,出于何种原因?

青年百思不解,没再理会来客,直奔入屋,意欲安抚受惊的孩子。

未料,阿六已把行李、物件逐一打包,包括衣物被衾、为父母妻儿所购礼物。

他双手不停绑绳子,稚气脸容一本正经:“有恶人挑事,我替你收拾东西,好随时逃命。”

青年啼笑皆非。

沉默片刻,他失笑:“也好,咱们还得再搬一次家。”

“去哪?”

青年捡起地上的罗纹笺,眉宇间隐隐掺杂了难堪与期待。

“京城书画院。”

第9章

京城书画院内,鸟啼啾啾,蝉鸣嘒嘒。

温风摇曳东苑花影,落在十余位月牙白长罩衣的女子身上。

她们小至豆蔻之年,年长者约花信年华,均拿着小笔和本子,认真记录花草形态。

阮时意身穿同样式的宽大罩衣,手提豆瓣楠文具匣,莲步融入其中。

“阮姑娘,”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圆脸少女率先打招呼,“好些日子没见,还以为你不来了!”

阮时意认出对方是书画坊展柜之女黄瑾,粉唇漾起浅笑:“近日身体不适,借故偷懒。”

“你呀!亏大了!前两日阮大人授课,请出阮太公的《四君子图》,咱们分批前去观赏,大饱眼福!”

阮时意眸光微暗,“是我福薄,无缘瞻仰。”

“还好,”黄瑾冲她眨了眨眼,语气神秘,“不至于错过全部好事。”

阮时意料想对方故意卖关子,好让她开口询问,遂故作愚钝:“嗯,兴许尚有机缘。”

语毕,她取出便携笔墨和小册子,步向太湖石旁,对萱花写生。

黄瑾见她丝毫不感兴趣,难免沮丧,忍不住追了过去:“前日,南苑新来了位教授花鸟的年轻先生,兼工带写,笔精墨妙……”

京城书画院原是培育宫廷画师的场所,后面向书画爱好者招生,进行书法、绘画、篆刻、理论等培训。

为数不多的女学员集中在东苑,不分科学习;南、西、北三苑的男学员则按花鸟、山水、人物分门。

除去节庆时筹办的焚香、瓶供、抚琴、吟咏诗文、礼茶等雅集,一般情况下,四苑学员鲜少有机会交流。

如今南苑有动静,黄家小妮子居然了如指掌?

阮时意戏谑道:“黄姑娘眼睛伸到南苑去?只怕看的,不是画吧?”

黄瑾闻言耳尖发红,嘟嘴解释:“别想歪!那位先生示范时惊动了西苑和北苑,苏老便为他设了讲堂!全院七十九名学员,除了你,其余男女老少都在现场!那新作长四尺,花卉禽鸟描绘得精益求精,山石树木逸笔草草已是神采飞扬!你错过的事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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